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凯旋午觉也没来的急睡,便被叶莫派人叫走了。下午殿上被放罢了更多的冰块,还算凉爽,又一轮笔试开始,她又开始无聊,见所有人包括白羽都正襟危坐,她便拿笔乱写点东西。
白羽忽然想起叶莫的话便悄声问:“你那诗是何解?”
她瞅了白羽一眼问:“没看懂?”
“没有。”
“你别跟我说话。”
“唉?你这是干什么?别……”白羽有些急,声调多少高了些,叶莫不悦咳了两声。他便不再说话。
终于又一轮结束,这次阅卷更快了些。叶莫粗略的看了看。便说:“俞子期,费钟科,唐怀,你三人出来。”三人依言出列,作揖低头。
叶莫问道:“费钟科,你提议重整刑律,重检刑狱,本王问你,国刑之弊在哪?详尽道来。”
“学生愚见,此时尚皇继位之初,我尚国不同他国吏制稳定。学生近几年所见所闻,无不让人寒心,屈打成招之事屡见不鲜,以钱买命之事曾出不穷……”
宁凯旋抬头这书生长的黑瘦,个子也不高,因有规矩不能抬头视君王,只能低头说,看不清脸面。但单凭敢言这一件,就知道他是个正直勇敢的人。这一片陈辞足足讲了半个多小时,众人也听的认真。
叶莫点头道:“说的好,你且站下。唐怀,你且说说你的百姓生计。”
“学生……学生是穷苦出身,自小便已体会民间疾苦,亲眼见到乡亲流离失所。学生愚见,国以民养。国之初定,必要休养生息,减赋税,轻徭役,那些短收之地若能免了赋税方可保我尚国之民不流失……”唐怀说完,偷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是热的,一半是吓的。
叶莫赞赏:“说的很好,你也站下。俞子期,你说的文武分治,可再说。”
俞子期道:“学生听过一言,以武定国,以文安邦,学生亦深以为然。”
“说下去。”
“学生以为必要以规矩礼法以公道才能安国安民。以刑狱论,必要以理,以事实查证,方能定案。若无学识,只凭喜恶,必是寃假错案丛生。以百姓生计论,当减兵还农,诺大尚国,闲散兵士比比皆是,空拿军晌却终日无所事事,终不能尽其用。学生以为还需调度各方管辖者,皆以饱学之士用之,为军者只一心保家卫国才是……”
叶莫还没听够他便不说了,宁凯旋也知道,俞子期话不多,说这些实在不少了。
叶莫转头问:“秋烈王有何赐教?”
宁凯旋正在涮笔,听到这,她才知道自己还需要说几句。她轻踱至俞子期身边拿笔杆子捅了捅他的胸口问:“前几日寡人赏了你两个耳光,如今你可服了?”
一听到她的声音俞子期便睁大了眼看向她,愣了。过了有一会儿,他这才缓过来,脸上的表情是错愕加惊喜,又碍于旁人在只得控制,但还是忍不住笑了个灿烂:“学生,心服口服。”在他看来这世上没有比见到她更美好的事情。
她没再问别的,转身向着叶莫说:“以我秋烈而言,乡绅谨慎之处多以民安,无暴乱,民便可以安心农耕纺织等等作业。追本溯源,寡人以为三位所说只一件,这便是学识道理。”
叶莫起身道:“多谢秋烈王陛下提点。”宁凯旋回到坐位放下笔,时刻准备“下班”。
众官又讨论了一阵后,叶莫问:“众以为谁为头名为好?”
礼官道:“多以俞子期,少以唐怀。”
叶莫道:“凤僚,你是会试主考,你以为呢?”
“臣以为唐怀。”
叶莫又问:“太子呢?”
白羽坐正道:“儿臣以为,俞子期更好一些。”
叶莫点点头,侧身问:“小王请秋烈王高见。”
“亲王真是折煞小王,以首要民生计,小王以为唐怀更妥当些。”她是郁闷的不行了。
叶莫笑着点点头道:“本王亲点唐怀殿试头名,俞子期一甲第二名,费钟科一甲第三名。”
“谢亲王殿下。”众人均再以大礼叩拜。
叶莫道:“你等先居于皇宫之中,可书信与家中报喜,待本王与众臣商议过后,因材任用。今日天色已晚,众位退了吧!”
“臣等恭送亲王殿下,秋烈王陛下,太子殿下!”三人便在这“恭送”声中走了。恭送过后便是“恭喜”到来,互相“恭喜”。
“俞子期,你这第二名怎么比拿了头名还高兴?”凤僚见他一直笑,十分不解。
俞子期仍然笑着说:“学生以为秋烈王说什么便是什么,便是点我个名落孙山,也无防。”
“你这孩子。”凤僚摆摆手表示不能理解,玩笑着走了。
“子期,若不是前几日你得罪了秋烈王,今日这头名就是你的。”唐怀知道自己才学不及他。
俞子期笑道:“不,我前几日冲撞,实是坏了规矩,今日我又大言不惭讲什么规矩礼法,实是该打。你得第一,实至名归。”
正在这时,秦明过来说:“先恭喜俞公子。”
俞子期作揖道:“将军客气了。”
秦明欠欠身说:“太子殿下叫您去后殿一趟。”
“她……秋烈王可在?”
秦明点点头,俞子期便快步跟着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