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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2

采访结束的隔日,罗岚岚就一通电话把江漓叫了出来,美其名曰,谈心游乐。话虽如此,江漓却深谙她的真正意图,无非就是一些抱怨,工作生活感情。

若说往日,对于罗岚岚的邀请,她都是能拒则拒,可今天,她却欣然答应,她想,如果拒绝了,或许她会睡不好觉,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隐隐有种侥幸心理在作祟,今天,她可以听到一些关于林什安的东西,她不在的日子里的事情,她渴望,毫不掩饰。

拖着江漓逛了许多店铺,罗岚岚才肯到顶楼的甜品店做着休息一会儿。

“哎,怎么每次叫你出来你都不买东西,搞得我都些犯罪心理了,那你当免费劳动力。”罗岚岚喝了一口西瓜汁。

“哪有,我看你用的很尽兴,一点都不像是愧疚。”江漓把芒果班戬的皮挑开,挖了一勺冰淇淋。

“哎,我说你怎么吃个东西那么恶心啊!看的我都吃不下去了。”

“那就不要吃了。”

罗岚岚翻了个白眼,开腔说:“你刚才说话的口气让我想到一个人,语气极度,呃······算不上恶劣吧,反正就是那种让人听了很不爽的,很想有一种想要一拳走上去的冲动。”

江漓一听,心里“咯噔”一顿,强忍着嘴角即将显现的笑,若无其事的说:“谁啊,说说看。”

“切。”罗岚岚显示不屑的一声嗤笑,“还不就是那个林什安,说出来的话出了噎人,倒也还可以,不过那个目空一切唯我独尊的傲慢的姿态,唉,我真是搞不懂,怎么就有那么多女人接踵而至的前仆后继呢?”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意识到这个比喻不妥,江漓想了想赶忙该口:“恩,没准他身上就有那种传说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鲜为人知的独特的魅力呢?反正那么多人喜欢他,总不可能说他不好吧。”说完,觉得这番话真是太妙了,又更加迫切的点头表示很认同。

“呵呵,反正我是很看不惯,你说就他那个德行,她女朋友离开他肯定是因为灰心了,哪还会再回来,偏偏他还很狂妄的笃定她一定会回来的。这种东西太虚无了,是个女人都不会想要。”罗岚岚停了下。

女朋友?

江漓懵了,他有女朋友了?几时有的?

还是,难道是莫嘉熙?

原来他们已经在一块了啊,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满大结局。可是她不甘心啊,心里涩涩的,眼睛也涩涩的,整个人都不好。

江漓多么希望这时候还能有人来安慰她,可是没有,这很可笑,可偏偏还有更可笑的,她还要像个陌生人一般,若无其事的来品论这件理应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的事情。

“怎么回事,他有已经女朋友了?我还以为他是黄金单身汉呢,你不说他不近女色吗?看来你情报有误啊!不行了你。”

“哪有,我的情报绝对没问题,他确实不近女色,他也确实有了女朋友,关键是他不近女色是为了他这个女朋友。他说他们是高中认识,两情相悦,不过出了一点问题,她女朋友离开了,而他么,大致意思上就是等她,说什么相信她会回来的,不过我觉得啊,林什安这么想不靠谱,而且我觉得那女的离开是受不了他的坏脾气了,对。”

高中,时间吻合。

两情相悦,情况吻合。

这点点迹象让江漓更加确信了是莫嘉熙。

不过分开了,又是怎么回事?

在江漓的印象中,莫嘉熙可是缠林什安缠的紧啊,恨不得自己就是个口香糖,每时每刻的黏在林什安身上,走到哪里都跟着,甩都甩不掉,可现在却分开了,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移情别恋了?找到了更好的男人?

“怎么了?”发现江漓的愣怔,罗岚岚问。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问题。”江漓撩撩掉下来的额发,摆手说。

罗岚岚一时起了劲,就张口调侃:“你该不会也觊觎上林什安了吧!我趁早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了!”

