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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杀人剪草

袁相成走出书房,院子里一片黑漆,只能听见松涛声与风声。

这两种声音交错着,听久了才分得出有风时的松涛与风止时的松涛,声势很够震动人心。[1]

然而这松风之中的杀气,再袁相成看来,已经很刺鼻了。

袁相成的习惯,书房之外不容人打扰,而且他这定海总督府也不过是他暂住,所以院子里没有一个巡逻的兵。

谁不知道袁相成的厉害,想不到真有刺客敢来。

袁相成就对着漆黑的院子,喊道:“暗处的朋友,有什么话不能来我书房里谈么?”

须臾,一个黑黑的高大身影走了出来。

不出所料,一身的夜行衣,把脸捂得严严实实。

袁相成道:“朋友能进得了我总督府,也算是豪杰,难不成是来投奔我袁相成?”

那黑黑的影子并没有动静,只慢慢向前,走近袁相成,仿佛一只耐心的饿狼。

他走到袁相成身前数尺处停住,整个人还笼罩在阴影之下。

风声大作,几块挡住月亮的乌云被风吹散。

一道月光洒在袁相成身上。

就这一刹那,黑衣人猛然刺了过来。

一柄软剑毒蛇吐信般早就刺出了三四剑。

每一剑都是袁相成的要害。

袁相成虽然早有防备,却暗暗惊叹。

这几剑着实诡异,不同于中华剑法。他熟悉洋务,看出来这是西洋刺剑法。

每一剑虽然快如闪电,却乱中有序,出剑的角度和手法都有精心计算,实在防不胜防。

思索间又是几剑刺来,袁相成空手白刃,惊险躲过,身形移动,向后与黑衣人拉开距离。

他早看出这刺客的剑是西洋的短剑,上面有英吉利王室盾形纹章,而那刺客黑衣却裹不住自己一双碧眼。

简直就是宣示自己是英国人派来的一样。

袁相成叹了口气,道:“前有说客,后有刺客,太皇太后对袁某真是用心周到啊。”

那西洋刺客并不搭话,左手单手反握刺剑,身子一弓,冲了过来,反手宝剑一划。

这一剑太凶险,袁相成猛向后折身子,所幸剑短,剑锋在袁相成脸颊旁划过。

然而袁相成没想到这刺客居然是把剑脱手扔了出来,自己身子早刺到他胸前。

袁相成为躲短剑,破绽毕露,那刺客右手握拳,对着袁相成心脏处就是一击。

一般人又如何受得了这夺命的一拳?

那刺客随即左手接过短剑,就要了结袁相成的性命。

突然一柄巨剑劈了过来,与刺客的短剑撞在一起。

那刺客猝不及防,短剑直接从手上飞了出去。

他赶快跳开,却看到使剑的是个孩子。

正是袁克中。

“有刺客啊!”克中大叫起来。

登时灯火通明,一队卫兵纷纷赶来。

那西洋刺客早已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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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破屋子。

萧白一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李乘风却还在床上。他用斗笠捂着脸,躺在床上发呆。

在李乘风看来,萧白只算是个孩子。孩子永远不能知道床是多么美好。

不过他并没有睡着。

从某个时刻起,他睡的就很少。

但他不肯起床,他决定要在床上躺着一直到正午才肯起来。

不过从某个时刻起,他决定的事情就总不能兑现。

然而他也习惯了。这实在正常的很,他明白,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要习惯于自己的决定难以兑现。

果然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看来他是不得不起来了。然而他还是没有动。因为他决定自己不用动。

从某个时刻起,他决定的事就是事实,就一定要兑现。

敲门声又响起来了。伴随着一个女子的怯生生的声音:

“二狗哥?你不在?”

