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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逗比鲨鱼夫妇

老霸王和老胭脂是一对虎鲨夫妻,鲨鱼谷中一共有一百一十二种鲨鱼共同生活在这片海域,可是它们夫妻俩在鲨鱼谷最不受欢迎,名声也最臭。先介绍老霸王吧,老霸王是个性格粗暴刚烈,且行为夸张诡异的虎鲨,它正直壮年,有个最大的缺憾就是嘴里四个门牙从少年世代就被礁石撞碎,永远也长不起来。但是它大概是海洋里唯一一头把孩子们留在身边共同生活的雄性虎鲨。它们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屁孩儿,一个叫毛孩儿,老霸王声称要给它的两个儿子世上最好最仁慈的父爱。

老胭脂虽然鲨到中年,可是却喜欢描眉画目,戴假睫毛涂口红,每天早晨不化妆不出门。最大的特点是它经常拿海藻做成假发,戴在头上,用海底一种红色矿岩研磨成胭脂粉,抹在两边腮上,所以得外号“老胭脂”。如再加上一根烟枪和一颗媒婆痣,活象个旧中国二三十年代的媒婆。除了这些,它还有个爱好,就是喜欢认干儿子,可是它们夫妇的名声那么臭,谁会投到它们的门下?

铡刀在海藻林失败后,就溜到鲨鱼谷,想在这里混出个鲨鱼样来,企盼能有一天,找冷面杀手和野菊还有睡莲报深仇大恨。可是它没有父母,又是个外来户,谁愿意带它玩呢。不用我细说,你们也猜到了,铡刀成了老胭脂的干儿子,磕头三拜干父母的那天,老霸王张着豁牙的大嘴,操着广东粤语呵呵笑道:“好儿几(子),从今往后,我要把你和屁孩儿毛孩儿一样看待,我要让你们享受细(世)间最好的父爱!”

老胭脂的口音好像福建一代沿海渔民的地方语,在一旁闪着眉眼道:“屁孩儿它爸,怎么光说你,还有我呢。”

经过一夜的奔波,黎明刚要到来的时候,野菊它们来到一片海域,这里宁静幽暗,暗藏杀气。睡莲最先看到一块巨大的海底礁石上写着:鲨鱼谷三个鲜红的大字。礁石上长着深海中矮小的海藻,颜色黯淡了许多。

除了冷面杀手,它们都猛然一震,吓得八脚怪从冷面杀手背上醒来,揉揉眼睛说:“怎么突然紧急刹车,有什么紧急情况吗?”

利多说:“看看你的右前方吧。”

八脚怪看过去,镇定了会儿,忽然爬下冷面杀手的背脊,喊道:“快,大家快首尾相接。”

野菊看看冷面杀手,它好像也有点束手无策,冷面杀手点点头:“我在最前面吧。”

大家很快列好队形,冷面杀手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睡莲,再就是天使、小百合和傻瓜、利多,野菊压在最后。八脚怪迅速扫一眼队形,眼珠一转给自己找个最好的位置,它跑到野菊的后面:“你们打头阵,我有绝门暗器我断后,只要鲨鱼一攻击,我就把写字用剩下的墨汁喷得它云山雾罩,等它明白过来,我们早已经跑远啦。哈哈,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只有我八脚怪才能完成。”

小百合立刻不服:“你在最后,为自己逃跑是真,掩护大家逃跑是假!”

八脚怪的阴谋被拆穿,窘道:“你,女孩子家家,要我说你什么才好,嘴那么凶,看哪个虾虎鱼男孩会愿意跟你交朋友。”

野菊:“好了,别争了,八脚怪你跟着睡莲,让利多它们几个跟在你后面,关键的时候,就拜托你掩护它们几个吧。”

野菊不忘记唐人岛三位老者和渔民们的重托,他们想要知道失踪亲人们的消息。野菊细心注视着鲨鱼谷,希望能找到那些渔民的下落。

它们前后相接,将近有十米。它们小心地游动,冷面杀手说:“我们游动时摆动的幅度要尽量小一点,这样给别的鲨鱼反射的声纳就很难辨别,尽量可能被它们认为是一只巨大的水母。因为水母虽然漂亮,可是它满身是毒,没有哪个鲨鱼愿意惹它。”

八脚怪可辛苦啦,它本身不能像鱼那样游动,只能靠八只脚张合推动海水产生动力往前后左右上下窜动。所以它只能用两只脚抱住睡莲的海豚尾巴,而小百合和傻瓜就要占据它的一只脚,利多又占据一只,天使虽然不用抓住它,可是也要小心,防止它那一刻不得安宁的脚碰伤自己。海水的阻力和利多它们加给它的阻力和重力,拽得八脚怪浑身生疼,好像八只脚快要分家,八脚怪只好忍痛又加上两只脚紧紧抱住睡莲的尾巴,睡莲虽然不会大幅摆动尾巴,可是也得动啊,尾巴来回摆动,弄得八脚怪头昏脑涨,恶心得想吐。

忽然小百合指着八脚怪的肚皮喊道:“嗨,你们看也,八脚怪的肚皮下面有卷红色的东西。”

这卷红色的东西就是月光送给八脚怪的白地红花小花褂子。八脚怪突然把手脚缩紧,盖住肚皮,瘟怒道:“随意窥探人家的隐私,不觉得可耻吗?”

