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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夫子

“上古之年,诸神大战,天崩地裂,神殒魔灭······神有遗物,源于九天,散落凡间,众生拾之······”

“众生拾之?”邵林合起了书本,小脸有点兴奋,大眼睛里满是渴望之色。

“邵林······邵林······你在哪里啊!”一道稚嫩中带着些许厚重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并且愈发靠近。

“胖子?”邵林“嗖”的一声从树上跳了下来,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脚踝,朝着声源处看去。

“咦,你的衣服怎么那么脏啊!不会是昨晚睡地上了吧。”那是一个年龄跟邵林差不多的人,在整个私塾里,他们俩的年龄最小。

只见他穿着一件儒雅的白色长袍,头上跟大多数学生一般,带有发髻,只是前边多了几绺发丝,形成了一道好看的刘海。皮肤也算白皙,就是脸部稍微比一般的孩子丰满,肉乎乎的,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上一把。此刻,他正用那双滴溜溜的小眼睛看着浑身树叶灰尘的邵林,嘴角掀起了浅浅笑意。

“皮皮,你怎么来了?”邵林拍了拍身上的衣物,从荫庇处走出。

“笑笑,你先回去换套衣服吧,这样子真心没法见人。”杜皮摇了摇头,示意其回去冲洗一番。

“今天又不用上课······”邵林撅起小嘴,慢吞吞地走着。

“你忘了?今天城里来了个很厉害的武术家,要来咱们这里表演呢。”杜皮没好气的说道。

“可是老师不许我去。”邵林眼中先是闪过一丝炽热,随即小脸又是一阵苦涩,神情微微黯淡了下来。

“嘿嘿,早就知道你父亲留有后手,本少爷已经帮你安排妥当了,你就放心的去吧。”杜皮拍了拍邵林的肩膀,得意地叫道。

“真的?皮皮,我太爱你了。”邵林先是一惊,随即一喜,也不理会别人的心情,朝着杜皮,就是一个熊抱。顿时,残枝落叶,灰尘漫天,两人皆是摔了个狗吃屎。

树木微微摇动,惊起了一阵鸟鸣之声。

······

私塾后院,一个大型的演武场里。

“今天的太阳很温柔啊!”杜皮看了看头上愁云惨淡的天际,嘴角发出了一声叹息。

“该不会是要下雨吧?”一旁,邵林眉头紧皱,小脸上满是紧张之色。

当!当!当!

一阵锣声响起,现场的气氛迅速火热了起来,甚至连天上密布的云朵皆是被冲散了些许。

哒!哒!哒!

一道人影自人群中走出,最后,站在了演武场的中心处。

“咳咳,肃静!”这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脸上长满了皱纹,如同虬龙一般,缠绕在他暗黄色的肌肤之上。一身青衣儒雅而出尘,刚好合身,衣摆在清风中摇曳着。

他是这间私塾的首席夫子,脾气孤僻而古怪,平日间很少会出现,除了为数不多的几名优秀学子以外,常人皆是难以和其友好的交流。其中,邵林曾因在其熟睡的时候偷走了几本有关搜奇修道的书籍,而被驱逐出门。

此时,他正缕着黑白参半的胡子,对着围绕在四周的学子们说道:“为了迎合学院的要求,今日,私塾作出了调整,打算在文学的基础上引进武学的元素,增加一门课程。但是,你们要切记,让你们学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而非寻衅滋事,私塾内禁止打斗,违反者一律作驱逐处理。以下,是改动的详细内容:第一······”

······

听着夫子那如同苍蝇般的话语,坐在场下的邵林不禁脑袋一沉,看向一旁昏昏欲睡的小伙伴杜皮,忍不住上前摇晃道:“皮皮······皮皮,快醒醒,送饭的来了······”

“送饭的?鸡腿、乳鸽、猪蹄,在哪里?”杜皮一听,“霍”的睁大了双眼,胃里便是传来了阵阵骚动,发出了饥饿的“咕噜”声。一阵左顾右盼外加东张西望后,杜皮知道自己被耍了,对着一旁正在偷笑的邵林埋怨道:“现在才刚刚过去一炷香的时间,离午饭还有两个时辰呢,你让我怎么等啊!现在肚子一直在叫,根本停不下来,这下被你害惨了,呼呼······”说着说着,他竟然忍不住低声哭泣,发出了一连串抽鼻子的声音。

“不会吧,这你也好意思哭,你还是男人吗?”邵林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却又不好意思上前安慰,只好无奈的摊了摊手。

