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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不雅照片

紫舒失眠了,董小玉那些不雅的照片,为她平添了许多个不眠之夜,闭上眼睛后,脑海中闪现的便是小玉被人强行扒下衣服的形象,一件坏事的发生令人难受,但是当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边熟悉的人身上,便更增加了它的可怖性,紫舒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董小玉身上,与岳子航重聚的欣慰被这件突如其来的事件搅乱了,在这个女孩的心中留下了冬阳也照不亮的黑暗。

那些照片在出现后的第三天便被强行删除了,但是它的影响力依旧震动了校园,课堂上,走廊里,操场上,食堂内……紫舒与傅雪萌经过的每个地方,都会听到董小玉的名字,事态扩展的范围已经完全超乎了控制,它殃及到蓝色月光社团,殃及到了新入学的学生们,也殃及到了学校里的老师和领导们。紫舒可以从每一次上课中,老师们压抑的面孔与紧皱的眉头中,看出这件事的严重性。

“她没有扒下我的衣服,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来报复小玉,我真的怀疑,她到底还是不是人?”食堂内,傅雪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却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她看到对面的紫舒,以及旁边空荡荡的座位,沉重的叹了口气。

紫舒同样难以咽下口中的面条,由于门帘被人为损坏,食堂内灌满了清冷的凉风,食堂内的学生并不多,但是她仍然感觉那些为数不多的学生们,也在用十分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们,忽然间,她便想起了曾经的过往,这间狭小的餐桌上,承载过多少的快乐,那些响彻在食堂内的欢声笑语,一遍遍的回荡在耳畔。

“姜哲,他,他还好吗?”过了许久,傅雪萌悄声问道,她极力装作平静与波澜不惊,却还是忍不住抬起头,心虚的望着紫舒:“他,还好么?”

“还好。”紫舒抬起头回答:“只不过他心情很差,我和子航那天去看他的时候,就被赶了出来,没有说太多。”紫舒说完便感觉到了后悔,但是她知道此刻的傅雪萌,已经没有更多的心思去关心她与岳子航了,她的心,始终拴在他身上。

“去看看他吧。”紫舒淡淡的说道:“想看,就去看看。”

傅雪萌没有接她的话,她吃着毫无味道的面条,开口说道:“听说小玉的父母已经找到学校了,蓝色月光社团最近也停止了活动,后天,应该学校会开个会。”

紫舒默不作声,她一向无法学会雪萌这种打探消息的能力,无论她离开校园多久,一旦重新回到校园,她便会了解到各种各样的校内新闻。

“你看过那些照片了么?”紫舒忽然问出了一个有些幼稚的问题。

她不屑的撇了紫舒一眼,没有回答,有些伤感的看着窗外,那些寸草不生的草丛灌里,埋葬了多少久远的青春,它们曾经是那么的鲜活,如今却只能在记忆里跳跃,她伤心的望着紫舒:“在一个月前,我曾经多么的讨厌他们,我恨姜哲的性格,恨他与家人的仇视,我恨董小玉夹在我和姜哲之间,生出那么多无端的猜疑,但是,现在,我好难受,我为什幺和董小玉吵架,她是为了我,才被顾梦菲这样对待的,如果我知道会有今天,我当初就不会和顾梦菲结仇,其实……”

傅雪萌说着,泪水一颗颗的掉落到碗里,自从与姜哲分手后,她变得沉静了,甚至连哭的方式,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汹涌澎湃,因为最深的疼,是平静的。

紫舒没有说话,也没有递给她餐巾纸,只是看着她哭,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给予她无限的温暖与安慰,因为她知道,这是成长中必然经历的伤痛,只有经历过失去的疼痛,才可以将今后的岁月看的更清。

“走吧,该上课了。”她放下碗筷,与傅雪萌离开了饭堂。

三天后,学校果然通知在阶梯教室内开会,冬霜结成一片片厚重的雾气,生在万籁俱寂的校园,萧瑟的风,让每位操场上的学生与老师们跺脚哈气,他们裹着厚厚的风衣,纷纷从教学楼门口转弯,进入教学楼旁边的小阶梯教室。

