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最强对最强
“嘭！”一声夹杂着骨头碎裂的枪响。
“阿尼亚！”迪奥放开了手中的南宫宇。
林愔此刻双膝跪坐，阿尼亚的脑袋就枕在林愔大腿上，左臂涓涓流着黑血。
“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林愔不管手中人质了，“玛德都是疯子，都拿人质不当人质！”
迪奥红着眼睛，直冲过来，他已经近乎失去了理智，那可是阿尼亚，阿尼亚，阿尼亚，我的……一切。
谁也不能动一丝一毫。
林愔高速向后疾走，手中STG44打完一个弹匣后连换弹时间都没有。
弃枪，换腰间的C96冲锋手枪。
一个冷艳的双枪老太婆（三无少女）形象诞生了。
迪奥的拳头很快，可林愔的计算速度更快，以让她更恰到好处的找到脱逃与攻击方位。
一拳击来，林愔就是两个点射打回，拳头只能带着淋漓鲜血无功而返。
“怎么会……”
“会哪样?“林愔神清气爽道，胜利的感觉实在美妙，她现在的手枪子弹可不是STG44用的便宜大陆货，而是战长歌费重金手工打造的附魔子弹刻有细小咒文的福音弹。
每颗子弹都刻有圣经之篇章，每一个文字都经过祈祷，充沛着光明力量。
对混沌元素的克制之大，可想而知。
该死的，无论是魔法，还是体术，都无法胜过眼前这个不知来路的少女，迪奥有点绝望，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他这副使用近千年的躯体早已不堪重负，并且混沌力量的维护工作水平与实验室时代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得栽在这里。
“嗯哼，在想什么呢？想要英雄救美可不能分心啊。”林愔近乎黑化了，她抬手就对躺在地上的阿尼亚一枪。
林姐不要作死啊！南宫宇见此就知道完了，自己还是赶快爬下山，这两祖宗肯定会将这山头打得底朝天。
“你真以为占了上风，我们任你宰割？”迪奥刚消退一点怒气轰然爆发，他猛地扯去了颈部的约束环，拔出了脊柱的克制机关。
混沌力量，完全解开。
他愿意为阿尼亚做一切，哪怕是放弃做人的资格。
不就是放大招吗？林愔想都没想打空了手中冲锋手枪子弹，抽出M1911m，双枪齐发，弹匣打空，抛起腿上弹夹。
凌空换弹，一气呵成。
林愔一番攻击漂亮干净，然而并没有卵用……
迪奥身体高速变化着，刚打出的伤口就被异化掩盖了。
此时他的双腿呈现昆虫的反曲状，脊背上骨刺暴涨，结合成两扇骨翼，周身显露出苍白色的外骨骼，手臂上异化出骨质刀剑，臂盾。
人，虫，兽三重特征显露在一体。
现在他成为了恶魔中的恶魔。
“所以你给我个理由不杀那个女孩吗？不令她也变为你这种怪物，来杀死我？”林愔提枪击向正异化中的迪奥，成形的外骨骼子弹打上去只有金铁交击声音，“踏上战场后没有人是人，大家都只是一个战争单位，感情这种东西，不需要。”
既然如此，林愔索性将最后两匣子弹全部打向阿尼亚，阿尼亚被打得身子一挺，终是僵了下来。
来做决死斗吧，迪奥。
极限效率，30%解放！
林愔此前用的是一成效率，就已经压着迪奥打，此时三倍解开，林愔的大脑代谢速度骤升，一袭及腰白发急速出现。
她快步奔向M200风行者的箱子，手法老道而熟练地组装好这只大杀器。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林愔抱着M200趁着迪奥异化之时迅速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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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刹那间，就十余个回合过去。
林愔发现迪奥此时快则快已，但快而无当，出来扫其无数风尘外，未有寸进。
他还没有适应这个新身体，很多动作都做得不到位。
以至于让林愔以慢打快，以巧破力，他的外骨骼很强，但也存在着关节部位的细小弱点。
细不细小无关紧要，林愔只要确定他存在弱点这一条就够了，她能赢！
或者说他还没有真正地放弃做人的最后一丝操守，那多余的刀剑盾牌，还没深度异化的脸庞就是证明，他的心是真的很温柔，只是对爱的人，阿尼亚，以及他自己。
