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里，小尧没有出过医馆的门，只是安安心心做药。沈鹤也没有来过医馆，想是也在筹谋着什么。倒是诸葛寿，人没来，礼物倒是没少送，今天一只上好的丹参，明天一包极品阿胶。来送礼物的小厮叫小泉，自小在诸葛寿身边服侍，年纪不大，却是机灵的很，说话滴水不漏，小尧还是蛮喜欢这个小不点的。不过小尧并没有收诸葛寿送来的礼物，除了那包阿胶让周简估了价格给了小泉银子，其他都被小尧退了回去。阿胶是给卫夫人的，这笔也算是将军出钱了。
小泉却是犯了难，回去不好交代。小尧教他回话就说沈姑娘不收礼物是想让公子自己来，沈家不缺银子，这些东西姑娘不入眼。小泉领了命，乐颠颠的回去复命。诸葛寿一时难以抽身，小尧让小泉带回去的话，也能让自己这几天清净一些，好好想想下一步的棋该怎么走。
那晚崔大夫带着她离开都督府，期初小尧心里还有些不满卫将军的猜忌，这两天静下来想了想，将军的猜疑也不无道理。一个大家都以为死了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冒出来，任谁在将军的位置上都会想到她是有阴谋而来。其实，说白了，小尧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仙游公主的女儿，这都是推理后屏蔽了所有的不可能，最后得到的唯一答案，而能证实这个答案的只有爹，一个不知道是生是死的人。小尧反复回忆着黑衣人说过的每句话，他们不止是来捉拿母亲的，也是来索要解药，那是谁中了毒？在长平城，未有人前来寻解毒之法。
“周简！”小尧推开窗，大声唤到。
周简三步并两步，转眼就上了楼，喘着气，问：“小姐，有何吩咐，是不是饿了？我让厨房准备了吃的。”
“不急，我问你，长平城里除了我们医馆，哪家医馆最好？”
“自然是李院判的弟弟，李禹开的李氏医馆，在这长平城里开了也有百年了。”
“那善于解毒的医馆有哪家？”
“解毒？这个小的不敢肯定哪家最强，因为从来没人比过，但是若说药品最全的，除了我们就还是李家。”
“好，你去查一下，李家都有哪些药，擅长那个专科。”
“小姐，他们的要跟我们货柜上的一样，这个开业的时候我就暗访过的。他们有的，我们绝对一样不差。”
“不对，药不全。”
“不全？不会啊，我都清点过的。”
“我们的药，都是来仁送来的吧？”
“是，我负责清点柜面，药都是来仁兄去采购的。采药的渠道都是崔大夫在巽州打点好的。价格、质量都没问题。”
“那如果我想买的药，来仁买不到，该怎么办？”
“这个……小的明白了，小的去查。”
“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我哥和崔大夫。”
“好的，小姐放心。”周简就是这么机灵，许多话不用多说，一点就通。他本是来仁的表弟，前年家乡遭灾，逃到京中，沈鹤看他识字也信得过来仁的人品，就安排周简在京中的舜丰钱庄做了记账伙计。最初沈鹤只是想让他帮忙把医馆落成，再回医馆做的二掌柜。医馆落成后，小尧第一时间看了周简记录得医馆花销，调理清晰、内容详尽，就算是不懂生意的人也看得懂，小尧连哄带骗的才让沈鹤将周简送来医馆做掌柜。事实证明了小尧当初的眼光是不错，这半年多在周简的打理下，医馆已经快回本了。
派好了活，小尧也没闲着，走到西城的一户院落外，听了一会儿里面有动静，左右看了四下无人的时候翻进了院子。
陈亦泽拿着新打好的钢刀进来的时候，小尧正在陈亦泽的书房里翻着书柜里的书。他看书还挺杂的，不过大部分还是跟冶铁有关的书籍，也有一些兵法。陈亦泽进屋看到小尧，自然是十分惊讶的，但是也算惊喜。回头望了一眼，院子里的两个护院还在，没死没伤，不由得心舒一口气，赶紧关上了房门。
小尧以为看到自己在他的书房里，陈亦泽多少会有些惊讶。然而，他老人家，将钢刀放到桌子上，就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径直从旁边衣柜中，拿出一件衣服，毫不掩饰的在小尧面前宽衣解带的换衣服。若是其他姑娘，这个时候是该躲起来的。小尧没躲，就这么看着陈亦泽换衣服。全身都是汗，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陈亦泽本是高大的身材，此时更是展露无遗，小尧扫视了一下，体格确实不错。
陈亦泽衣服脱了一半，本想恶作剧吓唬小尧，现在反而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合拢了衣襟，拿着干净衣服走到屏风后面去换了。真是山外有山，山外还有不一样的姑娘。
“你怎么过来了？”陈亦泽在屏风后面问。
小尧拿起桌面上的钢刀，一边摩挲着，一边回答：“没地方去了，来你这里躲清静。”