李乘风还是不动。屋外又有声音传来:

“没人,我们进去吧。”

蕊芳小心的把门推开,这种破屋子总不会锁门的。

小偷是不会光顾这种地方的。

而且小偷也常常就住在这种破屋子里面。有职业素养的小偷都明白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

“哎呀。”

她推开门,就看见了床上遮着斗笠的男人,简直吓了一跳。

“二狗哥,原来你还在睡觉啊。”

李乘风缓缓把斗笠取下,打了个哈欠:“睡觉是人生一大快事。”

“可天都大亮了啊。”

“大亮的天睡觉更是大大的快事。”

蕊芳咯咯笑出来了:“这有什么可快乐的呢?”

李乘风道:“想到别人都在忙忙碌碌,自己却偷得一片闲,这不是天大的快乐么。快乐都是在比较中产生的。”

蕊芳笑道:“躺在床上闲着,着实没什么意思啊。”

李乘风道:“你不了解床的妙处么。你不知道西洋有个皇帝说,自己的床,宁肯舍掉了皇位也是不换。”[2]

蕊芳笑道:“那可真是个懒皇帝啊。”

李乘风看着蕊芳,缓缓道:“懒倒是懒。可他却是一位征服了西洋大片土地的皇帝。”

他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世上有些事,不是靠辛苦努力能够得到的。”

蕊芳盯着李乘风,眨了眨眼睛:“想不到二狗哥居然能说出这么有学问的话。”

李乘风哈哈笑了两声,从床上爬了起来,说道:“俺以前也是想过要考个状元做大学士的。”

蕊芳低头笑了起来。她低头笑的时候,整个人也变了样。李乘风呆呆看着她,才注意到他们俩说话的时候,那叫雪儿的姑娘东瞅瞅西瞧瞧,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李乘风对着雪儿笑道:“小妮子,怎么,是不是饿了?”

蕊芳笑道:“收了二狗哥的钱,过来给你收拾屋子,还没吃早饭呢。”

李乘风道:“那还不开饭?”

蕊芳道:“其实我昨个收了前些天的工钱,二狗哥也预付了我些银子。我在家里买了米菜。”

她说着,好像犹豫了一下,低下头道:“既然二狗哥在,不妨到我家里去吃个早餐。二狗哥帮了我,我没有不答谢的道理。”

李乘风翻身下床,逗着雪儿玩,暗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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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海总督府。

一顶轿子小心的停在门前。

一个黑衣男子谨慎的四处打量着。

他没有佩刀。不过他的眼神锐利的好似能斩断任何一把利刃。

他拉开轿帘。

另一个中年人躬身走了出来。

这中年人脸色威严,一双眉毛锁着。

他匆匆的走进总督府的偏门。

身边带起一阵风。威风。

黑衣人紧紧跟在他身后。两人旋即消失在大门内。

这两个人,就是林瓶泉和魏墨生。

袁相成躺在床上,脸色平静。

于氏早领着袁克中退出房。

林瓶泉盯着袁相成,道:“伤得可要紧?”

袁相成勉强一笑,道:“英式拳击法,打在心房上。托老师的福,我还活着就是了。”

他说话的时候也是气若游丝。

魏墨生道:“想不到能把你伤成这样,看来刺客大有来头。”

袁相成道:“刺客用的功夫是英式的刺剑,英式的拳击,你们看桌上的东西。”

桌上是刺客留下的短刀,上面是大英女王的盾形纹章。

林瓶泉对魏墨生道:“你怎么看?”

魏墨生冷笑:“这刺客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英吉利人派来的。”

林瓶泉点头。

袁相成道:“我跟他交手的时候,看到他一双蓝眼。所以刺客是西洋人无疑。”

林瓶泉道:“你以为是英吉利人察觉到我们的计划,要先下手为强。”

袁相成勉强一笑:“虽然洋人够蠢,却还不至于打着英国大旗来行刺。”

魏墨生冷笑道:“如此看,洋人也的确够蠢。”

林瓶泉道:“所以是其他的西洋人,要引我们和英吉利交恶,坐山观虎斗。”

袁相成道:“最恨英吉利的无非是两个。”

魏墨生道:“那两个?”

