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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莫凤仙独自一人在那黑暗之中行走着,她丝毫不敢放慢脚步,因为她知道莫海言随时有可能面临危险,可是当她越来越接近四方城的时候,她却犹豫了。因为她从莫海言被送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就在思考着一个问题,两个人仅仅只是灵魂相同的话,可不可以说他们就是一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是一个人,可是莫凤仙在与莫海言十多年的相处中却没有这么觉得。莫凤仙知道莫海言有些喜欢自己,可是她也很清楚莫海言对自己的爱并不纯粹,有着男女之间的爱情,还有相依为命产生的依赖。而且莫凤仙对于云隐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强行让莫海言回忆起上一世记忆的做法很不高兴,好在莫海言仅仅是把他们当做话本子了,不然莫凤仙不知道自己应该以怎样的身份与莫海言相处。可是自己与莫海言又是什么身份呢?是海言的妹妹、大姐头、还是妻子?想到这里莫凤仙有些糊涂了,也就因此停下了脚步。

……

“那个前面的房屋就是我的家了,你叫什么名字?就是我以后应该怎么称呼你?”

“我妈妈叫我,不对,我叫凤仙。”小姑娘清脆甜美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村庄。

莫海言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将凤仙拉进了房屋“嘘,那么大声做什么。”

“有什么不对吗?我就叫凤仙,凤仙,凤仙,多好听啊。”凤仙瞪着大大的眼睛对于莫海言的惊慌失措十分不理解。

“我知道你叫凤仙啦,那么以后我就叫你凤仙了,但是对外你要说你叫莫凤仙听清楚没。”莫海言怕自己的气势不够,不由得双手掐腰,瞪大了眼睛盯着凤仙。

“那么你叫什么啊?”

“我叫莫海言,是这个村庄里最有名的帅哥,以后要是有什么人欺负你,你就提我的名字,当然不要抱太大希望。”莫海言本想着讲个笑话活跃下气氛,可是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凤仙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不由得拍了拍胸脯“虽说不一定有用,可凡事不都有个万一嘛。”

“嗯,海言哥哥最帅了。”莫凤仙十分崇拜的望着莫海言,盯得莫海言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赶紧睡觉去吧,明天我还得帮别人干活呢。”莫海言略有宠溺的揉了揉莫凤仙的头,似乎是把莫凤仙当做了妹妹一般。

“诶?不要,我想要你给我讲故事,讲关于你这个唯利是图的好人救人的故事。”

“唯利是图的好人?是夸我还是损我。”

“你自己说的,并且我还稍微的修改了一下。”

“你这么你说还真是,好啦,我这就给你讲我从隔壁胖丫的魔爪之下救下了一只小狗的故事。故事很长,咱们长话短说……”莫海言似乎很疲惫故事还没有讲就倒在了地上。

“啊嘞,这就睡着了。”

于是莫凤仙就这样从莫海言家住了下来,莫凤仙到也不闲着,终日四处打听莫海言的消息,七拼八凑之下也就知晓了莫海言的身世。

要说这莫海言好像四岁的时候就没有了父母,莫海言的亲戚们都觉得这孩子是个累赘,全都躲到了别的村子,不想养活莫海言,莫海言靠着村庄一些好心人的照顾勉强活了下来。到了莫海言八岁的时候,莫海言开始拒绝别人的施舍自力更生,四处向别人学习技艺。渐渐地盖起了自己的房子,过起了自己的生活。可莫海言并不因此满足,莫海言每天做完自己的活后都会帮助村里的人。可村里的人都觉得自己以前也没怎么照顾过莫海言,虽说有点情义但是莫海言帮了几次忙后也就还清了,所以再有什么活就会躲着莫海言或者莫海言每次做完活后,都会硬塞给莫海言一些银钱。久而久之再也没有人请求莫海言帮忙了,莫海言做完自己的活后闲来无事,就到大山里寻找着土匪的住处,想要救出被土匪抓起来的人,这也就是莫凤仙同莫海言相遇的原因所在。

弄清楚了莫海言的身世,莫凤仙也就有些消停了,终日待在房间里想着怎么让莫海言娶自己。可是村庄里的人却对于住在莫海言家里的莫凤仙感了兴趣,最初的时候还以为她是邻近村子跑来的小姑娘不以为然,可是久而久之发现她长住在莫海言家中了,不由得暗地里嚼舌根。这事越传越广,到后来凤仙有一次外出被几个好事的大妈拦住了,问她叫什么名字。小姑娘清脆甜美的说出自己叫莫凤仙后,把那个几个大妈吓了一跳。当下也就明白了,这莫凤仙不会是莫海言的亲戚吧,于是村庄里的人理所应当的把凤仙看做了莫海言远房表妹。村庄里的人开始赞美起莫海言的善良,赞美他竟然会养活对自己不管不顾的亲戚的孩子,村庄里的闲话也由此渐渐地消失了。

