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堰。
君瑾墨抱着安颜汐极快的走进别墅,屋内还未离去的钟点工见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怔了怔,有些反应不过来站在玄关处。
“李婶!”
“先生,我马上就去准备客房。”突然传来的声音惊得李婶回神,垂着头下意识回道。
已经到了二楼的君瑾墨听言也懒得提醒,淡漠到极致的声调缓缓扔出一句话,“你去煮些姜汤,再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送上来。”
说完就消失在了转角处,楼下的李婶抬首看着二楼,心下疑惑不解,却还是手脚麻利的去准备君瑾墨要的东西。
楼上卧室,君瑾墨小心翼翼将安颜汐放在床上,然才伸手为她盖上被褥,坐在床边睥睨着她渐渐泛红的脸颊,冷冷道,“怎么每次见你都那么狼狈。”
音调虽低了几度,但却夹杂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无奈。
“先生,徐先生来了。”李婶端着姜汤站在卧室外说道。
君瑾墨接过李婶手里的碗,修长的手指轻拿起碗中勺子轻轻搅拌去热。
然走到床边将碗放在床头柜上,只见君瑾墨倾身将安颜汐轻轻扶起靠在他身上,才伸手重新端起碗,手臂绕过她的身体握住勺子轻轻搅拌,俊美的脸上神情非常认真道,“嗯,你去叫他上来。”
第一次见有女人进去先生的房间,第一次见先生带女人回家,也是第一次见先生这么耐心的照顾一个人。
想必,那个女人对先生很重要吧。
“哟,我们君少从哪里捡来这么漂亮的大活人?”徐哲拎着急救箱半倚在门口,俊秀的脸上口罩半挂在下颌有些看不清神情,但眸子里却透着兴趣。
没有理会徐哲的调侃,君瑾墨径直朝他走来,走到他身边时脚步微微一滞然长臂一伸拽着他到走廊上。
站在走廊上君瑾墨对着楼梯口正送衣物上来的李嫂道:“待会儿你帮她把衣服换了。”
他可不想他的床变湿。
李嫂微微颔首快步走进房间,顺手关上门,徐哲斜扫身边的男人一眼,顿时心里一片鄙夷,“啧,明知道会弄湿你干嘛还把她抱进你房间,直接去客房不就行了?”
傲娇,死傲娇!
“………”
他的话竟让君瑾墨无法反驳。
不一会儿,李婶就抱着安颜汐潮湿的衣物出来,君瑾墨率先走到床边,睨着床上泛着潮红的人儿下意识地蹙眉。
“你看看她死得了死不了。”
在一旁摆弄着急救箱的徐哲闻言顿了顿,从急救箱里拿出一根体温计扔给君瑾墨,“你帮她测测体温。”
手心冰凉的触感,他居高临下看着安颜汐,眉宇间染上犹豫。
让他测体温?那岂不是要帮她脱衣服?
这样想着,君瑾墨的眉头蹙得愈发的紧,白皙的脸上皆是难色。
收拾好一切的徐哲一转头就看到君瑾墨一脸纠结样,顿时便知道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心里在想什么。
“你特么别这么闷-骚好不好,有必要想那么多吗,大不了你把她当做死人就得了,难不成你希望我亲自动手?”
况且,她现在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想法被看穿君瑾墨也不意外,缓缓倾下身动作极其不温柔的将床上睡死的人儿粗鲁抬起,然抬起她的手臂别开头将体温计卡入她胳肢窝。
那动作模样怎么看都是一副极其不情愿的样子。
半晌,看了看体温计徐哲漫不经心的说道,“只是有点低烧,还死不了,挂点水就好了,你别太担心。”
“谁担心了?!”
-
安颜汐醒来时已经是深夜,看着有些熟悉的房间她很是诧异。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记得她还在公路上走着,怎么一醒来就到了君瑾墨的家里?
浑身粘腻腻的一点儿也提不起劲,费力的从床上坐起,她环顾四周确定这里确实是上回她来时住的房间,心下也渐渐安稳。
微微伸手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滑动解锁,页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大部分来自干妈。
瞥了瞥时间,她动了动手指点了回拨。
黑夜中,耳边传来“嘟嘟”声,那声音伴着跳动的心跳声显得异常突兀。
“颜汐啊,你现在在哪里?”正当她要挂断的时候,那头突然传来夜静岚温婉带着焦急的声音。
干妈……
听着她的声音脑海里猛然回想起夜老夫人说的话,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嘴角扬起的弧度擒上苦涩,“干妈,您别担心我很好,我在朋友家呢。”
君瑾墨是她的上司,应该也算是朋友吧……?
“你没事就好,颜汐,如果外婆她对你说了什么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也知道她就那性子,毕竟她年纪也大了,你能迁就的地方就多迁就迁就她,好吗?”
那头的夜静岚静了几秒,寂静的夜中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片刻,许是对面的人想好了说辞,说出来的话语中微微带着明显的颤音。
“嗯,我会的,时间不早了那干妈您也早点休息吧。”嘴角弧度深了几许,心里却忍不住的自嘲。
外婆?
虽然说过不在意,但心里始终会有些疙瘩。
手机渐渐远离耳畔,里面倏地传出夜静岚带上紧张的声调,“颜汐!”
“怎么了,干妈?”手机重新贴近耳朵,安颜汐漫不经心的问道,心里也莫名其妙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颜汐……你,可能干妈接下来说的话会让你不开心,但是希望颜汐你能理解干妈。”
无奈且语重心长。
“干妈?”
“你也知道你外婆她,她对你……今天她告诉我说,她打算在我们家呆上一两个月,但是你也知道她……所以……”
那头似乎是紧张的抿了抿唇,心下心虚艰难的道出。
“所以,能不能委屈你,这一两个月暂时住在外面?”
“我知道我的这个要求很过份,但是也请颜汐你能为干妈想想,好吗?”
啊啊,总觉得有种被人抛弃了的感觉……
明明知道只要夜老夫人在,这种情况是不可避免的,但当真正发生时,才觉得并不是那么不难受。
喉咙的深处似乎有什么卡住了,鼻尖酸涩的感觉一阵阵直逼眼部,使得眼睛难受极了。
“好。”
简洁的话语夹杂着哽咽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