袁相成道:“一个是法兰西,一个是美利坚。”

林瓶泉沉吟道:“法兰西跟英吉利虽是世仇,然而法皇南博龙兵败后,法兰西一蹶不振,德意志号称大陆最强,英吉利奉行大陆均势,应该不会再与法兰西交恶。”

魏墨生道:“所以,是美利坚人干的?”

袁相成道:“美利坚人和英吉利也是世仇,英吉利人占据了美利坚偌大的疆土,两国恐怕再有一战。不过。”

林瓶泉道:“不过,这只是推测。而且,还有可能恰恰就是英吉利人干的。”

魏墨生道:“原来如此。英吉利人故意卖破绽,我们反而猜不到。”

袁相成苦笑道:“看来洋人非但不蠢,还高明的很。留下这么多破绽,反而让我们找不到破绽。”

魏墨生道:“真正的高明是要做到不留痕迹。洋人还是太嫩,给我些时日,我一定能拿到刺客。”

林瓶泉摆手道:“算了。”

魏墨生道:“算了?”

林瓶泉道:“不能因此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我们还有大事要办。”

袁相成道:“还有一事。”

林瓶泉道:“是什么事?”

袁相成道:“刺客到访之前,有一个人先来拜访我。”

林瓶泉道:“是什么人。”

袁相成道:“文华阁大学士礼部尚书梁桌甫。”

魏墨生冷笑道:“原来是说客。梁桌甫时太皇太后的心腹,这个节骨眼来访,目的瞎子也看得出。”

林瓶泉哼声道:“小人而已,不在话下。”

魏墨生道:“不过,说客前脚走,刺客后脚来。莫非两者有关系?”

林瓶泉道:“可能有关,可能无关。”

袁相成道:“不错。蛛丝马迹太明显,我们反而是什么也猜不到。”

林瓶泉道:“不打紧。高手过招,发力在全局之势,不在一地一子之争。敌人的手段还是下等。”

魏墨生道:“那此次之事,我们如何应对?”

林瓶泉道:“不必应对。只要他们杀不死相成,就不干扰我们全盘计划。”

袁相成道:“想杀我也不容易。只可惜我这个节骨眼居然重伤,恐怕难以再统领新军。请即刻将兵权移交给老师。”

林瓶泉道:“不必移交。我会派张鹏起、郑雪堂前来秘密接应你。英吉利人以为总督身受重伤,定海守戍薄弱,必然强攻定海。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袁相成道:“原来如此。”

林瓶泉傲然道:“中华文化制度,不是蛮夷比得了的。孙子曰,上兵伐谋。西洋小儿那点计谋,不堪一击,止增笑耳!”

他自信满满,完全没把西洋人放在眼里。

然而袁相城此时心中却满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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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吃饱了饭,心情总会放松些。

此刻蕊芳吃饱了,心情也放松了很多。

人心情放松的时候,尴尬也会消除不少。

如果有西洋的生物学知识,就会明白,吃过饭了,血液都会涌到肠胃去。

头脑的血液少了,人也变得恍惚一份。

这恍惚感和安全感之间的差异却不大。

然而李乘风却还没有吃饱。

他一向吃得很多,也吃得很急。

这是经常赶路的旅人所有的习惯。

他们无心品味饭菜的滋味。

吃饭对他们来说只是维持生命的手段。

因为他们的路途上,还有一个很遥远的终点在等着。

雪儿也没有吃完。

她正在成长,成长中的孩子总是吃得多,吃得慢。

蕊芳看着身边这两个人的吃相,心中不知为何变得踏实起来。

一种虚幻的满足感充盈在她心间,让她舒适。

人舒适的时候,话自然也多了起来。

蕊芳望着李乘风,道:“二狗哥,你那里有没有老鼠。”

“老鼠?”

“我屋子里有老鼠。她晚上被咬了呢。”

“原来如此。”李乘风看着手上的两块油饼,问道:“什么样的老鼠?有几只?”

