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刚到天道那一年，我与江湖笑几个月没见，他修习完了没事干，来找我，我就设计捉弄他一次。当天晚上江湖笑跟我下山去偷偷喝酒，他喝醉了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老雅，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不过我比较笨，总是看不透你。”那天我们回去特别晚，要不是我给方老头带了好酒，就差点进不了山，最后江湖笑还被他师傅也就是掌门给教训了一顿。
道爷在一边照顾小道爷，为小道爷擦血，丝毫没注意我们这里。皮六子也就尴尬的笑笑，也不发表意见。
我有一种冲动，紧握手中的刀。只要一挥手，以我的能力皮六子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就会被我削去头颅。我感觉，我和江湖笑止间完全可以瞬间制服道爷他们一行人。
我把刀架在皮六子的脖子上，用手捂住皮六子的嘴。我盯着皮六子的眼睛，离得很近，说道：“相信我，动一下你就死。”
皮六子点点头，我把放在他嘴上的手移开，把他怀中的珠子全部扔到楼梯里面。
看了一眼道爷方向，光线不好没人注意我们这里，我对江湖笑歪歪脖，说道：“阿笑，咱们走！”
江湖笑带头走在第一个，就举着一个珠子。皮六子出奇的顺从，竟自觉的跟着，还时不时回过头看我一眼。
楼梯先开始是铺的石板，越到后面越简陋，最后干脆在石头上敲出几个坑来。斜斜朝下的，然后慢慢平缓。
原本石板砌的甬道也变成天然的洞穴，石壁上还有手指粗细的菌类，头发一样的菌丝。止间把掉落的珠子都捡了起来，往一边照，我看到那些头发一样的菌丝就觉得反胃。
道爷肯定会发现我们突然失踪，也会发现这里，所以我们走的很快。最让我想不到的是皮六子竟也怡然自得，一点紧张的样子也没有。
原本我还打算跟着道爷，看看能否找条出去的路。但现在我们已经闹起了别扭，而道爷也大有干掉我们的意思。最重要的是总是他们总是问我问题，被占了先机，陷入下风。
何必自己不主动出击，也不管问出什么，总而言之不能被牵着走。又不能绑架道爷，而除了皮六子以外其他人又显得有些不重要，那些人也不多说话，也不知道能力如何。
在这里我有太多的疑问，光凭自己瞎胡猜，肯定猜不出来，必须借机会问一问，皮六子在陵台上表现的有些奇怪，似乎真的了解什么，所以东说西说皮六子是被绑架的最好人选。
走了有好一会，皮六子活动一下肩膀，说道：“嘿嘿，小哥，我们得走快一点，道爷现在还没发现这个通道，可迟一会就说不好喽。”
我心说你丫的到底跟谁一伙的，难道还不想跟着道爷？我埋汰他，说道：“哦？你的意思是离开道爷正好？”
皮六子突然正色，说道：“小哥，我看您是个明事理的人，这件事关系重大，我必须知道您的身份。”
我被他整的一愣，江湖笑还以为要演戏，就准备去吓皮六子，我赶紧拦住他。我看皮六子神情奇怪，就像变了一个人，之前那种痞子气息没了，变得特别有气场。
不过经历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也不敢轻易的去相信他，谁知道他是不是要套我话。而且看皮六子的样子似乎知道我的身份，不是我的真实身份，而是我跟霍二爷有关系的假身份。皮六子不害怕我们，那或许真的有什么要说，我假装神秘，说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要记住，我是站在霍家一边的。”
皮六子点了点头，说道：“好，这我就放心了。”他看了看江湖笑，又看了看止间，就示意我们边走边讲。
皮六子向我们讲到，道爷是跟着云州铁指佛陀陈恩赐的，不过最近行为怪异，似乎被人掉了包，给换掉了。
其中给我们讲了许多细节，不过都无关紧要，我让他不用讲那么细致，他就顿了顿继续给我们讲。
皮六子跟阿景是霍二爷安插在铁指佛陀身边的眼线，这也是他们各自势力常有的事情，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人太多，查不净，也杜不绝，所以关于亲信就特别重要。
而道爷则是铁佛陀的亲信，最近却被人掉了包，似乎是另一批人，这批人特别隐蔽，行事也很谨慎，他们关于纰漏问题通通只有一个做法，那就是抹除！只要有人有些问题，或者出了问题，那就会被替换，或者抹杀。
我不是特别相信皮六子，鬼知道他是不是框我的。就问他：“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就这么容易告诉我这些？”