江漓吓了一跳,深深地看着罗岚岚,发现她真的只是开玩笑,才安下心来,笑着回她:“我没有那么自不量力,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难道她有那么表现出对林什安的感情吗?昨天打电话给陆白鸟,她也对自己说,你别痴心妄想了。

“哎,你干嘛那么认真,一惊一乍的,我就是开个玩笑,我知道你看不上他。”罗岚岚不解。

“哈哈,哪有,是你敏感了。”试图打哈哈,江漓说:“我喜欢的类型是阳光的,呐,最重要的是打篮球要好,笑起来要有酒窝,有幽默感的,一看就能让我心情大好的。”突然间停下了话头,江漓找不到该说什么,想了一会儿才干干的说一句:“要是你有合适的就帮我介绍呗。”

“没问题。我回去问问之凉,他兄弟特别多,每次都拉帮结派的出去玩,如果有和你心意的我帮你就着,到时候见个面。”罗岚岚的男友叫褚之凉,两人进行了七年的爱情长跑,听说现在正在谈婚论嫁,估计在不久的将来,他们有可能就会步入婚礼的殿堂。

“那谢谢啦。”江漓干干一笑。

“哎呀,咱们姐妹之间还说什么谢啊,多生分啊。”罗岚岚素来是个豪爽的人,不拘小节,性子有点像男孩子,对朋友的相处就两个字——仗义。

接下来的日子里,江漓倒是再也没有听周围的人聊过林什安,见过一面之后又断了联系,这让江漓有点放心却又有点郁闷。

虽然见到他很尴尬,自己很难受,仿佛窒息一般,可真正见不到了,却又更加难受,整天都胡思乱想的,猜着他是不是故意躲着自己,想着他是不是去找莫嘉熙了。

相思相思,最是怕了单相思,最是害了单相思。

就在江漓惴惴不安心绪不定的时候,一个消息传来。

“你说什么?”江漓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耳朵,问向来人。

郑九易挑起小拇指掏掏耳朵,无奈地说:“你能不能小声点,耳膜都要被你震破了······我是说,叫你去拍照,林什安点名让你去的。”

“不是上次采访完了吗?杂志不都印刷出来了吗?怎么还······”

“白无常说是销量太好,所以决定连着几期都采访林什安,况且听说他最近完成了一例子宫移植手术,风头正盛。”子宫移植手术在整个世界上都有实验的例子,但在人体上成功的次数还屈指可数。

江漓记得他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他会答应,于是很诚恳的问:“他答应了?”

“当然,名利双收谁不喜欢,傻子才会拒之千里之外。”

名利双收,江漓不解,想来以前他最不喜欢这种费神周旋的事情了,现在竟然欣然的接受了,还是说,就她一个人活在了过去。

“干嘛呢!”郑九易用手在她面前晃晃:“快走吧,都等着呢。”

“为什么不能找别人,我有点事情,恐怕不行。”

“你······一个两个的都这样,真是麻烦!”九少爷骂了一句,“这事我做不了主,他点名就要你,说你拍的好看。”见江漓面有难色,还是心软下来,叹口气问:“你要真不想去,拿上次拍的照片你有备份吗?如果有,你给我,我帮你找个借口免了。”

不行,绝对不能说有,要是被人知道自己私藏林什安的照片,那还了得,越想越觉得惊恐的江漓立马一口否决:“没有,我没有,早就删掉了,那又不是什么值得收藏的。”

“那我没办法了,只能让你去了。”突然手机响了,九少爷拿起来看,然后放到江漓面前:“走吧,白无常又发短信来催了,到时候要是耽误了,就算你不是我们分刊的都会被连坐。”

白悠悠是属于女王范的那种事业型女强人,放在平时,也还算的上温柔和蔼,可如果一牵连上了工作方面,不管你出的纰漏大小,她都会火气十足的将你骂的狗血淋头,毫不留情,正是因为这样让人闻风鹤戾让人胆战心惊的工作态度,常常让人误以为小命不保,加之女王又姓白,所以大家都私底下都叫她白无常,和另一分刊因皮肤黑的像块炭的脾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男组长统称为黑白无常。

