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思想的纯粹。
庄昕黎不断地麻醉自己,不断地将自己“灌醉”:我只是看着他,看着他,远远地看着他,静静地对着他微笑,我所做的就是给予他温暖、关爱,就像别人对孤儿院孩子所做的一样,没有人会怪罪我给予得太充足了。
他那么美好,那么可怜,由我补偿他这些年所失去的,有什么不对呢?我是很想他,莫名地想他,只想看到他,但这都是我内心的煎熬,谁能够看得到呢?没有人!
没有人知道我内心的隐秘;没有人解读我的;我从未爱过,从未感受过男人的怀抱,从未体会过爱情的甜蜜。
我正是进入收获的季节,我可以得到一个男人的爱,一个男人的照顾,一份体面的爱情,组建属于彼此的家庭,可是我现在到底是怎么啦?我的眼里只有他,只看得到他,我的心里只装得下他,我的脑海里日思夜想的还是他!
我为什么会爱上一个孩子?为什么?为什么……
那是怎样的一种苦涩等待啊!庄昕黎绝不能将这样的等待向任何人和盘托出,她宁愿所有的人都耻笑她的人品,也不愿别人同情她的痴傻……
庄昕黎绝不会告诉庄天爵,她是什么时候爱上了钟越,她的内心隐藏着怎样的柔情蜜意或是痴心妄想,她知道这种情感是外人绝对无法理解,也是她这铁面无私的弟弟绝对所不齿的,但她必须编造一个委婉的故事将他搪塞过去。
“钟越一直是我关注的一家孤儿院的孩子,他成人的那一天,在院长的请求下,我准备和他见一面,按她的话是表达对我的感激。我到的时候,看到他蹲在墙角叹息,毕竟对无依无靠的孤儿而言,这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成人礼。“庄昕黎娓娓道来,庄天爵洗耳恭听,不去打断她,但她的表情显示他的惊讶。
“他的忧伤打动了我——我决定这一生都要成全他。就是自那天之后,我鼓动你去做慈善,我开始一心一意地追求商业上的成就,并默默地为钟越铺路。“庄昕黎淡淡地说,庄天爵若有所思,努力回忆着过去,却依然不打断庄昕黎的倾诉。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钟越的——是偷望他的一刹那,还是不断付出的日子里?我不知道自己对他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什么样的期望——是把他当男人,还是当我的孩子?我不知道!总之,再也没有男人能走进我心里!我开始了一场无望的赌博,把自己的青春压在了赌桌上,却不敢奢望回报!我为他过着修女般的生活,却不敢让他知道我是多么的深爱他。我不怕世人对我的嘲笑,但我害怕他讥讽我痴心妄想。我越是深爱他,越是埋藏自己的痴情。”庄昕黎滔滔不绝地说,庄天爵对她充满了无限的怜悯。
“但命运多么奇怪,钟越竟然会莫名其妙地来追求我!或许,我的一片真心感动了爱神;或许,我灵魂深处的爱慕感动了他;或许,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调配着我们的爱情……无论如何,我们真的开始了,奇迹般地开始了!你说我是多么的兴奋啊!你说缘分多么的奇妙啊!”庄昕黎激动不已。
她原本只是想告诉庄天爵一个似真似假的爱情故事,可她内心的激情隐藏了这么久,压抑了她这么久,突然找到了发泄的机会,就排山倒海般地汹涌而来,完全由不得她自控了。
庄天爵想给她浇一盆冷水,可目前的情况下,残忍的话实在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