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翼的多昱部和赛哲部向两边成外八字加速冲出,尽可能形成一个较大的正面。
但是速不台很明白自己不能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两翼能否挡住对方的包抄上,对方的正面毕竟比自己宽太多,因此关键还是在中央的突破。
速不台反雁形阵的两翼离对方还有两百多米时,捏古思部一阵箭雨先先后后射了过来。可一来刚刚够打击的距离,还是较远,且其两翼射出箭后,其他人跟着也射出,基本上是无目的的散射;二来速不台部成一个反雁形阵,中央部分靠后,难以打击到。这一波攻击基本上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双方马速飞快,又近几十米后,捏古思部还没来得及重新上弦,速不台抽出一支鸣镝,弓满如月,接着长箭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划破长空,眨眼间便透入柯赞左边最近一人的喉咙。
这是进攻的信号,瞬间一百六十枝箭铺天盖地而来。捏古思部有数十人瞬间跌于马下,更有许多马受到惊吓胡乱奔突,大大干扰了后面的骑士。
双方更近时,两翼的多昱部和赛哲部在距对方几十米时向两侧加速驰去,顺势避过对方第二波箭雨,同时开弓侧向回击。
速不台第二支箭也已射出,又立毙柯赞另一边最近的人于马下。这两箭射得稳准狠,柯赞以及身边的几人已经面如土色。反观速不台部的人却更是士气如虹,杀声震天,人数虽少,声浪却压过了捏古思部。
速不台紧接着收弓背后,长刀抽出,呼森的旗帜随之摇动,身后立刻成一锥形阵。
捏古思部在速不台中央核心的几十张狠辣的硬弓打击下已经颇现恐慌,前面倒下了十几人后,后面的进攻立刻滞塞。
速不台一马当先冲向捏古思部的阵营,弯刀挥出,最靠前的一人首当其冲,随着刀尖划过的血线落在地上。
后面跟着的锥形阵两侧的上百把弯刀互相配合,刀刀致命。捏古思部面对这样犀利的阵势顿有一种使不上力的感觉,立刻又有十多人被斩落。
不过几十秒而过,速不台的几十人已经击穿了捏古思部的中央阵型!
速不台一声令下,跟着他冲出的六十照林勇士立刻放马慢速调整队形,迅速完成了队形的反转,驭马再次冲出。
捏古思部此时却还没有完全止住马势,其两翼更是还在追着多昱部与赛哲部。其本就不太齐整的阵型立刻被扯裂成三个部分。
到此时,其实捏古思部已然是一败涂地的景象了。
速不台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立刻带部再次杀了过去。
捏古思部刚刚还能反抗一下,此刻面对速不台几十人的冲锋根本再无反抗之力。
速不台部轻轻松松再次穿阵而过,这次更有几十人被斩落。
再次调转马头,这次速不台却并没有下令进攻,只同呼森策马来到不住战栗的柯赞一旁。身后照林部六十勇士整齐而立,长刀出鞘。
速不台举起滴着血的长刀,指向柯赞,淡淡问道:“如何?”
柯赞茫然四顾,自己的人短短几分钟里竟然已经被打得溃不成军,宛如任人宰割的牛羊。
柯赞张张嘴,说不出任何话。对方只一百六十人,在几分钟内就杀得他的四百骑四分五裂,更损了七八十人了。这样的战力,实在恐怖。扎木合面对这样恐怖的对手,怕也是难逃一个败字。
速不台凛然问道:“我现在问你,是否降于我大汗旗下?”
柯赞此刻心下已然折服,心知草原上扎木合与铁木真必有一战,站队的时间到了。他翻身下马,匍匐地上,向速不台道:“铁木真大汗威武,帐下勇士犹如猛虎!在下柯赞,愿率捏古思部归于铁木真大汗麾下!”
速不台长出一口气,心下道:“还好你识抬举,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命呼森传出停战的指令,苏鲁锭战旗挥舞几下,多昱部同赛哲部看到后立刻加速甩开捏古思部的士兵,飞马归于阵列。而捏古思的战士得到柯赞的指令后好半天才傻傻得发现中央已经被打得溃不成军的首领,仓皇而回。
速不台下马扶起柯赞,说:“柯赞首领放心,归于大汗之下,定会让你的捏古思部更加富饶!”
柯赞站起身,惭愧道:“先前也听过一些速不台将军的威名,在下还以为是夸大其词,今日一见,果然如同传言!”
一旁的呼森道:“速不台将军的本事你还只是见到一星半点,以后有你佩服的!”
柯赞躬身道:“在下归于札木合部也是迫于形势,没想到铁木真大汗手下的将领如此英武,这场草原之争,我想最终的胜利者终会是铁木真大汗的。”
速不台淡淡道:“这是必然。”
他言语中透出的自信柯赞等人自然无法体会,只道是他忠于铁木真大汗。
重新骑上马,柯赞带着速不台返回捏古思部大营。捏古思部的战士垂头丧气,速不台对柯赞说:“今日捏古思部的损失我会禀明大汗,双倍补偿!”
柯赞拱手道:“谢将军。不瞒您说,我们这一部最近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大金朝关了榷场,几乎是断了我们的财路,我们这一部已经许久没有战事,已经难以同草原群豪相争。而且近些年我们忙于榷场生意,也疏忽了放牧,真的是快要山穷水尽……”
速不台立刻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道:“柯赞首领放心,入我蒙古乞颜部,定然会让你们过上殷实富足的生活,牛羊马匹等物不会亏了你们。”
柯赞高兴回道:“果真如此,我捏古思部上上下下定死心塌地跟随大汗,跟随将军!”
速不台想了想又说:“这一带的草场我看也是差得很,你就随我迁至我们斡难河畔的大营附近吧。”
柯赞叹了口气,却无法反驳,也明白的确难以再有榷场生意,斡难河畔的草原之肥沃他还是向往的,也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