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瑞倒了一颗木糖醇,喂到钟熙蕾嘴里。钟熙蕾靠在车背上,面色有所缓和,但还是闭着眼睛。
“这算什么事呢,坐不了车,美景旅途都享受不了。”佟瑞说。
“没事的,以后坐多些车,习惯了就不晕车了。”安国柱说。
“就像你那个前女友是吧?”佟瑞说:“小子你好啊,有女友都不带来给我们看,藏的那么密实,我们又不会抢。”
安国柱从后视镜看了佟瑞一眼,说:“佟姐,不提了啊。家里出了事,就跑了,不值得念想的呀。”
佟瑞叹了口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见夏悦栀津津有味,斥道:“小栀,注意你的身形啊。”
夏悦栀满嘴喷香地说:“老大你要不要来一块,牛奶味的耶,美味。”
佟瑞无奈地摇了摇头。安国柱笑了:“佟姐你真好,有这么两个妹妹。想想在深圳混了这么些年,真心朋友难得几个。”
“你待人真诚,别人自然也会真诚对你。”佟瑞说。
“不一定……”安国柱似是欲言又止。
“佟姐,要先去吃饭还是先去海边?”安国柱问。
“先去海边吧,带了一袋子吃的呢。小蕾这个样子也吃不下饭的。”佟瑞担忧地看一眼钟熙蕾,她正偏着头靠在车背上,看起来晕得蛮辛苦的。
“好的。”安国柱把车停稳:“你们稍等一下,我去看一下人多不,人要太多,咱们再换地方。”
佟瑞:“谢天谢地,总算到了。再迟点怕是要被活活吵死了去。”她说的是夏悦栀一路伴着朱古力和美景的高歌。
夏悦栀以一句“啊大海!我是你的女儿!”结尾,一伸手:“给钱。专为你们特办的演唱会,不要太贵,几百元就行了。”
佟瑞打掉她的手:“就知道钱,看一下老二吧。”
安国柱停了车就把车窗关上,空调开上,很是贴心。
“我没事。”钟熙蕾吐掉木糖醇,喝了水。
没一会安国柱回来了,递给佟瑞三张票。
佟瑞:“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安国柱说:“难得佟姐肯赏脸,也难得佟姐的好友从那么远的老家过来,更难得让小安有这么个表现的机会。”
佟瑞笑了笑,这是所谓花小钱钓大钱,客户维护好了,生意顺利做,钱财自然源源不断赚。业务员的最高境界----和客户做朋友。中国是讲人脉的一个现实社会,有人好办事。所以很多业务,都是在饭桌间,休闲消费间,轻松开心心照不宣的达成的。
“小安,你将来会很发达的,姐看好你。”佟瑞由衷地说。
“真的吗?承姐贵言,但愿。”安国柱感叹地说:“不容易啊。”
“是不易,但就单凭你这嘴皮子,啧啧,不可估量。”
“姐你又在逗弄我了。”安国柱抓了抓头发,有点不好意思。
第一次如此真实地面对大海,夏悦栀整个人都惊呆了。一轮火焰焰的落日正在海的无边的尽头处沉沦,壮阔的海水透着无边无际的神秘。
晒了一整天的沙子,很烫。佟瑞把安国柱车上带下来的小凳子给钟熙蕾坐,几个人便换了泳装到海边玩水了。虽然不是周末,人还是很多。不过相对于免费的大梅沙,小梅沙算是人少了点,并且干净了很多。看夏悦栀都快玩疯了,佟瑞暗想安国柱想的真周到。
落日沉得只剩一轮弯边边的时候,霞光万丈,天还是很亮很亮。钟熙蕾终于休息完毕,恢复了体能,换了泳衣,加入了他们。夏悦栀已躺在游泳圈里,吃了不少的零食,满足地随水荡着。
这海边的休闲惬意,一直享受到星星满天,众人才觉得有点尽兴,感觉有点累了,这才换了衣服,安国柱带着到了一家渔乡海鲜酒楼。
回程的路上,夏悦栀抚摸着撑得不行的肚子,说:“小安,我喜欢你,你人真好……以后咱们还来吧?”看来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前面都是铺垫。
钟熙蕾啐了一句:“不要脸,才多大,懂个屁的喜欢。”
夏悦栀:“人家的喜欢是纯纯的好不好……”
“哎哟,会斥人了,证明不晕车了?”佟瑞高兴地。
钟熙蕾倒了两颗木糖醇扔进嘴里说:“比来的时候好多了。今天玩得好开心,谢谢小安。”
“今天让小安破费了,门票和吃饭全是小安掏钱,还有车费油费过路费……”佟瑞说,一边心想,当这是他对采购他的产品的另一种贿赂好了。这样想,也就比较释然了,接受起来也就坦然多了。
果然安国柱说:“只要佟姐一个电话,只要小安办得到。”
回到宿舍,三人累得倒在沙发里,谁也不愿意起来洗澡什么的。于是讨论起安国柱来,佟瑞打趣地说:“介绍给你做男友吧?人真的不错的,聪明,体贴。”
“不要。”钟熙蕾说:“太势利了,急功近利的感觉。这种人跟我妈很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哟,小屁孩懂这么多,开眼界哦。”佟瑞说。
“什么小屁孩,有个同学,过几个月就要做妈妈了。”钟熙蕾说。
“哟,你也想做妈妈不成?”佟瑞惊奇的。
“才不”,钟熙蕾翻个身,出神地看着外面阳台,那有一盆不知名的红色花儿,隔着玻璃,在外面偶尔吹过的风里摇曳着:“如果结婚能让我离开妈妈的话……”
“钟妈再不好,始终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佟瑞说,也看着窗外,空调发出的丝丝冷气总算显现了些,能感觉到了。
有的人羡慕别人有妈妈陪伴,有的人却巴不得从妈妈身边逃开。
“始终是妈妈啊,有总比没有好啊。”佟瑞说,翻了个身,头靠在沙发扶手上,脚也舒服地架着,看着天花板。
夏悦栀到冰箱里拿了一盒牛奶,吸着说:“介绍给我,给我将来做男友。”
“什么?”沉醉在“妈妈”里的佟瑞没反应过来。
“不要脸,才屁点大,就这么不要脸,长大了不得了。”钟熙蕾笑着啐她。
佟瑞这才反应过来夏悦栀说的是安国柱,不由得哈哈大笑。笑完了问她:“你真的觉得他好?你就这出息啊?一个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小打工仔,几张票一顿饭就让你想以终身相许了呀?”
“他人是不错嘛。”夏悦栀辩解着。
“洗洗睡吧。”佟瑞说着起身,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