“咦,你们两个怎么也来了,笑笑,你下午不是要到老师那里考试吗?怎么不去复习功课,反而来这里看表演。”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二人的身后响起,紧接着,邵林便是感觉到了一股隐晦的杀气在其背后扫过,不由眉头紧锁,神情紧张,一双白皙的小手使劲的握着坚硬的小板凳,低着小脑袋不敢吱声。

“嘿,小流氓,还想跑,这下被我抓到了吧。”手臂处传来的异样柔软之感让邵林身子一阵发抖,脸色微红,手臂用力往回扯了扯,但依然没有挣脱出去。

“晴雪姐,你就放过笑笑吧······自从发生那事以后,他每次看见你都要跑,每晚做噩梦都在向你求饶,每天起床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检查身上有没有少一块肉,他已经被你折磨得精疲力竭了,你就放过这位可怜的孩子吧。”杜皮忽然开口求饶道。

独特的嗓音,配上那张残余着泪痕的胖脸,加上那浮夸的动作,这让人不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中邪了,穆晴雪不禁笑了笑,松开束缚着邵林的双手,娇嗔道:“两个小屁孩,一个比一个坏,真是蛇鼠一窝。”

“别误会,我跟他不熟。”小胖子连忙撇清关系。

“你呀,别老是仗着自己长了一张会骗人的脸,就到处去欺负人,再有下次,姐姐可真的要生气了。”穆晴雪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如同羊脂玉般,晶莹而白皙,在邵林的头上点了点。

“哼!”邵林很不服气,撅起小嘴,不曾理会她。

“好了,晴雪,你先带他们两个回去吧,待会若是被老师发现,你就说他们是我带过来的。”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材修长而英挺,比一般的成年人都要高,身上穿着的是一件蓝白色的布衣,一头长发随意披散,如同一个江湖游客,不拘小节,与四周穿着规范,文质彬彬的才子们格格不入。

“哥,你可不能总是宠着他们两个。”穆晴雪嘟了嘟嘴,一脸的责怪之色。

“呵呵,他们毕竟还小,调皮捣蛋也算正常。”这个蓝衣少年名为穆长风,是少女穆晴雪的哥哥,他们并不属于朝阳城,而是来自于遥远的大罗帝国,益洲最富饶的地方之一。

“我想看表演。”邵林小声说道。小脸上满是不情愿之色,一副不肯离开的姿态。

“你不怕挨骂?”穆长风饶有趣味地看着小脸发白的邵林,调侃道:“这次考试若是再不及格,私塾可就要把你开除了。”

“嘁!区区一个破考试也想难倒我,开什么玩笑。”一提到要被开除,邵林就来气,咧嘴骂道:“这群鼠目寸光的家伙,老是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真欠揍!”

“嘘!小声点,别让夫子听到了。”一旁,杜皮使劲的拉了邵林一把,并示意其往台上看去。

邵林会意,鬼鬼祟祟的往演武场中央看去,顿时小脸直冒冷汗,身子忍不住往穆晴雪那边靠了靠,试图遮掩什么。

只见,偌大的演武场中央,一个身穿青衣的老者正冷冷地看着邵林他们的方向。随即,重重地哼了一声,紧接着继续说着学院地规章制度等等。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邵林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小脸上写满了侥幸之色。

“其实,你已经被发现了。”一旁,穆长风淡淡地说道。

“怎么可能,夫子他年龄那么大,眼睛又花耳又聋的,肯定发现不到我的。”邵林反驳道。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的吗?”穆长风脸色依旧平淡,神神秘秘地问道。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乞丐哥,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夫子他是一个武林高手吧。”邵林漫不经心地看了台上的夫子一眼,反问道。

“你觉得呢?”穆长风丝毫不动怒,反而对其笑了笑,一副江湖做派,偏偏看上去又是那么的温文尔雅。

“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呀,还不是跟我们一样,一个头两只手的,难道他还藏了一手?”邵林眉头微蹙,仔细地打量着演武场上的青衣老人。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足足在上面站了一个多时辰,在那里说个不停,你可曾见过他歇息过?”穆长风一针见血,把心中最大的疑惑给说了出来。

“哦,依你所言,夫子还是个养生高手耶。”邵林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唉,你这家伙!”穆晴雪捂了一下额头,对着哥哥说道:“你怀疑他是修道者?”

“我不排除有这个可能。”穆长风淡淡一笑:“当然,这与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当······

邵林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一道响亮地钟声给止住了。

武术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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