蕊芳咯咯笑道:“哪里知道这些?只看到雪儿手上留下的牙印。”

蕊芳指着雪儿的左手,雪儿正在忙着吃饭。

李乘风仔细查看那老鼠的齿印,表情严肃的很。

蕊芳笑道:“看这牙印难道能看出是什么老鼠么?”

李乘风道:“当然能。只是一只小老鼠,很瘦很饿。”

蕊芳眨着眼睛道:“怎么看的出来呢?”

李乘风道:“老鼠怕人,是不会经常咬人的,若不是恶极了,他也不会铤而走险。”

蕊芳笑道:“可是就算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

李乘风道:“孙子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了解了这老鼠的情况,抓住他的把握就大了几分。”

抓老鼠尚且要知己知彼,可是林瓶泉此刻却可以说是不知己不知彼。

蕊芳捂着嘴乐道:“二狗哥你还真是有点文化呢。却不知道你要怎么抓这老鼠呢?”

李乘风道:“老鼠生性谨慎,不容易抓到。不过再谨慎的老鼠,也有弱点?”

蕊芳笑道:“什么弱点?”

李乘风道:“你没听说过无欲则刚这句话么?”

蕊芳笑道:“倒是听说过,只是不知道这老鼠有什么欲?”

李乘风叹道:“老鼠的欲,就是活下去。这个欲虽然够简单,可是越简单的欲望就越强烈。”

蕊芳道:“知道了老鼠的欲,又怎么抓老鼠呢?”

李乘风道:“你说老鼠要活下去,需要什么?”

“需要吃东西。”

“他可吃够了东西?”

“这怎么知道呢?”

“吃够了东西又怎么会去咬雪儿?”

“所以他还没有吃饱。”

“何止没有吃饱,简直饿坏了。”

“那他岂不是很可怜。”

“最可怜的倒不是饿。”

“那是什么?”

“而是饿的时候看到别人在大吃大喝。”

“大吃大喝的就是我们么?”

“这老鼠本来就饿得够呛,此刻问道我们吃饭的香气,哪里能忍得住呢?”

“可是他还是忍住没有出现。”

“只闻到香气已经很难忍住了,如果又见到食物就在眼前,如何呢?”

李乘风说着把两块油饼抓了起来,撕下来两下块,扔在地上。

蕊芳捂嘴笑道:“二狗哥,你这是给老鼠喂食么?”

李乘风道:“我这是引鼠出洞。”

然而并没有老鼠出洞。

李乘风抓着两块油饼又撕下几块,继续往地上扔。

然而老鼠仍然没有出洞。

蕊芳笑道:“看来老鼠不肯出洞呢。”

李乘风一块饼已经撕完。

然而老鼠并没有出现。

他叹了口气,道:“虽然那老鼠现在不肯出来,终究忍不过去,早晚要出来的。”

蕊芳道:“那你要在这里守着等老鼠么?”

李乘风道:“不必,这老鼠已活不过今晚。”

蕊芳眨着眼睛问道:“难道你在饼上面放了老鼠药么?”

李乘风道:“饼是好饼。”

蕊芳道:“那如何老鼠活不过今晚。”

李乘风道:“你可知道唐朝有个诗人叫做杜甫的。”

蕊芳笑道:“我虽然没有二狗哥那样饱读诗书,可是诗圣杜甫我还是知道的。”

李乘风道:“那你知道杜甫是怎么死的么?”

蕊芳道:“这我的确不知道。”

李乘风道:“杜甫死前,被河水困在一个地方不能离去,十日没有进食?”

蕊芳道:“难道他竟是饿死的?”

李乘风道:“然而诗圣一生颠沛流离,过惯了没饭吃的日子,饿了十日,他虽然是骨瘦如柴,却还没死。”

“后来呢?”

“后来地方长官派人去救他,带上了十斤牛肉,十斤美酒。”

“那他不就得救了?”

“诗圣十天没吃东西,看到牛肉美酒,自然狂吃痛饮。竟然把十斤牛肉,十斤美酒,全部吃光了。”

蕊芳叹道:“几天没吃饭的滋味,也确实是不好受。”

李乘风道:“然而诗圣吃完了美酒牛肉,居然一命呜呼。可叹一代诗圣,是活活撑死的!”

