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选了前一百名参加殿试,人多了难免让你过于劳累。”司马飞鸿还是伸出了援助之手。
“我是不懂这些,殿试你主持吧!”宁凯旋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再找忙。
司马飞鸿笑道:“你是一国之主,不想费神,就算坐在一旁也是道理。”
“你安排吧!对了,金水关稳了,李毅过几天也回了,武举终决,交给他吧!”宁凯旋恨不得这些事都快点解决,她脑袋一直紧崩的那根弦都快断了。
“好,白羽就快回来了。这小子是赶也赶不走的,不知情的还当咱们绑了东尚皇太子当人质呢。”司马飞鸿见宁凯旋这些天都没露过笑脸,便想说些轻松的。
“他整天财大气粗的,谁敢绑他呀!只是他此次从卫国撤了,对卫国是有影响的。”
司马飞鸿说:“卫楚能忍辱,他忙着治理国内乱像,还没拿出空来问罪,前卫皇交给他的是个烂摊子,他也需休养生息。”
“你们三个当初亲如兄弟,如今却生疏了。”
“国利当头,哪有兄弟可言,不过是互相制衡。但今日他知白羽是借卫国之地养东尚之兵,想必窝火的很,倒是东尚欠了他的。”司马飞鸿拿起殿试名单又看一遍。
单从这话听来,宁凯旋觉得他比白羽多一些人情味,她保证道:“我无心开疆阔土,若他能与我秋烈相安,我必不主动侵犯。”
“只要百姓过的安稳,我也不作他想了。”司马飞鸿虽然让位,但并不代表他不爱这片疆土,他狠不下心撒手不管,他更希望宁凯旋比他更用心。
宁凯旋笑着问:“你总盯着名单看什么?又长不出美人。”
“金洞庭这人你可记得?”
“记得,巨富啊!”宁凯旋叹道。
“在这名单中。”
她有些意外:“稀罕,这人还有这等才学?”
“也真是稀罕,金家做皮肉生意发家,这些年从未出过金洞庭这等人。”
宁凯旋笑道:“你别被蒙了眼,平等对待。”
“必不会有偏颇。”
宁凯旋不喜欢将事形势化,殿试也特别的低调。当天,她就在那坐着听七经八论,时不时打个盹。司马飞鸿倒是兴致高昂,问个不停。一场“大战”过后,只留下十人让宁凯旋亲自挑选前三。这有点难为她,她不禁想起自己在卫国时候的荒唐经历,更是对前卫皇的殿试无语。她是准备过的,走下台去看着这十个人说:“寡人以为,我国许多制度并不健全,民生是首要之事,而养老又是民生之首。请各位针对此言我国之敝,并提改善之法。半个时辰之后,寡人再来看众人的笔墨。”
宁凯旋本来想让他们当场表述,但收到信息说白羽已回,又见金洞庭留在了殿试,难免有些不自在,只好逃离。
白羽回来一头扎进了宁凯旋的“浴池”,一身的臭汗味他自己也受不了。
“你是有多脏?”宁凯旋拎着裙摆坐到旁边。
白羽从水冒出头说:“今次的药,味道不好。想是殿试还没结束。”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又糟蹋我东西。”
“一池春水而已。”
宁凯旋看着他结实的上半身说:“尚国的太子殿下,这会儿可没功夫,学子们可正忙着呢,我一会就回去。”
白羽挑挑眉毛说:“我可是你的亲王,难道不认帐了?”
“求之不得。”宁凯旋靠在一边闭目养神。
“今次是否有出色的?”白羽也闭上眼睛享受水温。
“不知道,不过那个金洞庭中了,倒不知他什么意思。”
白羽道:“他家世代从商,家产已不能计,金家想要的是地位。”
“仕农工商的等级,在这里也是存在的。”宁凯旋冷笑一下,她也是个商人。
“叶家从商,是得了先祖周氏的庇护。”
“无商则所有货品都难以流通,闭塞的生活谁受的了。这等级怎么就这么分明?”她很不满。
“自古如此。这金洞庭我虽与他接触不多,不过见他所行之事大都荒唐,今日之事,想是另有它念。”白羽看着手上的皮都泡皱了,披了条毯子上了“陆地”。
“哼,它念。”宁凯旋睁眼看他裹成球坐到她身边便白了他一眼。
“恩,它念!”
