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2章死亡华尔兹（8）真理之钥
如果只有那些狡猾的人才能生存的世界，我认为是种悲哀
——镰谷悠希
“喀蹦，喀蹦嘣。”
一听见这种声音，程羽想也不想立即松开机枪，将脑袋藏在弹药箱后面，此刻漆黑的羽箭钉入木箱，尾羽犹自颤动、
骷髅弓箭手么，自一开始就给他带来无比的麻烦，程羽挺身以机枪压制不断从森林现行的行尸群落之时，骷髅们就躲在暗处放冷箭。
杂碎，杂碎，都是这些渣渣。
靠着弹药箱，程羽感受着背后钉入的力道与方向。
八点钟，五点，七点……
来的不少么。他笑着拉过引爆器，用拳头锤下。
轰隆隆的声音后，也该安静一会了，真是的，我也该歇歇了。
盯着PKD机枪，程羽自言自语道，“MON-100反步兵定向雷用尽，手雷改作的绊雷诡雷也不会剩下多少，多用途的PMN-1，PMZ-40，呵，刚才用完了。”
呐，已经够多了吧。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
提后4:8，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你存留。
Ved又醒了过来，以一种宗教式的虔诚与程羽对答。
哈，哪里会有什么公义的冠冕，哪里会有？
你还是不知道啊。
程羽偏头笑笑，不知道就不知道，反正是将死之人。
他来了。
啊，来了啊，那又如何？
程羽索性翻身坐到弹药箱上，一脚一脚地蹬掉钉在上面的羽箭。
已经无所谓不是吗？当核弹头在你的城市上空划过制裁之剑的轨迹时，哭泣恐惧还是愤怒都没有意义。
既然已经知道一幕剧终将收场，那不如静静地保持观众的素养，迎来结局。
要是有啤酒就好了，程羽喃喃地说道。
眼前林林总总的怪物走出森林的遮蔽，围了上来，行尸的嘴巴张合不止，骷髅士兵列队伫立，魔兽们则俯首而跪。
和想象的一样，这么大的排场，那么，我惹到的不会是某位王者吧。
“那倒不至于，在下戴亚斯伯爵，光临这鄙陋的封地，真的是……”粗鲁而沧桑的声音。
“父亲你不是对这个人说过好几遍了吗？哈哈。这次他做的真的好过分，竟然火烧森林。”更为稚嫩的声音，是那只小的。
那是……那是，铁十字兽！这也太巨大了。
仅仅是行进间的微微甩首，沿途几十米的桦树就如割稻一样倒下。
“程羽，你还是这么害怕它啊。”
铁十字兽，黑暗与金属的混合系魔兽，以额前的十字状的犄角闻名于世，成年后拥有堪比重型战车的冲击力，并且更为灵活，是高等骑士梦寐以求的坐骑。
但是，这一只已不能称之为铁十字兽了，铁十字兽满千年后，每五百年头部会凝聚增殖出铁十字冠，称之为黑铁之王，而这位则是拥有三重王冠的伯爵大人。
“Ved你的意思这敌人这么强，我还是洗洗脖子等死吧。”
非也，非也，你这大笨蛋，怎么会有世界大小的屠宰场呢？它可不是敌人哦。
“沉默了这么久，又是与Ved对话吧。”走到程羽近前，硕大的脑袋跟小山头似得。
“Ved！Ved？你怎么会知道它的！啊啊啊”程羽吓得几近肝胆俱裂，，一下子从弹药箱上仰面栽了下去，这是保守在心底的秘密啊，从没有跟他人说过。
黑铁之王打了个响鼻，转变成人形，一位肌肉也如钢铁般的巨汉，瞬间将程羽抓了起来。
“也就是说，你又对我毫无印象了吗？也罢，也罢，迟早你也会知道的，就让老夫多费点口舌吧。”男人表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拉着程羽一同坐在弹药箱上。
“吾乃是备用的接引者，你已经见过玛蒂尔达了吧。那女人一看就不可信任对吧。”他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令程羽莫名其妙，在有更多情报前，只得静观其变。
“怎么？不相信在下么？那好。”他一把抓过程羽的左手，刚一接触适格者手表随之启动，“哈，果然，你根本没怎么碰适格者手表，也好，不然你也无法走到这里。“
他导出数个界面，飞速操作，光影最终定格于一张表格上。仅仅是简单扫了两眼，支撑着程羽的某种力量瞬间就垮了下去。
灰色的名字一列又一列，熟悉的，陌生的，名字充斥其上。
“这是……”
“同你想的一样，这是一张死亡名单。”戴亚斯捻起一枚弹壳，在手中把玩，“那帮家伙真是越来越懒了，漏洞多的我都看不下去，这该死的轮回也该结束。”
