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它朝空无一人的厢房说道,一股怅惘之情油然而生,出了食馆,行走在茫茫的北大街上。
白日里的北大街繁华热闹,街市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然而阿九却觉得无限的孤寂,眼前的人与物仿佛过眼云烟般,与它毫无相干。
它沿着北大街往西走,到了西条街,在西条街与南大街交汇的一处小巷子,它回想起那天夜里与月娘就是在那儿瞧见了灵蛇被一个不明的可怕怪物追杀的场景,此时回想,那惊心动魄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去往南大街,瞧见了位于南大街太尉府,而凤都最大的青楼醉梦楼就在南大街的一条开阔的巷子里,它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醉梦楼前,想起了那日自己与月娘一同去太尉府寻找柳依依,却被柳依依发现,后来它被柳依依追杀到南大街,逼不得已逃进醉梦楼,却遇上了灵蛇,险些被灵蛇一口吃掉,后来柳依依前来它才死里逃生。
往事如烟。
它在醉梦楼前停了许久,才默默离开,往东条街走去。东条大街的尽头就是月府,那是一个与眼前这个喧闹的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那个世界永远是风和日丽,静谧无忧。
此时已是傍晚,集市已散,人也渐渐散去,沿街的铺子纷纷打烊,天色渐暗,街市渐渐趋于冷清。
待天色大晚,整条街道空洞洞,冷清清,只有几个流浪汉漫无目的地游荡,还有几只流浪猫在菜市场废弃的垃圾堆里找寻食物。
这一带的流浪猫,阿九都认识,它刚来的时候,它们就盛情邀请过它去参加捕鼠大派对,它很是震怒地拒绝了,之后它们都懒得理它了,事实上它也不需要它们理会。
后来它们知道它是月府来的,因而对它很是巴结,常常会抓些老鼠送它,被它果断拒绝过几次之后,它们便也不再送它老鼠,但以后见面还是用无比崇拜艳羡的目光看着它。
“嗨,你们看,那只骄傲的贵族猫在那里。”一只在垃圾堆里找寻食物,有着一对绿幽幽眼球的大黑猫用粗噶的声音呼喝道,语气十分不善,与往昔的阿谀奉承完全不同,其余的野猫纷纷看向阿九,目中无不是轻蔑与不屑。
“瞧它那样,还以为自己多高贵,只不过是一只无尾猫而已。”另外一只在街道边柳树上的大花猫阴阳怪气道。
大花猫的左边眼睛正在流脓,半耷拉着的眼皮时不时地眨几下,血色的脓水从眼睛里流出,周遭的毛发都沾上了黏糊糊的脓水,看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它的这只眼睛是因为一次跑到人家家里偷食,被人抓住吊起来打了一顿,用牙签刺瞎的。
阿九最是听不得别人拿它的尾巴攻击它,听闻大花猫这番言论,它自然是不快,但一想自己跟它们不是一个档次的,而且现在它的尾巴也长出来了,便不去理会那些野猫的风言风语,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大大方方地摇着自己新长出的尾巴。
“谁让它的主人是月宫的那位大人啊。”另外一只从垃圾堆里冒出半个头的花狸猫说道,它的右边耳朵被割掉了,听说是被它之前的主人割掉的,后来它就跑出来当了野猫,从此再也没有回家,它说完又继续钻进垃圾堆里觅食。
阿九径直往北走。
“那位大人有什么厉害的,咱们主人才叫厉害。”柳树上的大花猫依旧怪里怪气地说道。
“你不要命了吗,主人说过不许在外人面前提到他。”大黑猫喊道。
“那又怎么啦,那位大人哪里是主人的对手。”大花猫我行我素。
大黑猫严厉地喝止大花猫,让它不要再继续它们所谓主人的话题,似乎对阿九很是忌惮,然而阿九根本懒得理它们,更对它们口中的主人不屑一顾。
它漫无目的地行走在东条大街上,东条大街的尽头就是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