这样如何胜过林愔？林愔付出的可是生命与灵魂的消耗，极限效率，每分每秒都是以超负荷运作身体，令她两倍于常人的素质与这千年杀戮机器周旋下来。
迪奥的每一丝举动都被林愔高速计算，推断出下一刻行动，瞬间就想出了对策。
因此迪奥与林愔对战，无论是野兽一样凭着本能厮打，还是以刺客心态迎敌，无论是走哪一步，哪一步都是错的，所有的这些，林愔，都计算到了。
他怎样变化都只是个凡物，如何对抗命运一样的锁定！
林愔，天所押注的女孩，她的实力竟然恐怖如斯。
迪奥心中不由得泛起丝丝悲凉，或许自己一开始就应该听阿尼亚的话或者自己去迎战这个披着女孩外皮的恶魔，让阿尼亚逃走才是，这样好歹能保下一个。
但此刻说这么多又有何用，逃不走，打不过，为了阿尼亚，只能——
刀剑，骨盾皆叮当落地，迪奥跪坐着低声说道，“我现在甘愿为你之奴婢，你能俘虏阿尼亚吗？我看见赛莉西亚她……”
“不可能，你手上有我的人的血。”林愔比了比手中枪，毫无感情地说道“战。”
迪奥低吟一声，彻底沉入异化状态中。
他此时完完全全看不出人形，脊柱弯曲似弓，双翼插肋，头似猎豹，双手化为爪子。
林愔依旧开火，但毫无作用，叮叮当当的子弹只是在无用地消耗时间。
咔吧咔吧的声音中，迪奥蹲伏着，全身的鳞片取代了外骨骼，一张一合。他这是在深呼吸，吸入巨量的氧气，带血的骨刺从他的身体里伸了出来，鳞片下的肌肉如水流般起伏，而后猛地绷紧成型。他缓缓地站起，用膝关节逆翻的双腿。他面对林愔，微微躬腰，眼中全然是野兽似的疯狂。
低沉咆哮道：
一千年，
无数的四季在我面前飘过
不尽的王朝在我眼中兴替
我只注视一个人，
只听从一个人的声音，
我付出了一切，付出了灵魂，
只为不背弃她第二次
而你，
残暴的恶魔，
掠夺了美好，
践踏着我心，
这是个错误，
所以，
把阿尼亚，还给我！
因迪奥异化程度仍在加深，林愔不得不主动拉开交战距离，并向着既定的方向跑去。
血，泪，对战斗没有必要的组织器官，从开合的鳞片中排出，他于自己的鲜血中又一次新生，他将自己打造成了纯粹的杀戮兵器，其锋芒足以令神兵铮铮而交鸣。
“帕尼兹基，情况糟糕。”林愔边对着耳麦说话，一边打开风行者的箱子，一排各色子弹闪着瑰丽迷幻的光芒，那些才是真正的大杀器。
对手还是混沌派系，恩……改造人，恶魔弹？不对。光明弹，也不行。圣油弹？诅咒弹？元素弹？
好吧，就这个吧。林愔抓过一枚填到M200里，她知道她最多只有一枪的机会，观察迪奥现在那昆虫形态的腿部，他大概一跃可以数百米开外。
林愔架好狙击枪，将十字线对准了那仍在异化中的迪奥，暗自运转天演。零时差演算。
怎么会怎样？迪奥身上全是暴跳着的数据，根本无从计算，太多太杂，她的天演水平完全跟不上。
归零！归零！归零！
归——零——啊！林愔仍旧没有成功锁定，但还是扣动了扳机，迪奥已经开始活动了。
0。38口径的钝头被甲聚能弹，它比其他弹药打得多，因为用的是串联战斗部，一重起动能穿甲，内部的紫铜装药则会将两千余度金属射流击向敌人。
这种弹药一般是用来攻击重型防护装甲车用，现在呼啸而出，击向迪奥——
背甲动能子弹头未能穿透鳞片！
高温射流激起一朵四散的金花！
毫无寸进！
阿尼亚！迪奥一沉身体，跳跃前行，倏忽间就是数百米。
“指挥官！”帕尼兹基终于赶到了，他率领大部队去堵截迪奥的攻势，“突击，突击，全体突击！”
三号坦克，四号D型坦克，山猫坦克，吐着火舌向迪奥冲锋，它们还是有所保留，为避免密集阵型导致误伤，只是用机枪阻滞其攻势。
根本不痛不痒，迪奥长笑着撕开了一辆三号坦克观察窗，随手一掏将炮手的心脏掏出。
迪奥现在是支不能回头的箭，他无坚不摧，精工冶炼的坦克装甲又如何？只是比窗户纸难捅一点。
林愔的手下坦克兵们就是她口中的作战单位，没有恐惧，没有退缩，他们只是忠诚地执行。
双方针尖对麦芒，杀的难舍难分之际，林愔却抛下M200，静静望着永远阴霾的科伦天空，仿佛那发生在数百米外的殊死搏杀，爆炸火光，硝烟与血腥，不曾进入她的世界一步。
“算了，帕尼，你改变不了结局。”林愔轻轻推开帕尼兹基要抱她上车的手，她算出那男人终究会撕开所有挡道的金属，直至饱尝她心脏的甘美。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不必了、”
“你们带南宫宇撤退，保存实力，他日……”
帕尼兹基那时只觉得自己胸中灌入了一种全新的概念，它是燃烧的，它是冷的，它在也不在，它能使垂死者抬起头来，它使呼吸都是一种痛楚，天，这就是人间吗？