“好吧。”思前想后毫无办法,又被女王威力震慑的江漓,悻悻然的跟着九少爷前去复命。

到了拍摄现场,倒是和前一次一样,没有看见林什安本人,在场的都是些工作人员。

或许是比较生气迟到拖延,江漓一进现场就被眼尖的白悠悠给叫住了,江漓看着边上的九少爷,隐隐求助,可九少爷却也束手无策,双手摊开,很美式的耸耸肩撇撇嘴,一副你多保重我无能为力的模样,江漓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下暗骂他不成器。

刚想找人救助,就又听见了女王的呼唤,苦于无奈,江漓只好硬着头皮向她走去。

“怎么了?”想着或许先发制人可能比较好,江漓提前开口。

白悠悠皱着眉,很是不爽的说:“你聋了吗?怎么叫你那么多遍才过来。”

“呵呵,刚才可能和人说话,没听见吧。”江漓扯扯嘴角,撒了一个毫无可信性的谎。

“哦,这样啊。”白悠悠拖长了音,似是意味深长,看着她继续说:“你听郑九易说了吧,林什安答应继续答应我们的采访,但是点名要你协助拍摄,我吧,也和他说过你不是我们分刊的,不方便,可以找别的人,可是他就是不答应,我也没办法,我已经向上头递交了报告,上头也同意了,意思就是你这段时间必须得全力协助。”她顿了顿继续说:“我不知道你和他究竟有什么关系,如果你不想下去,你自己去找他说,他人在休息室,一个人。”

“好,我知道了。”江漓感激的看了一眼她,忐忑的去找林什安。

江漓站在休息室门口,握着门把始终不敢拧开,多次深呼吸,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直到勉强平静下来才鼓起勇气拧开进去。

之前早已听见脚步声的林什安早就准备好,在江漓开门的那一刹好整以暇,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就好像要把她这个人看穿似得,想要穿出几个洞才肯罢休。

江漓没敢抬头看他,但是不抬头,她也可以察觉到那道炙热的目光正在扫射自己,心中油然生气一股窘迫感,就像童话故事里的主人公一样,脚上穿了双破洞的袜子,所有的心思就像那个裸露的大脚趾一样,显露无疑。

气氛太过尴尬凝滞,两方都不讲话,僵持不下,想着早死早超生,江漓最后还是开口了:“你好。”

林什安微微蹙眉,瞬间恢复,她竟然对他说你好?他感觉自己快要气炸了,想着这次没有旁人在,也就不留情面:“你不认识我?对我说你好,你不觉得可笑吗?”他看着江漓因尴尬红透了的脸颊,加上了最后一击:“我们之间的关系,要我提醒?”

“轰”地一声,江漓诧异极了的看向他,他这是在嘲讽她,嘲讽以前她对他的死缠烂打!

“我没忘记。”狗改不了****,就算是气到极点的江漓也永远没法对林什安高傲,以前是,现在也是,但她还是不甘又或是赌气地说了句:“亏你还记得。”然后便把头扭向一边,不在看他。

见她侧身抱臂不看自己的模样,林什安暗暗高兴,微微兴奋地说:“上次你给我拍的照片很好看,这次······还有以后希望你会拍得更好。”以后的日子里,你都要以仰慕的姿态将我放在心里,将我留在你最爱的相机里。

江漓僵住身子,突然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那个,我跟你商量个事。”

听见她说的话,他不由多想,只是觉得以前的江漓好像又回来了,林什安爽快地欣然答应:“可以。”

“我今天可以帮你拍,不过就这一次,之后的话,我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本以为没什么问题的江漓,却发现对面男人的面色越来越铁青,便讪讪的加了一句:“我有可能要去户外拍摄,真的没空。”

“是吗?”林什安强忍住怒气才抑住自己不上前掐死她的冲动,“我也不是不好说话,你等到真正要拍摄任务的时候再请假吧。”言下之意就是你别想找任何借口太逃避,林什安自认为他少有的把话讲得那么直白,江漓应该懂了吧。

“······好。”不知道再找什么说辞,江漓只好放弃再次劝说的念头。

拍摄的过程和上次如出一辙,林什安就干坐在那里,冷冷清清的板着一张常年不变的冰块脸,就连一点点小动作都没有,从镜头里看见,江漓多次认为自己拍得不是一个真人,而是某博物馆展示的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干尸,话虽如此,但江漓还是很微妙的感受到一点的突兀——或许是她的错觉,但她就是觉得林什安好像蛮开心的样子。