也是在那天,紫舒见到了许久都不曾有机会看到的校方领导,副校长、教导处主任、各系老师、各系学生……紫舒与傅雪萌被挤压到了靠后的位置上。那是一场令所有的学生都记忆深刻的会议,副校长与教导处主任分别对发生在校内的事情做了严肃的讲说,他们将顾梦菲与其他几个女孩的名字反复念了无数遍,狭小的阶梯教室内座无虚席,鸦雀无声的听着这场令人振奋又气愤的批评会。

当听到台上的主任们将出租屋的故事含沙射影般讲出来后,紫舒立刻联想到了傅雪萌,她趴在傅雪萌耳边,悄声问道:“你把那件事也给老师说了?”

傅雪萌一脸镇静的看了看她,用不动嘴唇的话语说道:“这就叫趁火打劫,她顾梦菲今天栽了,我就让她栽的更狠一些。我把上次设计大赛的事也说了。”

屋内的会议进行了一个小时,紫舒便看到了染着一头黄发的顾梦菲,她的出现引来了周围一片骂声,她依旧染着黄色的头发,穿着裸露的黑色背心,站在台上磕磕绊绊的念着检讨,声音很低也很小,又被台下的学生们呵斥着重新念。

紫舒在看到顾梦菲上台的那一刻,忽然便觉得她是一个与自己从未相识过的陌生人,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曾经与这个女孩做过朋友,更不愿意接受她曾经送给过她那么多的珍贵的礼物,她低下头,不再去看台上的那个痞里痞气的女孩。

她再次抬起头,是因为听到了沈老师的声音,沈玉芝穿着花格针织羊毛衫,一脸凝重的走上台,开始了认真的检讨。她的突然出现,令紫舒非常意外,她听到老师说自己错了,因为自己的管教疏忽,使自己专业的学生做出这样的事情,而后她向台下深深的鞠了一躬,现场凝重的气氛,也因为这个鞠躬而得到了缓解。

会议的结果,是将顾梦菲劝退,并且赔偿董小玉三万元精神损失费。这样无视校规,欺辱他人的学生,不配留在这所艺术校园里,董小玉的父母撤回了原先打算的法律起诉,接受校方调解,但是小玉的精神受到了一定伤害,所以请求回家休学一年。由于那篇帖子的影响,校内的网上论坛全面关闭,禁止任何发言。

但是事情远远没有达到教务领导与董家人期盼到的结果,虽然采取了一系列封闭措施,事情仍然被本校的学生传到外校,那些被删除的照片早已被本校学生保存下来,每堂公共课上,紫舒听到的最多的话题,仍然围绕着董小玉展开,尽管公众的目标终于从她的身上转移,但是这样的场面,是她更加不愿看到的。

雪花再次无声无息的堆满了整个智佳学院,银白色的世界像一片虚无的遮盖,似将一切尘事掩埋,紫舒踏着纷扬的雪花,一口呵气便来到了那间小画室。

因为繁杂的乱事,她早已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来过这里。然而,门被锁上了。

门是从里面打开的,露出的是姜哲的脸。他粗糙的轮廓在白雪的映衬下异常枯黑,发丝也不再被打上各种各样的发胶,他一瘸一拐的走到画板旁边,继续作画。紫舒踏进门,室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温馨的藕荷色墙壁完全不见,斑驳裸露的墙皮上,是一块块颜料,地上与画板上铺着早已作好的画作,那些画作非常熟悉,是何林峰的作品。紫舒好奇的看着姜哲,他瘦了许多,打着石膏的双腿不停的颤抖着,他的眼中充血,面容疲惫,却毫不停歇的画,疯狂痴迷的画。