“我该回去看他们的答卷了,你个球!”宁凯旋照着白羽的头发胡乱抓了几把,提着裙子跑了。
宁凯旋很准时的回到秋烈殿看答卷,多数是变着花样的建议朝庭多给钱,她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又换一张后眼前一亮说:“水念。”
只见一个肤色略黑长相秀气,身材修长的男子拜道:“学生水念,拜见我王。”
“我且问你,我秋烈多少岁当称老人?”
“国有定律,五十六当称老。”
“你可起身,将你这想法,详细的说一说。”宁凯旋走下台阶。
水念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好一阵才反应过来道:“陛下,学生生活在并不富裕的村落,朝庭仁慈,每年都为这些老人拨款,以保生计。但学生亲眼见过,这些钱被家里不孝儿孙拿领去挥霍,以致不少老人无米下锅。而这家事他人又管不得,别人看着同情却也管不起。学生以为,这老人脚力已是不好,有时候手里有钱却也出不去,若将多数银钱换作米粮,油盐,布匹等物品直接送至家中,可省却许多麻烦。”
“那些不孝子孙又当如何?”
“可派专人监管。”
“说下去。”
“学生以为,官家可建赡养堂,收留无子女者。可聘侍人照料。”
“好!你可写一详细公文递来。今日就先不问你了。”宁凯旋又翻了张卷子说:“金洞庭。”
金洞庭从紧张中醒过来,赶紧拜道:“学生金洞庭,拜见我王。”
“你说说吧!”
“陛下,学生家里世代从商,家丁若有老者,祖上必派专人预以补给。”
“说正事,别啰嗦。”宁凯旋只是开句玩笑,底下一众人却都低了头。
“凡家丁有老人者,家父便专门请了医者,为其看病,若有疾,所用药草费用皆由家里出。”
“平日呢?”
“每月固定瞧几次。学生阅历尚浅,唐突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这法可行,你金家不错。你也写一个具体递上来吧!”宁凯旋自己把着户部,她知道吏部报上来活过六十的人并不多,秋烈人平均年龄不过才四十左右,这也让她觉得痛心。
“还有一个,邹若。你说一说吧!”
“学生邹若,拜见我王。学生十分赞同前面两位学兄所说,学生惭愧,已无他论。”
“倒是你谦虚了。”宁凯旋笑道。
司马飞鸿道:“陛下,可有结果?”
“邹若一甲第一名,水念一甲第二名,金洞庭一甲第三名,至于其他人,有劳并肩王与众位一同裁决。如此,正午已至,众位先退吧!用过饭后,再回来。”宁凯旋呆了半天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她真的希望赶紧结束。这结局出乎众人的意料,直到宁凯旋拿出邹若的卷子,洋洋洒洒千字有余,所陈之事却含盖另二人之所有。
司马飞鸿这才道:“陛下乏了,我等不便再扰,待出了结果后再呈报陛下。”
“这样最好。”
宁凯旋终于解放了,冲回初烈殿大吃了一顿,等吃不动了才想起问蒋佩:“白亲王呢?”
“里面睡着呢!”
“他吃过没有?”宁凯旋打了个咯。
“不曾,臣去叫一叫。”
“不用,让他休息吧!我出去走走。”
蒋佩赶紧说:“陛下,外面阴云密布,眼看要下雨了,近日湿气重。”
宁凯旋不耐烦的说:“好了,好了,我不出去了。此次有个叫邹若的,你听说过吗?”
“未曾听说过,想是今次头名?”
宁凯旋呈打座姿势说:“对,文如行云流水,十分了得。人也谦逊的很。”
蒋佩说:“想是长相不好。”
“何出此言?”
“若长相好,陛下想必会称赞。”
宁凯旋笑道:“呵呵,你呀!这干醋吃的。长相确实不出众,不过不影响学识。”
“听得金洞庭竟进了殿试,想必他此举必有所图吧!”
“你想说什么?”
“想是他动了陛下的心思。”蒋佩平日不动声色,却比谁也明白,犹其这些事他更易上心。再加上金洞庭一表人才,家底雄厚,就算宁凯旋出于平衡也未必不会考虑。
“论哪样他能比得上白亲王?”
“皆比不得。”蒋佩也实在找不到可比的。
“那你瞎担心什么?”宁凯旋显然跟他不在一个频道。
“陛下,我不是这个……”
“我困了,去里面休息,若有人递了公文来,你整理好便是。”宁凯旋又打了个哈欠,往卧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