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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酒楼风云之明暗较量(上)

屠天等人分别落座在中间那张最大酒宴桌的各个位子上,既不用餐也不说话,十一个人就这样一直各自沉默在那里,虽然偶尔也会抬头互相看看,但都是面无表情,毫无意图,他们像是在集体等待着什么,尽管这房间大小有三分之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可房间里的气氛却是异常的沉闷,给人一种压抑胆寒的感觉,房内除了屠天等十一人外再无其他人,连一个服务员也没有,这也是屠天特意交代的,所以屋中那沉闷气息当然是屠天等人所发出来的,原来他们各个闭口不言正是为了维持这种气场,但凡武林高手,只有沉默之时所散发的气息是最强的。

大约一点半左右,屠天等人听到了房外有脚步声,显然是有人来了,并且越来越近,正朝这里走来,想必是自己所请的某个帮派的人到了,尽管很轻,但即便雷健之流静下心来也能隐约听见,所以对于屠天等人当然算得上是清晰入耳了。房门缓缓被打开了,顿时两拨人的气场便开始了激烈的碰撞,门外那拨人一时间不约而同地伫立在了门口,个个都是屏气凝神,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屠天等人一一朝门口望去,只见是十个人站在了门口,这十个人有老有少,站立顺序倒是颇有特点,都是一个年老者身边跟着一个少年,乍一看去,倒像是五对师徒,每个少年手中都配有一把宝剑,年龄大约在二十五六岁左右,屠天等人看着他们,他们十双眼睛也都朝屠天等人望来,双方既不见礼也不答话,极像是在暗中较劲,又很有可能毫不相干,谁也说不清楚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双方大约沉默了几分钟,时间虽不长,但看得出门口那拨人好像显得稍微有点吃力,看来两方刚才真的是在暗中较劲,并非毫不相干,不过此一节屠天等人略占上风,但是两者差距并不大,只见其中一个年龄大约二十七八,身材中等,长相一般,表情有点不善的青年轻声嘀咕道:“也不过如此。”这声音较轻,只有他身边的人才能听见,屠天等人当然毫无察觉,而他身边的一个身穿道袍的年约六旬的老者轻碰了一下他,示意他不要乱言,可当他们一行人看到房间内摆了七八桌酒宴时,顿感事情有点不同寻常,看来这斧头帮并非只邀请他们一家,而是邀请了那么多的门派。屠天嘴角泛起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微笑,这丝微笑并无恶意,也无一点对别人的蔑视,完全是刚才暗中气场较劲占上风之后胜利的喜悦表现,屠天站起身,他这一站起,剩余的十个人也都是自动地站了起来,屠天看向门口那十人,抱拳行礼开口问道:“不知各位在何方高就,可否告知一下来历?”

这时十个人当中的一位身穿半俗半道灰布长衫,眉须皆白,白发飘飘的老者走了出来,看其面貌应该是这群人当中最年长的,比之刚才那位完全一身道袍的六旬老者恐怕还要年长个八九岁,应该是接近七旬了,只见他右手竖于胸前,以道家之姿向屠天轻微地行了一礼,道:“不敢,端木冲云我等便是天下剑储门人,这几位是我的同门师弟以及弟子,老朽是天下剑储神座掌天。”掌天说完其余四个老者也逐一开始通报姓名:“贫道端木冲云”,“衡无极”,“欧阳三”,“司马真”。端木冲云报上姓名之时用了贫道称呼,可见天下剑储与道家也有着一定的渊源,可是又不完全属于道家,因为他们有些人只穿半道半俗的衣衫。

五位老者说完各自的名号,接着那最年长的老者身边的那名弟子开始报上姓名:“在下冷沐”,“风云鹤”,“康延河”,“周秒天”,“上官宇”,掌天那边介绍完了,屠天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左右两侧之人,从莫羽开始依次轮流介绍到雷健,这期间乐继河并没有开口介绍,只是轻微地施了一礼,这便让掌天等人感到有点好奇与不解了,然他们并没有急着追问解惑,屠天作为此次宴席东道主,自然由他引出话题,道:“原来各位便是武功殿第一门派天下剑储,晚辈屠天失敬了,没有亲自登门拜访,各位也给足了我屠某面子,我屠天在这里先谢过了。”

掌天原本以为这斧头帮会因为自身有着强大的实力而会说话孤傲,目中无人,屠天如此谦逊的态度倒是颇出人意料,想当初与段漠生死较量之时是何等的嚣张,于现在相比完全是判若两人,不仅天下剑储的人感到吃惊,连莫羽等自己人也觉得有些变扭,还从未见过屠天这样子。

既然对方以礼相待,掌天当然也得还礼周到,道:“屠帮主太客气了,贵帮实力之强令人望尘莫及,没想到屠帮主竟然没有一点架子,老朽阅人无数,像屠帮主这样有修养的人的确少见。”

屠天笑道:“掌前辈太抬举我斧头帮了,前辈功力深不可测,门下更是人才济济,我斧头帮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今天邀请贵派前来一叙,只为想与贵派永结盟好,不知我斧头帮可高攀得上?”