“堂堂沈家大小姐，到我这里躲清静？你觉得我会信吗？”陈亦泽换好了衣服走出来，凑到小尧的耳边问。
“信不信随你。”小尧话音刚落，钢刀已经架在了陈亦泽的脖子上，自己的刀有多大威力，陈亦泽是晓得的，所以本能的向后退了一小步，双手张开，不敢越前。刚换好的一身翠兰的锦缎，绣着锦鲤的纹路，本来就俊朗的人显得更加挺拔。
小尧反手将钢刀扔到了墙角的剑架上。款款走到书桌对面，解下腰上的布袋扔给陈亦泽，坐下托着腮帮，问：“看看这把剑，是谁家的。”
陈亦泽解开布袋，里面只有一把断剑，端口平整，像是故意弄断的，剑尖、剑韧都疑似卫家剑，但绝不是卫家剑。断口处的黑色物质是？
陈亦泽将断剑丢回桌面，问道：“这把剑，你从何而来？”
“是你铸的？”
“不是。不过…”
“什么？”
“也只有我能铸的出。之前也铸过量柄，已经被我融了。”
“那我就没来错地方。”
“你是哪儿捡到的剑？”
“不是我捡的，是有人送我的？”
“那个找死的，敢送你这个？”陈亦泽脸色微微一紧。
“哎，你还真说对了，送我这柄剑的人真的已经死了。”小尧说着看似轻松，那一夜海上激战的险胜，还犹记于心。
“怎么有人想杀你？”
“不是杀我，是杀了我爹。”小尧双拳握紧，眼神中的愤怒之火好像随时会喷出，似有泪水但也被烟火吸干，未夺眶而出。
“我就知道，你们兄妹俩有事情瞒着我。”陈亦泽不由得有几分怜惜，绕过桌子，单手揽过小尧的肩膀，轻轻的拍着，小尧自觉失仪，轻轻推开陈亦泽，绕道窗边，说：“我和哥哥，本来以为父亲被刺杀与彦植的贪污有关，后来证实父亲并没有帮彦植的洗钱，彦植连这柄剑，见都没有见过？”
“彦植老奸巨猾，你怎么能肯定，他不认得这柄剑。”
“我以妙然的生命威胁，当时的情景，他怎么敢说谎。”
“那为何只有断剑，剑的上半身呢？”
“我不知道，父亲和刺客的尸首是在海边被渔民发现的，当时刺客身上除了衣服和胸口的剑并无他物，父亲身上的剑被截取了一半，之声这部分。我和哥哥猜测也许剑身上有宝石被见财起意的人弄断了剑身。我们也曾重金悬赏过，不过没有找到。”小尧特意抹掉了有关卫家的信息。
“原来是这样。”
“你能帮我查到这柄剑的来历吗？”
“如果你相信我，这柄剑并非出自我手，我可以试试。”
“我当然相信，若我不相信，早就一剑刺死你了，你以为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吗？”
“哈哈哈，”小尧的威胁，没有让陈亦泽后怕，反而十分开心，“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看来我暂时没这个机会了。唉，你哥哥是个精明至极的人，他为何不来找我帮忙？”
“这是我们的家事，哥哥不想假手于他人。”
“你和沈鹤倒是十分不同，一个精明稳重，一个光怪陆离，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娘亲生的。”陈亦泽宠溺的在小尧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小尧也没恼，说道：“本来就不是一个娘亲生的。你不会嫌弃我吧？”
“嫌弃你什么？”
“自然是我私生子的身份。”
“你怎么这么看我？我在你眼里不会是跟那些古板的老学鸠们一样吧，除了规矩就是规矩。”
“没有，我没那么想。”小尧边说着，眼神有点飘，不敢直视陈亦泽。
看她羞得耳朵都有些红了，陈亦泽感到心跳的不规律，呼吸也不畅快了。刚刚小尧眼泪盈眶的时候，他心里就咯噔一下，从未有过的手足无措，就算是寡不敌众的战场都未让他有过这样的失落感。小尧忽闪着大眼睛抬起头，正好看到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靠向小尧，鼻尖近乎贴在一起。
“泽儿，你在吗？”一个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柔声细语。
小尧本能反应，眨眼就躲到了屏风后面，陈亦泽苦笑的摇了摇头，开启门。陈夫人在儿子搀扶下走了进来，身后的侍女拎着一个食盒随着进来。
陈夫人坐在书房会客的软榻上，观察着儿子书房里的各个角落，查找着有哪里要收拾一下。
太师府的公子，书房自然是不会小的，但装饰很简单，最多除了书就是各种刀枪棍剑。陈夫人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屏风上陈公子刚换下来的汗衫。随即唤了丫鬟去拿汗衫。陈亦泽和小尧都不由得心里一紧，陈亦泽立刻挡在侍女身前，说：“不用了！那件衣服破了，不用洗了，留着我擦剑用吧。”
“哦，那就回来吧，”陈夫人召回了侍女，打开食盒，说：“这是我刚让厨房做的，你最爱吃的糯米糕和虾饺，来尝尝。”