“钥匙,已经换了么?”紫舒轻声问道,她发现自己的钥匙无法再打开门。

姜哲没有理会她,握着画笔在画板上涂抹、勾勒,将脑袋贴在画板上描绘。

“姜哲,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但是,我们是朋友,你不要这样。”紫舒哀求他。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她感到意外,却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他仍旧没有回答,只是停住了手里的笔:“霍紫舒,请你出去的时候,顺便

把门带上,我不想讲出来的事,你最好别问,还有,别拿那些所谓的朋友绑架我,我不稀罕!”他说完继续在画板上涂抹,描绘那梅花的朵朵盛开。

紫舒并不生气,只是耐心的看着他:“我知道,知道你是一个很要强的男孩,我也知道,你的控制欲非常强。也许这来源于你强势的父母。你对他们一直仇恨,可是有一句话,我必须告诉你,亲人可以是不对的,可以是错的,但是他们至少不会害你。而且,他们永远都不会存心的害你。无论你接受与否,它是真理。”

她的话很轻,却也很硬,直戳姜哲的心脏,她知道他一定会像上次在画室一样摔颜料盘,所以当姜哲摔掉颜料,站起身摇摇晃晃的扑到她面前,掐住她脖子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

“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姜哲死命掐住紫舒的脖子:“我不用你来教育我这些屁话,你为什么会是第一!为什么!为什么!”他狠狠掐住她的脖颈,见到她皱眉,虽内心滑过一丝不舍,却终究还是无法松开双手,他大声咆哮。

“为什么绘画比赛你是第一名!为什么是你!评委为什么选你而不选我!”他声嘶力竭的喊着,但是他清晰的知道,自己内心还有一层不易察觉的疑问:为什么你那么优秀?那么善良,宁可蒙受冤屈,将第一名拱手让给岳子航。”

紫舒仍旧没有生气,只是皱眉头,任他拼命掐自己脖子,直到他松开手时,她的脖颈早已凸起一道道指痕,他们互相看着对方,一时间无任何话语。

姜哲突然便笑了起来,他没有站稳,倒退了几步,摇头大笑:“你知道梵高用手枪崩了自己的时候,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吗?你知道他用刀割下自己的耳朵时,想的是什么吗?你知道诗人海子,跳下铁轨的那一刻,是为了什么吗?我要做那种人,我就是那样的人!”他一把推开了她,自己也跌坐在画板旁,紫舒过去搀扶他,却被再次推开,他扶着墙,颤着打石膏的双腿,一步步挪出了画室。

她仍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捡起那块颜料板,将铺在地上的画作一一整理好,猛然间,在画室的一角,她看到了一个藏在画板下的文件夹,那里面,是一张又一张的人物素描,而素描的对象,正是她的好朋友,傅雪萌。

人物中的她,或坐或站,摆出不同的姿势,线条完美,留白适中,她微笑的样子,她的吊带衫,她圆圆的双眼,她瘦小的模样……在那些用功的笔下完整的呈现,画作有厚厚的一摞,画作的最后,是一张与博远公司签订的合同。

紫舒将那些画悉心的保留下来,并且一张不少的转交给傅雪萌,她翻看了许久,对紫舒说了一句话:“竹影绘画社的事,我来忙吧。他也不容易。”

而紫舒告诉她的话是:“把姜哲家里的电话告诉我。”

寒冷的空气,如一条缠缠绕绕的藤,亘在博远公司的每一个角落,高正军蜷缩在办公室的一角,室内的暖气已经坏了四天了,一直没有人来报修,一件黑色的牛皮大衣,便是他御寒的工具,桌面上散落着各种文件与报表,茶杯里空空如也,凝结着一团团枯竭的冷气,十二月的北阳城,对于他来说异常漫长,上个月还在雄心勃勃的创造一番事业的高总,此时如丧家狗一般蜗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在石蕊离开公司的时候,他便已经感觉到了事态的不妙,而老周的那些含沙射影的言辞,使他更加坐立难安。直到石蕊走的那天,财务科的人告诉高正军,石蕊曾经带着一张发票来报销的时候,他才找到了这场叛变的切入点。