掌天笑道:“哪里哪里,贵帮三流人物前来下帖,功力之深已不下于老朽,那么贵帮的二流一流甚至于屠帮主您可谓是功力通天了,恐怕我等十人联手也扛不过屠帮主您三十招吧。”

屠天听到此话赶紧摇手道:“掌前辈千万不要误会,晚辈派手下之人前来下帖只为想结交贵帮,别无他意。”

掌天道:“老朽明白,只不过老朽想确定一件事情,还望屠帮主实言相告?”

“请讲。”屠天做了个手势。

“昨夜下帖之人真的是贵帮三流人物吗?”掌天问完目不转睛地看着屠天,看得出他非常重视这个问题。

“当然,在前辈面前屠天不敢撒谎,不知前辈何意?”屠天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随便一问,那么如今在座的这几位在贵帮是何人物,三流之上还是以下?”掌天接着问道。

屠天并未马上回答,而是凑近莫羽身边轻声嘀咕了一番,随后答道:“都有,不知掌前辈有何见教?”

“老朽哪有什么见教,看贵帮今日在场之人都是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武功造诣,真可谓是前途无量啊。”掌天道。

屠天刚想回答,忽然察觉到一股劲风朝自己这边袭来,屠天虽然尚未痊愈,然目力却未受影响,莫羽狙寒朱伟相继也发现了这一异象,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紧接着下面之人也都发现了,屠天示意了众人一眼,众人无动于衷,只见莫羽右掌往劲风方向轻轻一推,那股袭来的劲风便被冲散得无影无踪,掌天那边的冷沐不由地瞪大了双眼,显然刚才那股劲风是他发出来的,那股劲风自己可是用了八成内力,没想到就这么被化解掉了,虽然不知对方用了几成功力化解,但看对方根本就没出过什么手,只是右手稍微动了一下,化解起来非常轻松,可以肯定对方用的功力绝不超过五成,甚至于三CD不到,冷沐想到这里,不由心下一寒,这时正好迎来了莫羽的目光,冷沐整个身子竟是不由自主地一颤,而莫羽恰在此时朝冷沐一个阴笑,这更加令冷沐不敢与莫羽直眼相对了,不由地将头瞥向一边,别人也许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涵,但冷沐却是明白就刚才那一下暗中较量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但看对方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修为竟然如此之高,自己在天下剑储也可谓是所有弟子当中的佼佼者了,这人要是来到自己所在门下那可是绝对的稳坐第一了,也不知他练的是什么武功,不过冷沐现在可不去想那么多,而是暗下决心以后自己也更加勤奋苦练了。

两方之人当然都已察觉到了刚才的暗中较量,只是不知道冷沐运气不太好,那股劲风所发方向刚好直对莫羽,也难怪会败得这么惨,掌天那边已经明白莫羽这个人是非常强悍的,所有人一时之间对莫羽的印象都加深了许多,怕是再也难以忘记了,风云鹤刚好与怒天戟吕赞相对,他眼角瞥了吕赞一下,忽然右掌一击轰出,一股强劲气流快速涌向吕赞右腿,吕赞当然是第一时间察觉,将身边的方天画戟一提,所有人也都察觉到了一样,大家屏气凝神,都在看吕赞将如何化解这一击,吕赞右眼一直瞥着劲风袭来方向,待劲风袭至离自己身边不到两寸之时,吕赞突然将手中方天画戟轻微一旋转,风云鹤袭来的那股气流竟然被方天画戟的旋转给缠绕住了,力量迅速减弱,立马消失,而吕赞只是座位轻轻地晃了一下,根本看不出费什么劲去化解这股气流,由此看来这风云鹤与吕赞的较量,吕赞也是占了上风,但即便如此,掌天那边所有人都知道这吕赞虽然不弱,但无法与莫羽相提并论,何况刚才莫羽并未使出全力,这暗中的两个回合较量,虽然双方都是只字未开,但所有人心里都已明白胜负如何。

斧头帮那边两个回合都算完胜,但屠天也是一副宠辱不惊之状,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未发生一样,只是双眼来回打量自己的手下之人,意思要他们不要放松警惕,随时准备暗中接敌,掌天见斧头帮果然是名不虚传,示意了众人暂时不要再出手了,端起酒杯,朝屠天敬道:“承蒙屠帮主热情相邀,老朽先敬各位一杯。”

屠天见掌天那边暂时没有了暗中较量之举,当然也是以礼回应道:“掌前辈,各位,请。”所有人都拿起酒杯干了一下,这时大家好像都放松了不少,一根紧绷的弦也就此松散下来,房间内压抑的气氛也在逐渐地减弱。