没有人告诉，也没有人懂得。
帕尼兹基就此突破了一个可笑的从未被人看起的游戏成员的宿命，他挣脱了绝对服从的桎梏。
“我不同意！”这个正值壮年的日耳曼男人双目里荡着飞鹰的影子，锐利而决绝，话语铿锵而有力，有如铮铮宝剑匣中鸣。
“汉密尔顿(通信兵），通知各个车组，不惜任何代价，全力开火，阻止那个人，一切为了指挥官！”
“Hiel!Lin!”“Hiel!Lin!”“Hiel!Lin!”通讯频道里的声浪高过一浪，即使下一刻他们就可能被迪奥从战车里揪出来撕裂。
林愔从一开始就对她的坦克乘员手下不同，凡是满100%熟练度的。她从未将其当做人肉傀儡对待。在旁人的白眼与非议下，她自掏腰包为手下置办每日与中州队员无二的膳食，还为其准备宿舍，带领他们如常人一样生活。
这不是服从，而是愿望的引导，指挥官给予我们以人的生命，此等大恩，肝脑涂地亦不悔！坦克兵们大多怀着这种心情去与迪奥拼命。
不要停下，开炮，开炮，开炮！
炮弹没了就冲撞！
哪怕还有一只手能动，也要横在阻挡他走向指挥官前进道路上！
迪奥只觉得这些躲在魔动机后面的家伙实在可恶，难道都是不要命的死士，一个一个用尽十二万分精力去阻止他，不小心打爆几个自己身体内部还受了不轻的内伤。
永不回头的箭不代表永不衰减，他的生命快燃烧到尽头了。
“啊啊啊啊！”迪奥以那高度反曲的腿部关节凌空一跃，想要越过钢铁的封锁。
外表合围的D，F两连瞬间锁定了空中无处借力的他，其骨翼根本不能使他有足够的空中机动能力。
无数炮火将他从天空中轰下，紫黑的血飘飘扬扬。
即便如此，我也理你更近了，女人，一定要把你的心，掏出来。
迪奥嘶吼着继续突破包围，林愔爬上一辆车，静静看着他，眼神淡漠。
几率真的降低了。
也许他们真的可以改变命运？
杀了你！迪奥还是冲了过来，他此刻全身上下没有一片完整的鳞片，骨翼早已脱落，不，他已经被打碎了，只是被混沌元素支撑着勉强粘合在一起。
即使这样又如何？我只是为了阿尼亚！
“呵……我输了。”
“是的，”林愔蔑视地冷眼下望着他，掏出怀中那最后的武器PPK手枪，她准备处刑了。
迪奥最后爆发似回光返照，瞬间修复了大半伤口，冲破近了最后十米。
只是四号液力型的炮弹比他弹射更快，梦幻的开炮加冲撞二连击直接打破林愔身死的推算。
“咳，指挥官……”帕尼兹基等人在爆炸前爬了出来，艰难而标准地敬礼“Hiel!Lin!”
“呵呵……”迪奥正好卡在了四号液力型车体中，爆炸后他断成两节，似乎伏地而待死，他将头埋地很低，这样才能掩住凶光。
“死吧……”
“死吧……”
抛起的PPK，溅起的紫黑色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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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阿尼亚，迪奥生命体征消失。”克里斯汀看着远方那如史前巨兽盘卧山丘上的要塞，“对方看来不是个软柿子。”
“哦。”队长不置可否地应了句。
“废物死了还不应该吗。”安东尼奥道，他本来就讨厌迪奥，这家伙死了正和他心意。
“你别说了，现在有方案A和B”克里斯汀道，“你们选哪个？”
“B！最难的那个。”
三两句话间阿尼亚与迪奥在这队伍里就如流风一样被遗忘了，他们在无存在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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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愔此次伤的很重，迪奥濒死时突然伸长的一爪几乎撕开她的胸膛，肋骨上的抓痕清晰可辩。
帕尼兹基甚至都不敢抱起她，掘了地下的土层将其带走，她现在轻的就如薄絮，白发被血染成红发，痛地微微抽搐，毕竟她还是个女孩，不是个久经历练的武士
“lin，我带你回家。”
“还有我啊啊啊”跪于山腰的南宫宇举了举无力的手，他好像被遗忘了。
“喂，别走啊，帕尼兹基！留一辆给我自己开回去也行啊！”
至此姬莉娅小队的第一波交锋就此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