可是莫凤仙的生活并没有因此获得平静,时不时的就会有几个女孩子找上门来,说是同凤仙一起刺绣聊天。可是却总眼巴巴的盯着房门口看,就等莫海言干完活回来,说是家里有急事后就利利索索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装作急匆匆的样子,撞进莫海言的怀里。凤仙一开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于有些嗔怪莫海言不注意看路。可久而久之,莫凤仙看见那些撞进莫海言怀里的女子面带娇羞的样子,也就意识到这莫海言挺招村里的姑娘的喜欢,一股危机之感也就油然而生。可是自己凭借什么在这些女子中胜出呢?凤仙细想了想,这莫海言饭也会做,衣服也会洗,对于刺绣装作一窍不通的样子却有时会偷偷的绣一些,每日干活得来的钱供给日常生活竟还有些富余。全然不似他自己说的又懒又馋又不爱洗澡,当下也就犯了难。有一次莫凤仙还问了问莫海言,为什么如此拼命地活着。莫海言对自己的回答是,像自己这样卑贱的存在,若是不努力的向周围的人证明自己的价值的话,还有什么生存的意义。莫凤仙对于这句话理解的不是很好,可在深奥的话也禁不住琢磨。莫凤仙有了自己的理解,莫海言怕是有一旦闲下来就会浑身难受的病吧,而自己只要安心的接受莫海言的照顾就好了吧,莫凤仙这么想着,比懒散村庄里的姑娘没有一个能胜过自己。

于是莫凤仙就终日闲散在家,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逍遥日子。莫海言倒好似成了她的仆人,终日忙上忙下的伺候她。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几个月,莫凤仙渐渐地发觉莫海言在照顾自己的同时竟有余力照料一些小动物了,甚至于每天除了外出干活外,照料小动物的时间居多。莫凤仙也就知道,自己在家里扮演的角色,看似简单其实难得很。于是莫凤仙每日苦思冥想,只为让莫海言每日干完活后围在自己身边。不得不说在闯祸闹事这方面莫凤仙拿手的很,偷了李财主家的鸡,打了王财主家的少爷,挖出了张财主藏在地里的欠条。一开始的时候莫海言还终日带着莫凤仙四处登门谢罪,可随着莫凤仙闯的祸越来越大,名气也越来越大,临近村子里的不少人都慕名而来投拜在莫凤仙门下,一开始的小打小闹发展成了最后的劫富济贫。而莫海言也干脆放下了自己手里所有的活,也要跟着莫凤仙一起劫富济贫。莫凤仙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同自己预料的不一样,但是结果却都是差不多的,也就十分爽快的将莫海言任命为大管家,让他统管门下的一应事务。莫海言再也没有了同莫凤仙以外的人接触的机会,终日围在莫凤仙身旁忙上忙下,而莫凤仙却也再度的回归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闲散日子。这并不是好预兆,莫凤仙心中隐隐的发觉了。可是随着势力越来越大,一些小打小闹的事情基本就没有莫凤仙出场的机会了,偶尔有几档子大危机,却也在莫海言的几番调度之下化险为夷。于是莫海言每日虽然辛苦却乐在其中,深陷于繁重的事务中无法自拔。莫凤仙也就因此得了心病,她觉得自己在莫海言心中的分量越来越轻了,她觉得莫海言对于自己再也没有了喜爱,更多是崇拜。

再后来莫凤仙病倒了,没有预兆的病倒了,那年莫海言十六岁。十六岁的莫海言心智渐渐地成熟了,因而也就着莫凤仙病倒的时机清醒了过来。自己这些年来不是一直在胡闹嘛,自己的理想可不是管理这些混混啊,而是要证明自己生存的价值啊,终日沉沉迷于这些小打小闹有什么出息,莫海言如此的反省着。于是莫海言放下了手里的事务,每日照顾病倒的莫凤仙,想着等莫凤仙病好了两个人偷偷的溜掉算了。可是手底下的人却因此没了束缚,那些人本就是各地的地痞无赖,没有了束缚也就有些不安分了。莫海言忙于照顾莫凤仙,哪有什么心力管理那些人。莫海言唯有四处寻医问药想尽早治好莫凤仙的病,可是找了无数个大夫,他们都对莫凤仙的病情束手无措,不得已之下莫海言找来一个巫婆,想着莫凤仙或许是被什么邪秽之物附体了。那个巫婆自然没什么本事,可是同为女人,莫凤仙女儿家家的心思便被那个巫婆看在眼里。于是那个巫婆在举行着不明所以的法事的时候,偷偷的暗示莫海言。可是莫海言跟一个木头的似得不领会巫婆的意思,巫婆便只有急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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