大约过了几分钟,门外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有重有轻,有点凌乱,比之刚刚掌天等人的脚步像是加重了稍许,原本稍稍放松的众人这时又警惕起来,这是习武之人的本能,一旦有动静便会产生比普通人更为紧张的举动,并非有危机来临时才会产生警觉,屠天仔细辨认应该是七个人在走动,果然接下来立刻印证了屠天的判断,只见是两个四旬有余的中年男子,四个年纪都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的青年,还有一个年龄大约刚刚二十出头的女子,生得比较娇小可爱,面向活泼,吸引了不少在座青年的眼球,不过这么一个小女子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却没有一丝紧张,可见她心理素质极其稳定,这也给了众人一种不可随意侵犯的威严。

屠天打量了来人一圈,依旧像刚才接待掌天等人那样站起来首先抱拳问道:“各位可是少林俗禅的高人?”少林俗禅虽然未剃光头,但平日着装与和尚并无太大差别,以求随时记得自己是少林中人,屠天也正是从金济人等一身僧衣做出的判断,金济人还礼道:“这位想必就是斧头帮屠帮主了?”

屠天笑道:“晚辈正是屠天,不敢动问前辈贵姓?”

金济人道:“贵帮暗中留字下帖,实力可见一斑,没想到屠帮主竟还如此客气,实是大出乎老夫意料之外,贱姓金,金济人。”

屠天摇头道:“冒昧下帖实属莽撞之举,事后晚辈也曾想过此举很容易造成让人误以为我斧头帮,不过我斧头帮的确无此意,只想与贵寺结个朋友,还请金前辈明白。”

“事情你都已经做了,现在说这些不显得很虚伪吗?”玉沐柔突然冒出这句话令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金济人赶紧制止道:“沐柔,不可乱言。”转而向屠天赔礼道:“小徒口无遮拦,万分抱歉,失礼之处还望屠帮主见谅。”

“哪里哪里,贵徒虽是一女子,却颇有男儿快人快语爽性本色,倒是令屠某刮目相看啊,不知如何称呼?”屠天笑问道。

玉沐柔并不回答,而是将小脑袋向天一翘,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屠天活了三十多年,还是头一次问别人话被人无视,心中闪过一丝不满,不过看玉沐柔只是一个小姑娘,也就不再计较了,只是轻微地不在意笑了一下,金济人用手肘碰了一下玉沐柔,玉沐柔这才把头扭回来,似乎不愿意报上姓名,直到他身边的一个长相颇为英俊的青年在她耳边嘀咕了几下,玉沐柔这才放下傲慢的姿态,道:“要想知道我的性命也行,不过你们斧头帮不是很厉害吗,那现在就从你们在座的人当中选出一个来跟我较量一下,你们敢不敢呢?”

众人压根就没想到这玉沐柔初次见面就敢公然叫板,你说她是涉世未深不知天高地厚也好,或者说是本性狂妄自大也罢,还是别的什么的,总之没有几分胆气断难说出此话,屠天也是被震惊了一下,看了众人一眼,金济世赶紧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还来劲了是吧,别再胡闹了。”

金济人赶紧打住道:“屠帮主,小徒狂妄,千万别当真啊。”

玉沐柔可没开玩笑,刚想再说什么,这时掌天等人早就想上去和金济人他们说话,此时便是最好的时机,这样就能避免一场搏斗了,掌天立刻站起身道:“哟,金师弟也来了,好久不见了啊。”

金济人刚才只顾与屠天客套了,虽然眼角余光也看到了一桌坐着些人,但根本没去在意是些什么人,这时竟然看到是天下剑储之人,佛道本是一家,何况天下剑储与少林俗禅交好多年,可谓是莫逆之交,见掌天前来打招呼已是有点失敬,赶紧回礼道:“没想到掌兄也在此啊,小弟有礼了。”这时金济人那边的所有弟子也都对掌天行了一礼,掌天那边之人也都起身回礼相敬,屠天道:“原来你们两方是旧相识啊。”

掌天笑道:“岂止是旧相识啊,少林俗禅与我天下剑储是多年的莫逆之交,屠帮主竟然把我两方同时请来,也算是世间一大巧事啊。”说完再次大笑,金济人金济世好像也是心领神会,也是笑着点了点头。掌天这话看似多余,实则暗中隐藏之意便是我们两方基本是连为一体,若是你斧头帮敢有不恭之举,我两方势必联手一起对付你们。

屠天也基本明白掌天此话暗藏的深意与警告,但不可能表现出来,只是当作天下剑储与少林俗禅的普通叙旧罢了,道:“既然如此,那各位请落座吧。”掌天坐回原位,金济人挑了一张屠天左前方的桌子坐下,这样一来,掌天等人所在的位置便是在屠天右手边,与屠天等人较靠近,而金济人这一拨在屠天左手边较远的地方,与掌天等人的位置也是斜对角,而刚才玉沐柔想要与斧头帮较量之事几乎被忽略了,玉沐柔虽然平时比较顽皮,但却没有在长辈说话时随便插嘴的怪毛病,心里虽然想着刚才那件事,但是却找不到合适的时候说,所以也只得跟着师父师兄们先坐下再说,心里却是在盘算着等下如果有出手的机会自己肯定要第一个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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