江漓也奇怪,不过拍得越多她越有这种感觉,越来越强。

林什安坐在椅子上,看着江漓将焦距对准他,或蹲或站,或俯或仰,心中就有一种沾沾自喜的骄傲,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可他们俩之间好像一点都没变,他永远只要站在那里,江漓将他当成救世的天神一样,以俯首称臣的姿态来迎接他。

男人的那点小自大此刻将他捧得不知天高地厚,完全不知如果此时的他要是跌倒了,会跌得有多么的惨不忍睹。

渐渐上手的江漓虽然已经沉浸在了林什安的国度,可心间却也给自己留了一丝缝隙来警惕自己,暗自催眠,他不是你的,再喜欢也没有结果,你不要因为一点的小恩小惠而误认为他在对你搞暧昧,迷失了这么多年的自我,你应该醒醒了,找个普通的切实际的人嫁了才是你目前需要做的事情。

人大多是很容易被自我催眠的,林什安就是,江漓也是。

最后导致拍摄结束后林什安很久他才发现江漓不见了,而江漓也是回到家很久之后才发现了自己躲开了林什安。

林什安愤愤地心情阴郁,他很挫败,又一次地让江漓从他眼皮底下溜走了,更关键的是,他气自己无从下手压根就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她。

自己留着以前的号码,方便她找他,可她却一次都没有打过来,甚至自己换了一个号码。

单位的职工表上留的地址一栏是空白,手机填的也是以前的那个。

以前的同学,自己也不是没有问过,可都说自从毕业之后就再没联系,不知道最近的情况。

想到这些,林什安越来越咬牙切齿,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江漓就在他的面前,他不顾形象的像琼瑶剧里的咆哮帝一样,苦情又激动的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慌着,问问她,为什么你可以这么狠心,这么绝情,难道就这么不想再遇见他吗?

这些日子,江漓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整个人硬深深地瘦了一圈,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不过她却不自知,每天行尸走肉的还以为自己正常的很,知道陆白鸟上访到家,才恍然惊觉这些天的生活是如此的不对劲。

“江漓小姐,噢,不能叫你小姐了,应该是江漓大婶,就算你到年纪了,可你能不能对你那副残缺的皮囊上点心?眼袋、黑眼圈、法令纹、黄褐斑,哦,忘了,还有那该死的抬头纹,就算你不追求夕阳红,可也别忘了来个老来俏啊!每天晚上的时候去超市前的小广场,和你的老姐妹跳跳舞,或许还能碰见一两个帅老头愿意跟你调调情。”陆白鸟的嘴向来是毒的很,比琼瑶剧里毒死香妃的鹤顶红还毒,好在江漓常年在她的淬毒下过活,早就久经不衰,能扛起半边天了。

江漓撇撇嘴,委屈的说:“我心情不好你还这么说我,就不怕我说的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改天就找个时间告别世界。”

“不用改天,今天就可以,我很乐意当你的见证人,并且推你一把。”陆白鸟吹吹自己刚刚涂好的指甲,轻蔑的瞥了她一眼,“说真的,江漓我特瞧不起你,不就是一个男人嘛?值得你要死要活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以前蠢过就好了,没想到你现在还是蠢得更加出彩了,我是该为你的勇气鼓掌喝彩呢还是鼓掌喝彩呢?”

江漓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半响才为自己辩驳:“你不懂,你没爱过。”虽然是辩驳,但声音却小的出奇。

陆白鸟放下手机,双手环于胸前,右腿搭在左腿上,冷冷地看她:“是,你说的对,所以我不知道江渚清为什么会抛弃我,为什么会离开我,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没爱过,或许这世间就你一个人是真真爱过的,所以才懂得在情路不顺的时候郁郁寡欢,把自己折磨的半人半鬼的才是最正确的做法,爱没爱过很容易区分,就像没爱过的我会认清现实找一个愿意对我好的周默珏,而真正爱过的是一个爱你徐翊丢在一边晾着玩。”她声音不大,却凉的彻骨。

