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刻画的是什么?”陈裕见到她的样子,开口问她。
明月被他唤醒,于是奇怪的问道:“你看不到吗?”
陈裕告诉她:“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你看到了什么?”
“一只八条尾巴的狐狸……不对,是八只狐狸吗?”明月一时间无法确定。
陈裕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的看着石壁上,一片漆黑。高处是繁密的星辰,黑壁上一点点凿出的白,弥漫了整个空中。在这样一片天空下,无数的人,他们站在一起,有高有低,有胖有瘦,有的高贵,有的褴褛……无论什么模样的人,他们都看着陈裕,一起在笑,露着牙齿,他们牙齿由白色线条勾出,其中都是漆黑,看起来牙齿每一颗都是黑色的,包括他们的身体,也是这样白的线条里填着黑的颜色。他们睁大眼睛,笑得毛骨悚然。陈裕平淡的看着她们,他们也看着陈裕,放佛看到了好玩的东西,好吃的东西,或者金银财宝,或者珍珠玛瑙,总之,都是在无比丑恶的贪婪的狞笑。
“这究竟是什么?”小狐狸最终还是疑惑不解。
“一块久远时代的石头,无法确定是来自过去还是未来。只知道存在很久了。”
“无法确定过去还是未来?”
“它很古老,但是能使人看到自己的未来。”
“竟然这样奇特,那之前我所看到的,就是我的未来吗……”
“不算什么,只是预知而已,并不能确定它是必然的。不过这也并非是我们此番的主要目的,只是沿途风光罢了,继续走吧。”
明月问道:“那我们是为何而来呢。”
“为了一个朋友……”
在北炼山的另一面,有一个坟。普普通通,平凡的不能再平凡,小小的坟头,旁边栽着一刻两人合抱的粗壮的柳树。这坟无名无姓,甚至于其中是不是真的埋着人,都不曾被知晓。谁会把坟建在这种地方呢,荒山野岭,抬着一具尸体或者棺材,爬上一座高山,来到山的另一面埋葬。
两人站在远处,望着这个坟头。
坟后面,是隐于浓雾中的绵长的山脉,如同巨兽盘踞。烈风呼啸,柳树的枝叶发疯样的抽动。而这个坟,显得如此安详。
令人感到一股孤独。
“这是谁呢?”明月在心中有疑问。她不明白谁会被埋葬在这里。
“故友。”
明月看着他,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抹追忆。“为什么葬在这里呢?”
“因为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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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安静了一些,周围的孤独感仿佛更加强烈了。
明月忽然觉得有些压抑,心头有说不清的感觉,眼前看到的事物变得朦胧。她再开口时,声音不同了,更加清淡,也更加平缓:“你来了……”
陈裕点了点头。
“既然来了,想必要收局了。”女子望向远处的山脉,也不开怀,也不惆怅。她轻吟:“悠悠世间,使我成仙。悠悠千载,还我梦回……”
她说着,仿佛要随风飘走。
接着,明月也就醒来了,经此一役,她脑海里好像多了些东西。
陈裕看着坟包,没有挪开双眼。时隔多年,两人只有匆匆三两句对白。
那么久了,却还显得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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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了吗?”
小狐狸点头,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压抑地说:“好孤独。”
“这就是世人与修仙者追求的仙。”
明月哽咽,不能自已。
“修仙逃不过一劫,成仙更加逃不过那一劫。”
“你们是朋友,为什么她却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呢。”
“她是为我成仙的。”
明月怔住,想到了很多,她问陈裕:“那你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世人不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