周司礼朦胧中醒来,看到周围环境如此陌生,这才回忆起之前的事情,斗的爬了起来。
屋子没有电灯,只有一盏油灯立在不远处的桌边,忽明忽暗中看到一个苗族婆婆坐在苗家的长背板凳上,眼睛似闭不闭,嘴上拖腔带调,似唱似念。
周司礼心想:想必这个就是在荒废的寨子当中遇到的婆婆吧,现在小命还在,害人在先,救人在后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说苗人耿直,有话就直说,花花肠子暂且还是先收起来。
周司礼拿定了主意,正准备下床,刚要挪脚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上传了过来,忍不住呻吟起来。
那婆婆嘴上冷哼一下,杵着拐杖缓缓的走了过来。周司礼又痛又惊又惧,连忙说:“婆婆饶命,我知道错了!婆婆饶命!”
那婆婆走得进了恶狠狠用“熟苗”的本地话说:“不晓得,饶的你什么命!”还好这里本地话与川话接近,周司礼认真听还是听得懂些许。
周司礼屏住呼吸揭开裤脚一看,皮肤已经和裤子黏在一起,一片的血肉模糊。周司礼自己都被自己的脚给恶心了一把,这才知道这次事还真闹得大了。
周司礼带着哭腔说:“婆婆救命啊,我这个脚是怎么了?”
婆婆似乎丝毫都没怜悯的语气说:“自己造的孽自己担到去,现在我是问你,你是要命还是要脚?”顺手还丢了好几张黄色纸片过来。
周司礼一听也就懵了,心想:我还这么年轻就要截肢,那倒不如死了算了,一定还有办法的!
正想着如何求这婆婆的时候,看了看这些黄色的纸片,是一些鬼画桃胡的符纸。
婆婆声音突然放的很大,甚至是充满怒气的说:“丫儿,这些都是被你搞烂掉的符箓,算你命大我刚好到边上。哼!要不然……”
周司礼看婆婆生气,这救命的稻草一定要抓牢,赶忙道歉说:“婆婆你别生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去了那里……我想起来了!有个小娃娃一直在说,‘小弟弟快来!’”
着道歉比不道歉的效果更加糟糕,婆婆更加怒了,顿这拐杖说:“扯谎尿屁!”
周司礼被这一慑竟说不出话来,泪水簌簌的掉了下来。
婆婆平息了怒气,用毫无感情的说:“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自己定,是要脚还是要命,一炷香过了我就走了,你也不用来找我,就是找我也没有用了。”
听婆婆说的如此坚定,周司礼心中如死灰一般,擦了眼泪对婆婆说:“婆婆,我给妈打个电话,打完了我就告诉你,好吗?”
昏暗中婆婆好像微微点了点头。
周司礼从口袋翻腾出手机,还有够通话的电量信号也有两格,周司礼镇定了一下情绪,拨动母亲的电话:“妈,我是司礼,我旅游摔伤了,可能会瘫痪……”都说母亲永远是儿女最后的庇护,在这里可以放下一切,做回最真实的自己。
母亲听到当然激动,连忙问在哪里,事到如此也没什么可隐瞒,带着哭腔答道:“在苗疆的麻风村。”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良久,周司礼自知犯得如此的弥天大错,忽然关心起母亲来了:“妈,你没事吧?”
母亲的下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的倒是把周司礼给怔住了。
母亲问,是不是有一个毁了容的婆婆,我认识她,让她接电话。
周司礼觉得事情如此突然但是不失为一个机会,他对婆婆说:“婆婆,我妈让你接一下电话。”
婆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冷冷的说:“我不接。”
周司礼焦急的说道:“我妈说她认识你……”
这时电话的听筒还传来母亲的声音,周司礼竟然听不懂。
婆婆有些不情愿的接过手机,周司礼怕婆婆听不见顺手调成了扬声器模式。
婆婆接过电话,竟然也怔了一下,回头望了一眼周司礼,踱到一边说了起来。
婆婆用苗语交谈着,周司礼一句也听不懂,然而更让他吃惊的是母亲也懂得苗语,而且还认识这个婆婆。
两人足足谈了将近十分钟,婆婆将手机还给了周司礼,母亲那头淡淡的说:“司礼,妈过几天就过来。你要听话,不能再这样胡闹了!阿婆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另外……阿婆人很好,不要怕她。”
婆婆这时手上提着马灯凑近来看周司礼,与此同时周司礼也清楚的看到婆婆样貌,那是一张犹如被硫酸反复灼烧过一般没有皮肤的脸,只留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珠子,令人背后发凉。
而这婆婆认真的看着周司礼竟然肯定的不断点着头。
婆婆若有所思的坐回到板凳上,口中念念有词,长长叹了一口气说:“你叫做什么名字的?”
周司礼见事情有一个大的转机,连忙毕恭毕敬的答道:“周司礼!”
婆婆沉吟片刻,不知是哀怨还是笑着用苗语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然后叹了口气,突然精神一振的说:“好!好!好!好个周司礼。”
周司礼只觉得婆婆行事古怪,不能已平常人来度量,不知道又不小心点中了这婆婆哪根神经了。
婆婆继续异常振奋的说:“命和腿,婆婆都帮你保的下来,但是你以后就拜婆婆为师,听我使唤了!”
周司礼立即机灵的连忙称好,心里却是更加的不明白了,不过心想能保住一双脚了,真是老天开眼啊。
婆婆从抽屉里拿了一些东西出来,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缓缓走来,走到近处,突然将手中的东西投向周司礼。
那东西哗的撒了一床,周司礼急忙去摸是一把生的米粒。
婆婆手中继续做着法决,念叨的声音更加的大了起来,将周司礼的裤腿挽起来,继续从口袋当中掏出米来在周司礼腿上挼搓起来。
周司礼只觉得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食着自己脚,疼痛都要让头都要炸开来了,但是整个人都像被麻痹了一样只能仍由婆婆折腾。
婆婆又做了一个法决后,声音动作大得几乎像失了心疯一样,忽然婆婆袖口晃动,一只碗口粗细的蛇像离玄的箭一样咬住周司礼的小腿。
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痛的还是被毒的,周司礼又继续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