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土,他们都说,因为我有一只土的掉渣的左手;
你看,上面还长着一株小草!
你说,它会开花吗?
待到开花之日,我一定要将它拔下,献给我的小小姐,噬梦清雪!
啊,她太美了!招展胜花朵,璀璨过珍珠。
不过也许,我会疼死…
一个眼神呆滞的少年,穿着缝过几片补丁的灰色布衣,正一手拄着下巴,坐在一个小土丘上;而他身前不远处,一只胖嘟嘟的小松鼠,一双明亮灵动的大眼睛,正一边警惕的看着他,一边双爪抱着地上的面包屑啃食。
“咩…”这是一片草地,少年的四周,五十多只正吃草的绵羊;远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再远处,则是一片高耸入云的连绵高山;不过就算再任意换个方向,也依然是这种景象!四处环山,盆地中央。
阿土的整个左手,与常人不同,如同泥土涂抹其上!而且抖动之时,的确会有土屑掉落!他生来就如此,只是那时,他的手上还没有长出这小草来!只见它虽然很普通,有三片叶子,但青嫩翠亮,似乎‘营养’很好!
“幻土!幻土!”一道极为空灵的声音自远处飘来,惊醒了正与松鼠说话的阿土。
阿土闻声而望后,十分惊喜,他万万没想到,她会主动来找自己!他慌忙站立起来,很迅速地将胖松鼠前的几片面包屑捡起,塞进自己的嘴里!随后低着头,呆立在原地!
而那只胖松鼠则被吓了一跳,在草丛的掩盖下,窜向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声音的方向,走来一只巨大的山羊,足有三米高;它高昂着头,一对羊角直刺青天,一身绒毛洁白亮丽,脖颈上挂着大铃铛,脚步轻缓,无比优雅;一只羊而已,居然尽显贵族气息!
叮呤声中,巨山羊一步步临近,最后停立在少年阿土的身前;而再看那些本四处吃草的绵羊,此刻无一不向着阿土这个方向,前蹄跪伏!具体来说,正是在向这个巨山羊行礼!
阿土此刻依旧低者额头,没有说话!他在等候着巨山羊背上的主人下来!
“铃铛,让我下来!”巨山羊背上再度传来空灵清亮的声音。
此刻巨山羊缓缓跪坐下来,而其背上,正走下一个被淡蓝雪花簇拥围绕的女孩。
“幻土,听说今天是你十五岁的生日?”这个女孩站立在阿土身前,轻声问道。
“尊贵善良的小小姐,愿太阳与您长明。”阿土紧张的忘记了回答,他习惯地用右手沾过自己的唇,随后单膝跪地,用指尖轻触女孩的鞋尖。那是一双水晶鞋,在太阳的照耀下,反射着五彩的光芒。
女孩穿着裙装,露出白皙的小腿,但阿土并不敢看,他不敢亵渎,也不允许自己那样做。
这个女孩正是噬梦清雪,幻镇镇长最小的女儿!幻镇的一切属于镇长一家,作为牧羊人的阿土,算是是女孩家里最低级的仆人;听到主人的声音和脚步,便要低头等候吩咐!他没有见过她的正脸!只远远见过她的背影!当然,这并不是决定性的因素,因为噬梦清雪常去他们牧羊村,帮助与关心他们,而且镇子里可没有规定,看了噬梦清雪的脸就会犯罪!阿土如果说出这件事,恐怕又会被所人取笑!
“起来吧!这里又没别人,你不用这么拘束!”女孩并没有展现出高高在上权位感,反而很亲和,很温柔。她弯下腰,双手拉着他的胳膊!
“小小姐,别!我七天没有洗澡,会弄脏您的手!”阿土受宠若惊,他站起身,退步在一边,还是没有抬头。他第一次感觉到,心脏在剧烈地敲打着身体!脸颊通红如同烙铁在烙烫!他很慌张,非常不安,因为此时心脏会不会打穿自己的身体?而脸颊会不会被烧烂?