都说人在感受到危险气息的时候或觉得自己被伤害的时候会将手放在胸前做防御的姿态,而现在陆白鸟就是这样的模样。

江漓看着她的双手,听着她凉凉的话语,眼中闪过一丝的愧疚,她前倾着身子,不停地解释:“对不起,对不起,白鸟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我没有想到那里,对不起,对不起啊,对不起,你别这样子,我很担心,对不起,是我脑子有病,是我错了,对不起,你别不开心,你别生气······”说道后面,江漓哽咽了,看见陆白鸟这样,她真的很害怕。

害怕不是因为她的冷言冷语,而是害怕她的冷漠气息。

陆白鸟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表现,除了江渚清离开她的时候,只那一次,那时候的她特别消极,整个人都不爱说话,就算是说了话,也都是消极的不带任何乐观情绪的,浑身上下也都散发着冷漠的类似死亡的腐朽的气息,自我防备心极强,不相信周围的任何一个人,只觉得自己是最安全的,她竖起身上所有的刺,不分敌我的射向每一个接近她的人。

那段时间,是陆白鸟的黑色时期,也是江漓最讨厌的记忆。

陆白鸟和她从小学就相识相交,两个人无话不说,常常钻同一个被窝里聊通宵的小秘密,你的小厌恶,我的小确幸,乐此不疲。

可以说,陆白鸟的不幸,不止她本人痛苦,江漓也是一块痛苦的。

那时候,陆白鸟的自我禁锢,让江漓手足无措,她只有傻傻的陪在她身边,像个跟屁虫一样,默默无语,江漓很担心,但是是无用的担心,真正让陆白鸟走出那段阴影的是另一个男生——周默珏。

周默珏用他的耐心将陆白鸟的棱角包裹住,重新带着她回到了世界的中心,让她重拾了往日的音容笑貌。一直到现在,周默珏也一直陪在陆白鸟身边,陆白鸟也基本恢复了,表明了和周默珏的男女关系,两个人嘻嘻哈哈每天温馨的很。

江漓想到这里,心里就发疼,可是她不敢接近陆白鸟,只能局促的坐在原地,“白鸟,我打电话给周默珏吧,好吗?让他接你回去,行不行?”她急匆匆的在通讯录里翻找着周默珏的名字,找到之后也不等陆白鸟说了些什么就拨了出去。

电话还没接通,提示音还在不断地一声一声地响,陆白鸟一个猛力地起身将手机从江漓耳边夺过来,恶狠狠地看着她,吼道:“你有病啊!”说着,她重重的在屏幕上一戳,挂断了电话。

“我只是想要让周默珏接你回去,我看你情绪不对,我害怕······”

可惜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白鸟给打断了,陆白鸟塌下肩膀显得极为疲惫的,叹了口气说:“江漓,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她故作镇定,江漓却发现她滑下的泪线,“我不想让默珏担心,他很好,我不想再让他为我费太多心思了······你知道吗,我是爱着默珏的,可是,可是江渚清回来了,他竟然回来了啊!他和我说他爱的是我,从头到尾都没变,他只爱我一个,可是那么唐喜雨又算什么啊!现在我很难受,很怕见到默珏,我不敢见他,我怕我动摇了,我怕自己伤害他,你说,你说我改怎么办啊,没人教我该怎么去做,我不知道。我爱默珏,但是好像也爱江渚清······”

情绪太过激动,陆白鸟踉跄着身子说话,也不复了之前的冷静有条理,模模糊糊的,成不成句,但江漓还是听了个大概,了解了现状。

开始江漓以为陆白鸟情绪崩盘是因为自己不小心的揭开了她内心的伤疤,让她想起了旧日的伤心事,可到现在,她才明白问题的源头竟是来自归来的江渚清。

说实在的,江漓非常痛恨厌恶江渚清,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怎么喂也喂不熟,多少年的感情说短就短,毫不留情,抛下陆白鸟一个人在这里伤心,自己则带着唐喜雨那个女人远走他国,未曾联系。

而现在,他竟然回来了,不,江漓想说的是,他怎么还敢回来啊!