小百合还是不以为然:“啊哟,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件小花褂子吗?值得你这么大动肝火?”

八脚怪立刻瞪大眼睛咆哮道:“滚!滚啊!虽然只是件小花褂子,但它比你、比什么都珍贵!”

小百合蒙了,八脚怪的异常举动把大家吓一跳,队伍闪开,野菊看到八脚怪眼中隐约的泪水。大家都看着八脚怪,八脚怪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野菊知道八脚怪的心思,这件小花褂子在八脚怪心中远远超出它本身的价值,它包含八脚怪对月光的思念,和它对月光那份无法解释的歉疚。还有,更重要的是它很在乎自己在月光眼中的形象和心中的价值。

八脚怪从来没有为一件事情如此恼怒,大家僵住都不知道怎么办。野菊游过去抱起八脚怪,悉心安慰它:“别难过,我们回去的时候,一定再去唐人岛。”

八脚怪扒在野菊怀里,闭上眼睛,眼泪掉下来:“请原谅我这么冲动,我真的,真的很难过。我一定要跟月光说清楚,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能,把这件事情从心头放下。”

大家听八脚怪这么说,唏嘘不已,谁也不会再以为它是个自私自利聪明狡猾的八脚怪。它有除利益以外的感情,也有狡狤背后的纯真。

睡莲黯然神伤,谁说只有人类才有最真挚的情感,八脚怪对月光的感情深深打动了睡莲的心。

八脚怪平息自己的情绪,转身对小百合说:“原谅我刚才太冲动,我把我身边的每个朋友都视为无价之宝。”

小百合还是很委屈:“我搞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因为一件衣服对我发那么大火?”

傻瓜拉拉小百合说:“别难过啦,有些事情你不会明白,有些事情永远也不需要明白。”

野菊在心底叹道:情感是不分物种的,只是你没有感受到而已。

早晨,老胭脂睁开眼就为化妆忙碌,生活在海水里就是麻烦,海水迭来荡去,妆容每天都需要补上几次。老胭脂边忙忽边嘟囔着:“不知道岸上那些娘们是怎么生活的,肯定抹一次胭脂一辈子不用重抹。唉,她们真幸福,哪天我也要上岸去看看,顺便买些能延缓衰老返老还童的化妆品回来,那样画眼线的时候,就不用撑住耷拉下来的眼皮啦。”

老霸王已经在岩石附近捕食,它正在伺机攻击一只年老的姥鲨。老胭脂头上假发脸上胭脂口红假睫毛都已经收拾停当,还差唇线没勾,拿着唇线笔喊道:“‘老屁’,快回来给我勾唇线!”

“老屁”是老霸王的外号,因为它说话时,缺掉的四个门牙不封闭,总有海水和空气从那里漏出来,发出“批批批”的声响。

老霸王正准备伏击,突然年老眼差的姥鲨被老胭脂的叫声惊动,迅速离开。气得老霸王朝老胭脂这边吼道:“你个败家婆娘,每天不画唇线游在海里会被收税啊。”

老胭脂撅着中年妇女特有的半哑喉咙嗔道:“不行,你给我回来,吃饭事小,容貌事大,脸上‘文章’马虎不得!”

老霸王气得蔫头耷脑地游回它们所谓的家,是一处三面礁石的水里。老胭脂正对着一面镜子,拿着唇膏从镜子里看着它丈夫:“快点儿。”

老霸王没好脸色游过来接过唇膏对着老胭脂那张老脸熟练地帮它把唇线勾上,不小心勾出来一点,还拿鳍抹抹,重新补上。老胭脂看看镜子还算满意,收起唇膏镜子其他什物,塞进岩石洞里,最后用一块大小合适的石头堵上。这个被石头堵上的小洞,就是老胭脂最心爱,每天离不开的梳妆台。

老霸王早就看腻了老胭脂那张老脸,朝它嘟囔:“画画画,整天在你那张老脸上画符,不知道有什么用。”

老胭脂拧起眉毛:“再唠叨我跟你急噢,我老胭脂以容貌著称于鲨鱼谷,你说我能不维护我的美誉吗?”

它们的两个虎鲨孩子屁孩儿和毛孩儿正好游到岩石口,听到老胭脂的话,顿时觉得牙酸,屁孩儿说:“妈说它是块‘美玉’呢。”

毛孩儿:“美玉画成它那样还能有谁喜欢?都跟它说过多少回了,不要化妆太浓,那些猎物都远远闻着它的味儿早就逃远啦。”

屁孩儿:“害得我们弟兄俩为它的肚子操劳。”

毛孩儿:“别这么说,它是我们的妈妈呀。”

忽然铡刀急吼吼地撞进岩石,吓老霸王和老胭脂一跳,铡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冷面杀手它们离这里不远啦。”

老胭脂傻愣愣地问道:“冷面杀手?是谁?”

铡刀提醒道:“就是,就是干妈您答应过我要为我报仇的冤家,还有那两个人类小姑娘也来啦。”

老霸王立刻大张着嘴巴哈哈大笑道:“好啊,我终于等到为我干儿子报仇的时候了,干儿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它们全部杀死,我说过要让你享受世界上最好的父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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