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秦氏看着女儿的手红了一片，本就心疼，又听到海棠这样说，更是恼火。
海棠吓得后退一步，泪水漫出了眼眶道：“太太，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三姐姐她的手就在我脚后面，我没看到。”
这话看着是在解释，其实却让人越听越恼火，什么叫放在脚后面看不到，难道是海婉故意隐害她不成？
不过，秦氏这样一想，也迟疑了，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是什么样的德性。
难道，婉儿真的是在陷害海棠？秦氏不禁看了海婉一眼。
海婉被秦氏这么一看，哪里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心里顿时冤得不行。
虽然平时也有点小心思，可是这一次，真的真的没有哇。
这么一想海婉的眼圈也红了。
秦氏咬咬牙，暂且放下海婉的手，起身问海棠：“你究竟去了哪里？”这才是大事。
“太太，我……”海棠低着头，却不说话。
“你究竟去了哪里？”秦氏恨不得拎起海棠打顿板子才好。
海棠听了，顿时大哭起来，哭得秦氏觉得自己脑仁都痛，她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这到底是哭个什么？
“你……”秦氏闭了闭眼睛，对一星说，“扶你们家姑娘坐下。”
海棠哪里能坐，这一坐可就不得了了，不服管教还恃宠而娇的罪名一样会扣到她头上。
“太太，是海棠不……不好，您……您就责打我吧，我不……不该出府。”海棠抽泣着说。
秦氏才不管她抽不抽，只听到了“出府”两个字，于是问：“你出府去哪儿了？”
海棠怯怯地看了秦氏一眼，又往后退了一步，那样子明显就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好孩子，说出来太太为你做主。”秦氏立即摆出一副慈母样。
海棠摇了摇头：“您……肯定会罚我的。”
秦氏笑道：“不会，从小到大，我何曾罚过你？”
海棠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还是不说。
秦氏的那点儿耐心快磨尽了，沉声道：“你出府可不是小事，若是出了事，我如何对老太太，对老爷还有你外祖家交待，如果你硬是不说，那就好好反思反思，这几日就在惊蛰苑好好反省反省。”
这是要禁足？
海棠瞪大了眼睛，急道，“不行啊太太，后日是舅舅寿辰。”
“我会亲自去向你外祖家说明情况的。”秦氏起身，瞟了海棠一眼道，“你有没有想好，说，还是不说？”
“老太太不会应允的。”海棠脱口而出，秦氏长叹一声道，“你既拿老太太来压我，那就去老太太那里说个清楚明白吧。
秦氏是极愿意去老太太那里的说个清楚明白的，只是老太太早就说了她不管事，若是冒然过去，怕正在老太太心情不好的时候，老太太会怪罪。
这个时代“孝”字比天大，秦氏不到万不得已，怎么也不会愿意和老太太有什么交集的，呆得多了是非就多，所以老太太不让大家过去请安，实在是非常合她的心意。
只是今天，秦氏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去亲近亲近老太太。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松明苑。
老太太正在大丫环青笺的陪伴下在院子里散步。
“老太太，您得多出来走动走动。”青笺逮着个机会就不放，老太太身体健康，她这样的大丫环才有好日子过，否则这眼前的光鲜也不知道能维持到几时。
青笺的想法其实是松明苑所有人的想法，奈何说动老太太动一动真的比登天还难。
青笺的话，老太太听了只是笑，谁不想动呢，可是这不是没精神嘛。
老太太活了几十年哪能不知道小丫环们想的是什么，也没生气，只是懒得解释。
青笺还要再说，却见秦氏带着两位姑娘过来了。
“母亲今日精神倒是不错。”秦氏给老太太施礼，青笺又给秦氏和两位姑娘行礼。
老太太只在一旁看着，也不开口，这让秦氏倒有些尴尬，不过这也不是躲的时候，机不可失啊。
“老太太，有件事儿，媳妇得请您示下。”秦氏故作为难的样子。
“嗯，若不是为难，你也不会过来！”老太太说了一声，便往屋里走。
秦氏听了心里却那个堵，哪里是我不过来，不是您老不让过来嘛。
但，再怎么堵，还是跟着老太太后面进了屋。
老太太往榻上一坐，青玉又奉了茶过来，抿了一口才道：“说吧，什么事儿。”
秦氏看了海棠一眼，道：“今日媳妇逛园子的时候经过惊蛰苑，因此便想着拐过去瞧瞧六丫头，谁知……”说到这儿，又瞧了海棠一眼，海棠的头低到了胸前。
老太太也看着海棠，秦氏这意思很明显嘛，海棠肯定是犯了错，而且之前老太太就看到海棠一身男装。
按常理，海棠这会儿应该“卟嗵”一声跪倒在老太太跟前，然后求老太太和秦氏原谅的，至于去不去沔阳侯府祝寿也该是请罪之后的事。
可海棠却还是那样直愣愣地站着。
秦氏只好接着说：“谁知六姑娘竟不在，媳妇在那里坐了好几盏茶的功夫她才回来，而且是这样穿着一身男装。”
老太太还是没说话，很明显，若只是如此，哪里用得着到这儿来。
只是海棠也不求饶，海婉一到松明苑小心脏不扑咚扑咚的，还没调整过来，秦氏只好单簧接着唱。
“媳妇问了几次，她也不说去了哪儿，因此想让她呆在院子里好好想想该不该，可是六姑娘却道老太太必是不允的，因此来求老太太一个示下，否则媳妇……”秦氏没明说，但谁听不出来？您老不开口，媳妇这以后也就不管了。
如是正常的老太太，不论如何也要安抚一下秦氏，日后海棠的婚事还得靠秦氏周旋呢。老太太久不出户，哪知道谁家有合适的俊才。
可是老太太不爽啊，她本来就颈椎病头晕，被青笺拉出去走了一圈，这会儿应该去躺会儿才好。
且，这一直是秦氏在说，因此她便有些恼了，“你这当家主母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连个孩子的行踪都不清楚？”
秦氏一听便怒了，这怎么倒怪到自己头上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