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像往常一样出了门的雪花鬼使神差的没有去学校,而是在家的附近绕了几圈,等待父亲与奶奶走了以后悄悄回了家。今天,是法院判决的日子,是决定雪花去留的日子,这样的让人惶恐不安的日子,雪花只想要蜗在这个她已经生活了十一年的地方。
院子里的杏子树,已经结满了让人想想就疯狂分泌唾液的青色果实,一簇一簇的散发着青涩的味道。花圃里的地雷花或红或紫的开的喜人,雪花坐在房门前的矮矮石阶上,静静的望着被清晨温柔的阳光包裹的她们,“真的很好看呐,怎么自己以前从未注意到?”
温度一点点的升高,眼睛被阳光绕的有些刺疼,雪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呼出后,回了自己的房间那个在奶奶里屋隔出来的不到是平米的地方。仰躺在自己的小席梦思上,盯着天花板。
“哐啷”是大门传来的声音,“完了”雪花心跳漏了一拍,还不到中午,他们就回来了?大门被雪花习惯性的朝里扣了;门扣来回扯动的撞击一声大过一声,雪花真希望这时候她能有窗墙遁地的异能,没办法了,雪花躲进自己那个不大的衣橱里。
门扣是被父亲生生的拽断了,脚步进了房间停在了衣橱前面,蜷在衣橱里的雪花一手死死的拽着衣橱的门框,一手按着快要蹦出胸腔的胸口。门被拉开了,雪花看着因为愤怒呼吸急促的父亲,和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的奶奶。
下一秒,雪花就被一把拽了出来,“苏雪花,你tm的可以啊,学会逃课了,老子不打死你。”雪花被父亲踹在大腿上,踉跄了几步,“你干什么呀,啊?没轻没重的!”雪花被冲过来的奶奶护在怀里,“雪花儿跟跟奶奶说怎么不去学校?”雪花揉着被踹的生疼的腿,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奶奶的声音变得严厉又不耐烦“说话,为什么逃课?”。一旁的父亲更加愤怒,上来就又要开打,被奶奶挡住了。“雪花儿你说话啊?不然你爸还得打你,奶奶不拦了!”奶奶又问了一声。雪花低着头:“我。。我怕被接走。”鼻音带着浓浓的不安和委屈。
两个大人的心像是被榔头重重的出了一下,不是滋味。奶奶抱在怀里的孙女,一边亲着泪眼婆娑的孙女,一边安慰着:“奶奶的乖孙孙,没人接你走,法院都把你判给你爸了没人能带你走。”
下午,奶奶没让雪花去学校,给老师打了电话请了假。哭的脱力的雪花,一觉睡起来,天都已经黑透了,刚把门拉开就听到奶奶和父亲的谈话:
“我问过张律师了,咱们得告她,这么些家底不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了内个臭、表、子。我早就跟你说过,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就你一口一个一家人,好了吧?急了还跟你老娘拼命?哼!”“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知道,你知道个屁,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砰”父亲摔了门出去了。
好一会,雪花才出去,吃过饭又躲回自己的房间。
没多久,父亲和奶奶真的去上诉了,他们出门的愈来愈早,回来的愈来愈晚,找证据找材料。奶奶每天会给雪花在桌子上留些钱,解决雪花的三餐。
奶奶说,她和父亲跟法官私下见了面,法官暗示说他们会赢。然后,奶奶告诉雪花,官司输了,他们输了因为多方给了刚多的钱。奶奶苍老的脸上尽显枯槁,奶奶不死心,继续告继续告。后来奶奶说,那个女人拿了欠条有父亲手印的欠条,是很早以前趁着父亲烂醉的按上去的。证据被法院鉴定真实,他们在一次输了,用雪花的抚养费低了这张“真实”证据。结束了这十来场近半年的官司,他们没有力量再去讨伐。
奶奶病了,很严重,半个身体肌肉萎缩。家底掏空外债累累,曾今也算风光的苏家,彻底的没落了。仅凭着奶奶那点儿退休金是不行的,于是父亲便天天出去找工作。
餐馆角落里两个男人面对面的坐着,苏志安对面的男人端着杯子“苏老弟,来来,干了”,苏志安也举起了杯子,碰了一下一口闷了后又倒满。桌边摆了不少瓶子,两人喝的都有些高了,苏志文舌头有点大:“来,张哥,工作的事谢谢,我不太会说话,全在酒里了。”说罢有一口闷了。
“这话说得,咱们多少年交情了?”张哥左右看了看周围,压着声音又说:“苏老弟,哥是真拿你当亲弟弟,才跟你说这话的,你可别恼。”
苏志安点点头,“我说你就不该要孩子的抚养权,先不说别的,老弟你这还这么年轻,长的又好,再找个当姑娘的都不是问题,可是拖了个孩子可就。。”张哥把手里的酒和干净,“再有就是你和汤瑛好的之前,她就不是chu了吧!你那闺女。。啊,当然我就这么一说,老弟你也别多想”话说到这张哥不再开口。
苏志文低着头不说话,皱着眉头想了一阵,抬起头说:“张哥,今天酒就喝到这儿吧!再晚嫂子就该找我麻烦了。”张哥笑着称是,两人穿了棉衣,摇摇晃晃各自回了。
“哎呦,怎么喝这么多?”“张哥给介绍了个活儿。”苏志文接过老娘递过来的湿毛巾,在脸上抹了一把,转头看到盯着电视的雪花,心中的怀疑更胜,越看越觉得不像自己,怒火中烧,手里的毛巾一把仍了过去:“看什么电视啊!Tm的还有脸看电视”说着冲过去踹了一脚,“明天周末”雪花回了声。
“你还敢跟lz顶嘴?”一耳光甩在雪花脸上,雪花嘴里泛着铁锈味,用手一抹,全是血。“苏志文你犯什么病?”苏志文扳开挡住雪花的老娘,拽住雪花的胳膊就往外拖,“你要干嘛,你要干嘛?”奶奶一边拦住一边问。“去做亲子鉴定!”苏志文冲老娘吼了一句。
雪花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拽着她的背影,他的父亲。。要带她去做亲子鉴定?被钳子一样的手箍着的胳膊怎么这么疼,疼的雪花不住滚下泪珠的眼睛看不清前面的人。
最终,奶奶的阻拦下,他们没有去做亲子鉴定,父亲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出来,也不吃饭,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了。奶奶着急,却没有办法,只有把在市里的姑姑姑父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