蕊芳听了仔细思索了一下,就捂着肚子笑起来。

李乘风道:“有什么好笑的?”

蕊芳笑道:“二狗哥,你的意思难道是要用饼撑死那老鼠?”

李乘风道:“没错。那老鼠饿到咬人,也是不知道饿了几日了。一张油饼,一个孩子吃也够撑得了。这老鼠岂不是必死无疑?”

蕊芳早笑得不能说话。

李乘风说话间,突然在蕊芳的床头闻到一股异香。

他一转头,就从破了的窗子看到自己屋子里面,一个披头散发的厉鬼样的脸正朝他看。

他叹了口气,随手把剩下一张油饼往衣服里面一塞,道:“油饼不错,我拿回去吃了。”

蕊芳道:“二狗哥是要回去了么?”

语气中似乎有些不舍。

李乘风道:“也得干点活计才成。我们不是老鼠,没人能来喂食。”

破屋子里面,披头散发的厉鬼已经在等着李乘风了。

这个人正是唐振威。

萧白躺在床上,手里提着个酒瓶子。

唐振威冷冷道:“老头子果然好眼光,找到你们俩这样的人才。大清早一个去喝酒,一个去找女人。”

萧白没有起来,躺在床上道:“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唐振威道:“又有买卖。”

李乘风道:“苏二少爷吃福寿散的速度当真是快。”

唐振威冷笑道:“这次不是散货这种小买卖。”

李乘风道:“不是散货,难道是进货。”

唐振威道:“你说对了,就是进货。”

李乘风道:“看来我们终于要见洋人了么?”

唐振威冷笑道:“不是洋人,是道人。”

李乘风道:“什么道人?”

唐振威道:“太平道人!”

李乘风道:“太平道人居然有福寿散?”

唐振威道:“你可知道洋人的福寿散从哪里来的?”

李乘风道:“我猜绝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唐振威道:“英吉利人卖福寿散,可是并不在英吉利炼制。英吉利人的福寿散,都在百越之地炼制。”

李乘风道:“为何是百越?”

唐振威道:“只知道罂粟果子在百越之地最易生长。”

李乘风道:“所以炼制福寿散的神器应该也在百越。”

唐振威道:“可惜最近从百越运货到中国,必经广西。”

李乘风道:“听闻最近广西并不太平。”

唐振威冷笑道:“现在全国上下何处太平?不过广西的确更不太平。”

李乘风道:“因为广西出了个太平道。有了太平道的地方反而不太平。”

唐振威道:“太平道是突然冒出来的组织,没人了解太平道的底细。但大家都知道太平道最恨什么人。”

李乘风道:“自然,太平道最恨两种人。一种是朝廷的人,一种是洋人。”

唐振威道:“所以他们截了洋人三百斤的福寿散,要跟洋人谈判。”

李乘风叹道:“看来这谈判的要务要落在我肩上了。当真是受宠若惊。”

唐振威道:“太平道人要洋人十万银元赎回福寿散。”

李乘风道:“看来他们并不打算交回福寿散。”

唐振威道:“好在我们也没有真的打算付钱。”

李乘风叹道:“这回我才是真明白。”

唐振威冷笑道:“你们最好准备充分。因为对付你们,太平道只有一个做法。”

李乘风道:“什么做法。”

唐振威冷笑道:“杀。”

李乘风叹道:“我现在才真的是受宠若惊。”

萧白躺在床上,抱着酒瓶子,突然冒出两句话来:“杀人如剪草,剧孟同游遨。”

唐振威大笑,道:“好一个杀人如剪草。这孩子偶尔也能背出两句听得懂的诗。你们今天下午就出发,去跟太平道人谈判。生死如何,就好自为之吧。”

他大笑着,身形已经动了起来。

笑声还没有止住,人已经从窗户飞出去了。

李乘风叹了口气:“这人如果建房子,倒可以省下个造门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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