“呵呵,没事的!我们回家吧!”女孩觉得这是个笑话,发出银铃般的声音,笑的很开心,而且并不嫌弃,并主动去拉他的手!而女孩周身飘舞的雪花,已有几朵落在阿土手上,并且融化。
“小小姐!我得了怪病!要死了!会连累你的!”阿土再次退后,躲过女孩的小手!
”怪病?什么病?“
“就是,我这里有个怪东西,在使劲凿着我的身体!”阿土抚摸着自己的心脏部位说道!
“别动!我看看!”女孩手抚在阿土的胸脯上!
“幻土,你可真幽默,这不就是心跳吗?”
“小姐,哪、哪有这么厉害的心跳?”
“你不信,你可以摸我的,我的心跳也很厉害!”
阿土感觉到一阵冰凉的风吹来,还有淡淡的清香,而他此刻体内的莫名造作更加剧烈!
“您不要!不、不、不敢!”阿土语无伦次,并把手藏在背后!汗落!他若敢摸这女孩的身体,那他离人头落地也就不远了!
“哈哈,他们说的没错!你真是个傻瓜!不过,我喜欢!”女孩明显是在逗弄他,怎么可能与他一般傻?
“走,与我回家!”女孩再度骑在巨山羊背上,巨山羊直立而起。
“可是,小小姐,我还要放羊!”
“我给你放假了!而且,以后你不用再放羊了!”
阿土跟随着巨山羊离开了这片草地,而先前那个胖胖的松鼠,此刻正站在大树的一根枝杈上,目送着他们远去!
阿土他们,没走多久,一座古老的城楼便浮现在远处,而城门旁立有一个巨人雕像十分醒目!足有七丈高!这是一个身穿铠甲的战神,眉头微蹙,不威而怒!一手持剑,一手持碑!那碑与寻常石碑大小相近,其上刻着两字,苍劲而有力!名为‘幻镇’!这正是阿土所生活这个镇子的得名之处!
阿土每每看到这个巨人雕像,都有一种敬畏感!不仅仅源自他的高大!阿土感觉,这雕像仿佛是有生命的活物,亦或者是神一般的无上存在!而其手里的那石碑,则是一件法宝!
“见过九小姐!”巨山羊走到金色城门之下,六名穿铠甲的门卫,躬身行礼!而为首的是一个长眉中年人,此刻灿笑着,毕恭毕敬,十分讨好的样子。
“嗯,幻凌大叔!你们不用管我!”巨山羊上的女孩传出声音。
阿土稍稍抬眸,看了看这几个门卫,满眼的憧憬与羡慕!对他来说,门卫这个职位,可望而不可及!幻镇虽称为镇,但制度森严,宛如一个王国!每一个职位都要求苛刻!比如这门卫,则至少是一名幻战士!幻战士在幻镇的地位无比崇高,受人尊敬!而他们见到噬梦家族的人,不用跪拜,只需躬身行礼!阿土无依无靠,身份卑微,所以只能沦为幻镇的最低层,一名牧羊人!
“呦!这不是牧羊人阿土吗?不去放你羊,来这里做什么?”城门打开,幻凌见到跟在巨山羊后方的阿土,便将手中长戟横在他的身前!满脸的了嘲弄之色!
长戟在阳光下反射刺目的光芒,并映照在阿土的脸上!阿土顿时慌忙用手遮挡躲避!
“幻凌大叔,我…我…”阿土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回答!
“呦!土爪子上都长草了啊!”
阿土闻言,满面通红,将左手藏在了背后!
“傻子!哈哈哈…”幻凌提起长戟,毫不掩饰的放声大笑,而他身后的其他门卫们,也同样如此!阿土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逗趣的笑柄!
其实不仅仅是他们,几乎全镇的人,对阿土的态度,都不友好!
“幻土,你在干什么?快跟上啊!”已进入城门,走在前方女孩,此刻传来问讯!
“哦!”阿土仿佛解脱一般,立即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