皮六子听到这，眼圈一下子红了，说道：“爷，不瞒您说，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我看您跟二爷一样，而且您又说您姓霍，我不得不信啊，我是没几会跟二爷说了，只可惜阿景那个孩子。”
江湖笑问道：“此话怎讲？”皮六子望向我们，锴去眼角的湿痕，说道：“这就是我刚刚说的，道爷现在已经引起了铁佛陀的怀疑，那批人已经决定要抹除道爷了。这也是大虎身上中箭的原因，他们已经在这里了，我们来到这里的人会被通通抹掉。”
我问道：“我第一次向你们讲到大虎失踪的时候你突然大叫‘我想到了’你想到了什么？”
皮六子看着我，说：“不，那是道爷的意思，道爷想要知道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故意让我来试探你的。”
说完，又开始说道：“其实道爷一直在试探你，因为道爷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他搞不明白你是哪一方的人，如果你真是霍二爷的人，他就可以卖情报来换自己的命。”他这么一说，我就有些明白，为什么总觉得道爷有些善变。
我发现我有太多的事情要问他，捋了捋，问他：“哦？那你刚把我带到道爷面前为什么还说我是阿青，还来拽我的脸？”
皮六子说：“当时见到你把我吓坏了，我真以为是霍二爷，不过你却不是。而我又担心你是那批人，只好把你引到道爷那里，让道爷除掉你。”
我“哦”了一声，问他怎么看出来我跟霍二爷的区别。其实鬼知道我很那个霍二爷到底有多像，我之所以这么说意思就是我也知道我像霍二爷。
皮六子抬着我的左手，上面还有点点血迹。说道：“二爷的手是灰色的。”我故作恍然大悟，心里还是想要问皮六子关于霍二爷的事情。
皮六子抱拳，突然跪在我的面前，说道：“爷，不管您跟霍家有没有关系，也请您帮我一个忙。”说完盯着我，大有我不答应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我有些受不了这种礼俗，就先答应了，让他起来，皮六子就说：“麻烦您转告霍二爷，霍家有鬼，那批人已经盯着霍家了。”
皮六子见我没说话，说道：“我跟阿景是肯定会死的，这件事情必须靠您才能传达。”说着又跪了下来，“麻烦告诉二爷，皮六子回来了，霍六没有辜负霍家。”
师傅常说世俗多险恶，还经常对我叨念，让我不要管俗世，因缘一旦陷进去就很难再出来了。
那皮六子这事情我管不管？江湖笑在一旁说道：“不对，你这话说不通。”我以为江湖笑听出了什么，皮六子就一把抱住我的腿，哭喊道：“霍爷，您别杀我，我跟二爷有交情！”
我还纳闷这是在唱哪一出，石洞口出现一个火把，来了一群人。
道爷为首，面色阴霾，不过身边的人不多，小道爷也不在这里，而且回去探路的那两个也没来。大步流星，很快走到我们这里，轻笑一声，道：“霍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皮六子赶紧起身，跑到道爷身边，指着我尖声说道：“道爷，他是霍家的人，准备要灭口。”
道爷看我，也没说话。我心里震惊了，难道皮六子那些都是装出来的？！我又被耍了一次？奶奶的，果然，敢来这种地方的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皮六子不自然的给我打了眼色，火把下我也没看清到底是嘲笑还是真的有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气势还是不能弱下来。用手腕转了转刀，说道：“我不是一直都跟你们说了吗，我一直姓霍。”
江湖笑嗤笑，倒是止间也特别不屑的笑了笑，说道：“还这样跟霍爷说话呢？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江湖笑笑出了声，说道：“对，你这就是找死！要不是我们霍爷，你觉得你能活到现在？”
我有些跟不上节奏，这哪跟哪啊？止间一般都是保持沉默的状态，很少见他会说话，而且还说的这么狂傲。
仔细一想，皮六子见到道爷的第一句话就帮我证明我是霍家人。皮六子又是道爷的人，这样我的身份就是板上钉钉的事，那道爷又有求于霍家，如果皮六子说的是真话，那对我太有利了。
道爷瞪了一眼皮六子，认为皮六子把他卖了。江湖笑看出气氛的不对，说道：“嘿，你还想跟霍爷耍心眼？我们霍爷一瞧就明白你想的是什么。”
我看越扯越远，就看着道爷，说：“借一步？”道爷又瞪了一眼皮六子，对我说：“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