被这个消息渐渐冲掉理智的江漓大声的骂道:“我真是没想到,江渚清那个渣男还敢回来,那个贱女人呢?他们不是你侬我侬最爱缠缠绵绵到天涯的吗?怎么?现在分开了,然后就想回来在你这当真爱圣父吗?白鸟,我说你千万不答应他,你要想想周默珏,相信我,他才是最爱你的人,你千万不要被那个渣男动摇了,做错事可是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我就是不清楚怎么做,我两边都放不下。”陆白鸟面露绝望的轻声说。

“不,你放得下,一个人只能爱一个人,相信我,你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周默珏,你以前不是和我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吗?我相信你,这是真的,所以你也要相信我,你对江渚清的不是爱,是你对过往的不能释怀!”

陆白鸟说:“我不清楚,搞不懂。”

见她有一点松动,江漓决定再加一把劲:“那我继续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周默珏和江渚清站在一条川流不息的马路上,一辆大卡车超速前行,即将撞向他们,你就站在旁边,但你只能救一个人,并且和他一块安全存活,你会救谁?”她试图循循善诱,将陆白鸟拉出抉择的深渊。

“如果?”陆白鸟沉默了。

江漓看着皱眉沉思中的她,略兴奋的点点头,眼中还带着鼓励的意味。

“可是,没有如果。”似乎是想通了什么,陆白鸟像看傻子似得看着江漓。

“好吧,你的字典里没有如果,你理性。”江漓垂垂的说,显得很是丧气,显然她的方法失败了。

经过江漓的一番听上去很是可笑的劝导,陆白鸟似乎开怀了许多,也恢复了之前的冷静。

此时此刻,她看着比自己还要沮丧,低着头像条可怜兮兮的小金毛的江漓,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一缕一缕的抚着她的黑发,安慰:“江漓,不要难过,我很厉害的,你不是说我是世间最厉害的女王吗?打不倒击不跨。这件事我自己处理就好,刚才是我失态了。”

“可是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江漓看向她黑白分明的眼珠,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陆白鸟为自己出头,保护自己,她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即使在一贯强大的陆白鸟受挫之时,也不能为她做些什么真正,可以安慰或者保护她的事,“我一直很蠢,像个鸵鸟,躲在你的庇护下不知外面的凶恶,就连那次我都······”

“不用自责,如果我真的嫌弃你没用,我一定会说出来的,我一向心直口快的,藏不了话,可是你看,我现在还不是没有说吗?放心吧,现在我还不会抛弃你。我依旧允许做我的跟屁虫,小女佣。”

“呵呵,陆白鸟,你对我真好。”江漓的悲伤情绪被完全调离,现在只有满腔不满。

“知足吧你。”陆白鸟见她不在难过,也就放了心,拎起包准备离开,“我走了,还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啊,再留一会儿吧。”江漓坐在地上,拉住陆白鸟的衣角。

陆白鸟不耐的将她的手打掉,抚了抚起了皱的衣服说:“之前突然接到的通知,有事,得走了。”说着就向门口走去,“哦,对了,忘了吩咐你一件事情。”突然,她一个转身,懊恼的直拍自己脑门。

“什么事?”

“就是刚才那件事,不能和默珏讲,一个字都不能讲。”

“为什么啊?”江漓装出一副懵懂,用无辜的眼神看向她。

“不为什么,我说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你要说了也可以,后果就是,我们两个绝交,此后,桥归桥路归路。”陆白鸟用食指指着江漓的脸,冷冷的警告。

“······好吧。”陆白鸟的警告还真没有白警告,说真的,江漓之前就暗自做好打算,等陆白鸟出了这扇门,就立马打电话将所有情况告知周默珏。

虽然江漓不知道陆白鸟会怎么做,但是她隐隐觉得这段时间陆白鸟会频繁和江渚清见面,其他的她也不怎么担心,毕竟陆白鸟是个有分寸的人,做任何事都极有考究,一般不会轻易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不过,她怕就只怕一点,那就是周默珏,陆白鸟不让周默珏知道任何情况,但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万一到时候因此将事情闹大了那就糟了。

或许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吧,这个月底,江漓的担心成真的了——周默珏亲自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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