短短几句话，就如一枚炸弹在程羽脑子炸开，也曾怀疑过这就是场试练的漏洞，大多数人对枪支的熟练度，以及面对怪物时的镇定自若，完全不似高中生。
可这她*妈*的是怎么回事？一路走来的人就这么消失掉，留在世上的证明就是一行行黑灰的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名字。
“他们参与这场试练了吗？参与了吗？”程羽一把拽住戴亚斯。
“呔，你就算不相信任何人也该相信你自己，问Ved吧。”戴亚斯很轻易地一根根掰开了程羽攥着衣领的手指。“奉劝一句，你的时间不多了，并且我来这里并不是只是给你提供情报的。”
他起身，盯着迫近的火焰，一扬手，面前熊熊大火，顷刻俱灭。
“快点，我的耐心有限。”
那么Ved，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东西，程羽默念着将意识下沉，接近底层，在那里，他们将无路可逃。
一只鹰，一条狼，一个人，混沌的灵魂空间，无墙的理解之域。
“回答我，Vedfolnrir。”
真是的，又一遍，又一遍，你难道就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吗？我不会跟你说任何事的，一点都不会。
一人一鹰，眼神彼此交汇，终于还是人一声长叹。
果然这一切还是我造成的？
那么戴亚斯叫我来找你的意义呢？真是可笑，确认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以让自己内疚？
“不，他只是想让你去真正的结束这个轮回，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这是最符合逻辑的答案”Ved的声音永远是那样，丝毫不参杂感情。
“可为什么是我，我已经做的够多了，已经不想再做了，名单上至少有四五百人，我们又轮回了多少次？十次，二十次？我已经失败了多少次？每一次死去的人都不会出现在下一场对吧，于是死去的越来越多，被卷入其中的越来越多、”
这就是张筛子，最后什么都不会剩下，所谓投向未来的，不过是刻薄到极致的抹消。
“我，不愿意，Ved，Fenrir，你们也可以控制这个身体，你们去，我只想待在这里静一静。”
咳咳，程羽，你究竟有没有认真地看我们一眼？巨狼Fenrir声音由远及近，显露出其身形。
Fenrir！这究竟是？
巨狼身上已经没多少好皮肉，身躯内部隐隐显露熔岩的眼神，那双狼目却是愈加静忍决断，眼光如火炬般投射出威压。
他走过来，一狼爪将程羽扇翻过去，一同扬起的还有他自己的血，不，那是不足以维持的灵魂残片。
“你太过孩子气了，无论何时，拿起AK47时，就得明白你是个战士，战士的心只是为了前进，其余的尽可舍去。”
“你以为牺牲的只有你自己吗？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自私了，Fenrir以自己为燃料使你释放出魂爆，你品味过那种痛苦吗？将自己从脊柱开始由内而外地燃烧起来？”
“呜呜呜”
“不许哭，也不要回头，来吧。我托起你，回现实，这一次一定要将痛苦的环踩断。”
“记住，你必须是战士，即使浑身浴血如行尸，手里只有残破的铁，围攻的敌人如虎狼一样，也得昂起身躯，用尽全力，打出最后一击。”
“决定好了么？如果你选择放弃，这一次就此结束，投入下一场轮回。”戴亚斯摸出一根雪茄，饶有趣味的吸着。“交给之后的自己也不错吧，毕竟这一场中州队的成绩也不好，呀咧呀咧，居然有近二十人叛变了，还内斗死了几个。”
他将手搭在程羽肩上，貌似亲密地道，“我说，不如就此算了，从头再来。”
“不，你还是说出刚才所要解决的事情吧。”程羽淡漠地拿开他的手。
“恩……成长了很多啊，那么废话不多说。菲加，带他们过来。”他站了起来，声音郑重，“虽然吾只是个备用引导者，想要取得协助，也地得到认可才行。”
他幽幽地吐出一串烟圈，“箱子那旁边有费罗护符，一次性的恢复精力法术道具，觉得不行就用一下，不过会掉评价哦。”
程羽摆了摆手，之前潜伏的怪物就在空地大刺刺的摆开阵势。
一个人面对一只军队，可能赢么？
“出击！”戴亚斯冷冷地抛出雪茄，划过一道火焰的弧，25美元一支的哈瓦那雪茄，就那么落入不名一文的泥淖中。
这会不会是你的命运呢？程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