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我!”
在洛阳的街道上,老洪提着那小道士大大咧咧地就在街上走,这种情形在这个时代并不少见,基本家家都曾经上演过这么一出,众人也都习以为常。
到了地方,老洪直接就进入正题开始询问。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父亲可是大官!”小道士不满地抗议着刚才老洪的行为。
“呦呵,那你说说你的父亲是个什么官职,看看能不能把老子吓一跳?”老洪看着小道士打趣道。
“我父亲是当今京兆尹!我是京兆尹的儿子!”
“什么?!”老洪瞳孔一缩愠道,“好你个小子!在这胡言乱语,观我整个大汉仅有两位尹使!河南尹掌管我新汉都城三河之地,京兆尹掌管我大汉旧都三辅之地,你这小子的父亲若真是这么大的官,为何不在长安却在洛阳!”
“我父亲曾任洛阳令的,我家族在洛阳也有府邸。”小道士丝毫不惧道,“我哥哥可是国学府的太学生,我是今年随我哥哥来的!”
看小道士说这么详细,老洪心理便开始犯嘀咕,别真是什么公子哥为了好玩才这样吧,于是音调降低问道;“那你告诉我,当今京兆尹的姓名是何?出于哪个门派?”
“我父亲叫司马防!我等皆为颍川司马氏。”
……
云台
洛阳的云台山从来都是一个看日落的好地方,尤其那夕阳的斜晖照射在云海之上,一片火烧腾云的画面便尽显其中此时,在山顶的一座宫殿之上,一个年老妇人便沉醉在这样的画面之中,老妇人估摸着有近八十岁的样子,她体态微胖,有些驼背,但从那雍容的衣着上看,便知道这老妇人身份不低。
一个宫女缓缓地走了,行了一礼后慢慢道:“启禀老夫人,河南尹大官人在外求见。”
老人听后,有些不舍的转了过来,她熟练地拿起一旁的拐杖对着宫女道:“让他进来吧,”说完看了看周围的宫女道,“你等先退下,老身叫你们的时候,你们再来便是。”
周围的宫女们微微一礼便纷纷退下,老妇人再次转身看向了夕阳,微微叹道:“老身还有几日能看到这些场景呢?”
“老夫人洪福齐天自然可以长命百岁,想必至少还能再看个二十年。”一道健朗的声音从妇人身后响起,一个身穿官府体态魁梧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老夫人一听乐道:“那可都成老怪物了,老身可不想当啊。”说完转过身看着来人问道,“堂堂河南尹不去管辖洛阳郡跑到老身这做什么?想必定是太平道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吧?”
河南尹对着老夫人行了一礼道:“刚收到的情报,黄老道已经被俘,不过现在时辰还早,怕引人注意估计要等到天黑再押送到百隐司。”
老妇人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听说这次你动用了王越?”
“没错,而之后也同样证明我的决策时正确的,听说王老爷子要是晚去一会儿,您看重的那个刘备可就一命呜呼喽。”河南尹说着观察着老夫人的表情。
“嗯,看来太平道还是有些本事的,不过百隐司前期却对他们没有丝毫的探查也是我的过失。”老夫人说的十分自然。
“要怪也怪不到老夫人头上,实在是没想到窦忠竟然被阉人发现,这才顾不得太平道这一边。”河南尹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在发现需要给刘备加派人手时,为了不让阉人发现,这才叫了王越,他一人便顶的上数百人。”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阉人那边的反应呢?”
“应该没有发现王越之事,不过他们貌似注意到了太平道的事情。”河南尹说话时的表情越加的忧愁。
“此次事件不是已经十分保密了吗?”
“是保密没错,而且在为了不引人注意,还让从外地刚到洛阳的刘备带队,人数一直压在最小的程度,还是分批出动后才到那太平寺集合,除非……”
“除非什么?”老夫人质问道。
“除非在咱高层有内奸存在。”
“嗯?”听到这两个词,老夫人突然瞪圆了双眼,愠道,“不可能!如果真是如此,那你这个河南尹就会先没命,你那个在皇宫的妹妹就更不用说了。”
河南尹安慰道:“老夫人,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也许他们早就知道我等,只是怕我等还有某种底牌。”
“如果真有叛徒,那最好将计就计。”老夫人看着逐渐落下的太阳道,“一天……又过去了啊。”
河南尹也附和道:“是啊,还请问老夫人对于那太平道有何打算?”
老夫人伸出一只手,河南尹忙走过去搀扶,直到把老夫人扶到一个床榻边缘,老夫人才道:“我已然让刘备挑选一些比较听话的太平道士,当黄老道对咱没用的时候,把那一批听话的人扶上去,以后的太平道就是咱百隐司的一个势力了。”
河南尹点头赞道:“一箭双雕,老夫人高明。”
“唉,不这样不行呀,想当初那帮阉人最多就是干政,在陛下旁边吹耳旁风,谁也想不到现在竟然有了自己的势力,御林军京甲寺竟然都归太监管理,实在是气煞老身。”老夫人说着说着拐杖不由地重重砸了几下。
“老夫人息怒,其实看开一点也是不错,咱们去年为了杀那太监王甫所牵连之人更广,那凉州三明之一的段颎本都脱离官场不问世事,却也因王甫下狱后饮鸩自杀。”
河南尹看了看老夫人,发现她情绪平稳才继续道,“这王甫本掌管财务,是张让的左膀右臂,而段颎更是曾经的三公之一,在军中有着很高的威望。这两人突然没了,直接让他们损失掉一部分兵权还有几千万贯自然让那帮宦官感到恐惧,想必才有窦忠那一出,有来必有往啊。”
“你说的很对呀,有来必有往……”老夫人貌似有些伤感,她缓缓道,“老身一把年纪了,可能外面的人都认为老身死了,连皇帝想必都把老身忘了吧。”说完他转过身看着河南尹伤感道,“可记得老身的人却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