那家德隆街附近的小吃店,很快便被高正军手下的人打探了一遍,那些人是高正军在商场里结下的朋友,他们为高正军淘过廉价的画作、瓷器。暗中打探过何林峰的家庭地址,如今,那场姐妹般的午后消遣,也被完全曝光在小店的监控录像里,于是他也理解了石蕊的适时辞职,以及老周那场严肃的发言,当他了解这一切的时候,便成了一只蜷缩在办公室内的狗,被现实撕毁了金钱的面纱。

办公室窗门紧闭,但是高正军仍然感到一股股凉风袭入大脑,将他的思绪冷却,他后悔自己冲动的放了石蕊,当他想再次联系她的时候,她的手机早已停机,在调查的石蕊下落的这段日子,他将老周的话反反复复思考了无数遍,以他现在的头脑,完全不能够理解那些话的深浅,于是在一个冷清的周四,他踏进了画家协会的大门,坐以待毙总不是办法,而主动出击,可以让他准确的把握时局。

“老周在开会呢,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在协会三层会议室外,高正军遇到了刘淑云,看到那个胖墩墩的身体挡在自己面前,他的心情猛然间一沉,为什么每次来协会最先碰到的人准是她?此刻没有人能理解他的手心攥出了多少汗水,他只好硬着头皮,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开会,怎么没有通知我?”

“高主任,我们一直不是都这样的吗?每次开会,我们只通知相关的人到场,难道……”她的话刚说到一半,会议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秘书小卢拎着一个热水瓶走了出来,她看到他们站在门外,脸上顿时出现了尴尬的神色。

“小卢,你把水给我吧,我去接,你赶紧进去,别妨碍里面开会。”刘淑云有些烦躁的接过她手中的水瓶,她的确心中烦躁,这个小秘书神出鬼没的,前阵子请假回家,突然在三天前又回来正常工作,使人十分摸不到头脑。

聪明的小卢立刻明白了现场的一切,她看到刘淑云蹲到楼道的热水器旁,便走到高正军旁边对他说道:“老周在办公室里等你,我们过去吧。”

当高正军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入办公室时,马上便感到了事情的严重,周汝泉背着手站在窗边,俯瞰窗外的街景,似乎已经在等待他许久了,进入协会这么多年,他很少见到周汝泉背起双手,于是他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老周,我来了。”

“坐下吧。”周汝泉回过身子,将椅子拉到自己的背后,慢慢的坐了下来,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让秘书倒水,而是让秘书小卢关好办公室的门,暂时不让其他人进来。宽敞的房间内,两个男人对桌而坐,暖风系统在空气里嗡嗡作响。高正军感觉气氛十分凝重,为了打破尴尬,他堆起笑容:“刚才刘书记说,您在开会。”

周汝泉看了看他,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轻轻的说道:“最近是比较忙,事太多,但是,高主任,以后协会的大门,你不是想近来就能进来了。”

“您这,这是为什么啊?”高正军听到这句话,险些从椅子上跌下去,他的脸色在几秒钟内瞬间泛红,身上的血流直冲脑门,这是他情绪激动的信号。但是他依旧克制住自己,咬紧牙床子说道:“为,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为什么这么说?”周汝泉皱起眉头:“高主任你不知道吗?那我来问你,你今天来协会找我,有什么事吗?”他同样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耐心的问道。

“我……”高正军一时语塞,他究竟来做什么?在离开博远公司的大门以前,他想了无数个理由,但是坐到这里,竟然一个理由也说不出来了,他紧紧用手抓着自己的裤子,憋不出一句话,在商场里混战的他,心理素质始终是不过硬的。

僵局出现的时候,高正军多么希望小卢会像刚才一样再次帮他一把,送一些水或者文件进来,这样他就可以全身而退,但是室内安静极了,除了暖气片发出的嗡嗡声,几乎没有任何声音。高正军等来的是一堆照片和一封信。

