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漓落！”
说来也是奇怪，在我眼中，云翊分明没有在意过我的死活，甚至在他心里我不过是上一世那个罪恶缠身的女妖。
可他，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救我。
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觉得身子一轻落在他的怀里，就没有那般痛了。
“沈漓落，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他的怒骂声还在四周荡漾，我微眯着眼睛，正色看他，他一把夺过我的手，也不在意是否会弄疼我，掌心猛然覆到我手腕的伤口处，只片刻的功夫，便止住了血。
“为什么？”我咬着牙向他开口，或是心中觉得委屈，说话间竟不经意在他面前落下泪来。
他似是怔住，又似是未能明白我问的是什么，就那般看着我，没有回答。
我强撑着从他的怀中站起，妄想不去借助他的力气也能坐稳，可刚挣扎了几下，他便将我一把按住。
我将目光转向一旁，那九命妖狐像是被云翊打伤，正喘着粗气匍匐在远处怒视着我，我不由苦笑，“为什么我费尽了心思，都没能伤到她反将自己弄成了这幅模样，可你一来就把她甩得这么远呢？”
他蹙起额头一双剑眉，甚是冷漠地望着我，“你当真以为那鬼府的血咒是你想画便画的？你是凡人之躯！难道不知道失血过多是会死的么？！”
“凡人之躯？”我直直地盯住他的双眼，不知他这样生气是因为恼怒我不将自己的性命放在眼里，还是因为……我终究做了女妖才能够做到的事，“云翊，自你初次见我的那日起，你有将我当做凡人看待过么？”
他一愣，连面上的表情都僵住。
“你们都说我是女妖，可一直以来……到底是我在害人，还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深吸了一口气，我竟能带着笑靥，平静地说出这番话。
“其实，你此次来沈府寻我，是来杀我的吧。”
“……”他看着我，仍是方才愣住的模样。
“我在梦里遇到那女妖了，她告诉我，她恨你。”
他还是沉默，可我却察觉到他胸口突如其来的轻颤。
“我不是她。”嗓子里像是塞了一把匕首，每说出一个字都痛地我止不住落泪，“我不想再日日提心吊胆的活着了，我也不想再失去沈府的任何一个人，不管用什么方法……我求求你，帮帮我！”
云翊的眼中满是我看不清猜不透的浓雾，犹如那能将人片刻卷入的漩涡，若有失足，必将粉身碎骨。
“你想避开这一切，只有一个办法。”好一会，他才突然开口。
“是什么？”
“死。”这一次，他答得毫不犹豫。
大抵是我心里早知道他会这般说，遂也不觉得心里有多难过。
“放过这只妖狐吧。”我不是书中度过的那些良善的女子，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事我从未觉得有什么过错，可这回，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竟不想再伤这杀害了奶娘的凶手，“她上一世已被我夺了三条命，这一世……就当我还清欠下的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