那些照片的主人公是他,石蕊,和何林峰。地点是何林峰的工作室,高正军只看了那些东西一眼,便坚决不再去看了,他没有脸再看下去。那些照片的拍摄角度显然不是石蕊的杰作,而每一张照片的背后,都记录着拍摄的时间和地点。高正军认识那些笔体,是何林峰的。苍劲有力,透着倔强而不屈服的笔锋。他瘫坐在了椅背上,此刻他像一只困兽的鱼,比蜷缩的狗的姿势还要难看几分。

“高主任,还要我继续说吗?”周汝泉没有理会高正军此刻模样,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建设银行的借记卡:“这张卡,你不会陌生吧?现在,物归原主。”他说完便将那张轻薄的卡片放到桌上,轻轻地推到高正军面前。

高正军看着那张轻薄的卡片,这张轻薄的卡片,将他的意志完全压垮,他不知道自己的脸此时是什么颜色,但是他只知道自己在那个时刻,恨不得撞死在周汝泉面前,亦如被冲挤到一个没有保护层的角落,他渐渐镇定了下来:“是的,是我做的,但是我要说,这不是我的主意,是陈夕,是一个叫陈夕的女孩让我做的。一切都是她安排的。是她让我去给何林峰的老婆写信。她……”高正军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自主的颤抖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像被人当众褪去了衣服一般难堪。

“你和岳子航究竟是什么关系?陈夕又是谁?”

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此时此刻的他,成为了一只待宰的羔羊,一向巧言善罢的性格全部消失,脑中一片空白,他只好哆嗦着嘴唇,将话尽量说的清楚一些:“我,我一时糊涂,是我收买了何林峰,但是威胁老何的那些点子,都是陈夕那个臭丫头片子想出来的,她是岳子航的朋友,我只能帮她……”他极力的为自己解释,但是却发现说出口的话异常蹩脚,完全不能摆上台面。

“行了!高正军!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还想辩解什么?”周汝泉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另一部分照片此时也全数摆在了高正军面前,他气愤的将这些照片和一个小册子甩到了桌上:“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协会这么多年,给这里添了多少麻烦,绘画比赛你跟我对着干!说什么不能让评委鼓掌!都他妈什么狗屁逻辑!就这件事,我都可以把你们两个送到法院!这是什么行为?老高你不知道吗?”

那是老周第一次发如此大的火,室内冰冷的空气被他的声音震慑的沸腾翻转,暖风的嗡嗡声响也听不见了,高正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周汝泉那张咆哮扭曲的脸,他没有了一丝力气为自己辩解,只靠着一口气力强撑住自己。

“你和同事闹矛盾,给协会挑毛病,我都不会管你,我周汝泉以前欣赏你,看好你,让你加入协会,我觉得你在艺术上是个好材料,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种事!”他愤怒的看着高正军,没有继续说下去,屋内骤然又恢复了平静。

后来,用了很多年,高正军才解读出老周的停顿,那是一个老会长对于协会同事的爱护,是他能够给予犯错误的人,最为宽厚的容忍,只是当时他不懂,他疯了一般的抓住椅子扶手,大声喊叫:“老周,你原谅我,我不过是被金钱冲坏了脑子,您就看在我这么多年在协会里工作的份上,原谅我……”

周汝泉的桌子上,又多了几样东西,几张同样在何林峰工作室内拍摄的照片,一本小册子,一份辞职申请。当老周将这些东西的来源告诉他的时候,他熬不住了,下面的话,他听不清,只有老周最后的一句话,如雷电般灌入脑海:“老何已经提出了辞职,你也回去着手准备吧,免得让自己太难看。”他说完便不再看他,而是喊来了秘书小卢:“送高主任回去吧。”

雪花无声无息的飘落在协会大楼上,今年的雪下的很厚,很密,高正军一个趔趄,跌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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