陈亦泽乖乖坐下，吃着点心，眼睛却时不时向屏风后面偷瞄一眼，不好！小尧的绣花鞋上的绒球露出了一点，又随机观察了一下老娘跟侍女，还好还好，她们没看到。
“泽儿啊！再过两个月，皇上就要开始选秀了。”
“哦，皇上也是该选个皇后了。”
“皇后和贵妃的位子都已经内定了，我跟你姑母说好了，选秀的时候你也去看看，相中的女子，你尽管说，只要不是内定的那几位，其他的随便挑。”
“随便挑？娘亲啊，这又不是点菜，不挑不挑。”
“哎！你看看你都这么大了，早些年，你身在军营，我管不着你，现在你辞官在家，天天除了铸剑就是铸剑，你可知道娘亲心里的苦啊！别人家的夫人们都抱上孙子了，我可好，说是有夫有子，三天都见不到一面。”陈夫人说到激动时，拿手帕试了试眼角。
陈亦泽放下筷子，现在是真吃不下了，一心都挂在屏风后面的人身上。不想母亲在这儿久留露出破绽，只好勉强答应母亲选秀时会去，反正挑不中就是了。
陈夫人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带着侍女欢快的离开了，刚出院门就在侍女耳边低语几句，侍女立刻飞奔而出。不一会儿功夫，向陈夫人复命，说道：“夫人，家里的女眷都在，一个都不少。侍卫们也问了，没人进来过。”
“莫非是出鬼了？”陈夫人喃喃道。
这边，小尧蹑手蹑脚的从屏风后走出来，生怕带出一丝动静，陈夫人杀个回马枪。陈亦泽插好门，一把将小尧拉入怀中，微微一笑将脸贴了过来。小尧抵住他的脸，问：“你要干嘛？”
“继续。”
“继续？想得美！”小尧一把拧住他的耳朵，陈亦泽吃痛抽出一只手去抓小尧的手，小尧趁机挣脱了陈亦泽的怀抱。将那柄断剑收回布袋中，愤愤的表情对着陈亦泽，打开后窗准备走。
“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因为我要去挑媳妇，你生气了吧？”陈亦泽一语中的。
小尧一下子停住了，是啊，他去选老婆跟自己什么关系？难道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小尧回头，看着陈亦泽，一时失语。缓了缓心神，才开口道：“你真的要去吗？”
“母命难为，可能真的要去，不过你放心，我谁都不会挑中的。”陈亦泽喜出望外的跳了过来，他笑得像个孩子，此刻小尧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像只母老虎？
“说话要算数的？”小尧低头说道。
“肯定算数。”
“还有一件事，要请求你帮忙。”
“剑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你查的。你不要请求我，这是我愿意为你做的。”
“不是这件事。”
“不是，那是什么？”
“你能教我骑马么？我马术不精，这你也知道。”
“可以可以，随时都可以！”陈亦泽高兴的答应着，生怕小尧改了主意。
二人相约三日后西郊的马场见。
小尧回到医馆的时候，沈鹤已经在医馆吃过晚饭，恭候多时了。上次吵过后，两人见面都有些尴尬，小尧知道自己不占理，主动认错：“那天我话说重了，还希望哥哥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还是小人吗？小人能把男人领到家里来吗？”
“我什么时候领男人回来了，哥，你说话不中听。”
“是不中听，你自己知道在京中有多危险，说说吧，那个送你贵重礼物的男人是谁？我查了三天都没查出他的身份。”
“你说诸葛寿啊？我也不知道，应该是那个官宦子弟吧，具体我没问过。”
“京中高官，无人姓诸葛啊！，算了，没问就没问吧，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为什么？”
“我已经安排好了，明晚你回巽州。”
“什么？我说过我不走的。哥，你怎们能这么擅自做主呢？”
“现在由不得你不走。”沈鹤话闭，将一卷书信放到桌子上。
小尧打开一看，心里一紧，这是皇上选秀女的诏书，自己莫名其妙的被选上了。小尧脑中飞速旋转，这个是可以解决的，可以解决的，自己不会被选上的。
“我想好了，明天我就报你试药失败，毁了容貌，把你送回巽州疗养，再打点一下应该应付的过去。”沈鹤已经尽量将情绪压下去，但是紧锁的眉头还是骗不过小尧。
“那我就毁了容貌好了，我就在京中疗养，不回去。”
“你！”沈鹤激动的快要跳起来了。
“哥，你不要生气。”小尧按住沈鹤的肩膀，顺毛捋着：“皇帝选秀女而已，我只要易了容很容易蒙混过去的，放心吧！彦植和妙然他们转移了吧？”
“嗯！”沈鹤哼了一声，继续说道：“送到他女儿那里了？如果西北太平王都护不了他的周全，我更做不了什么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啦！”小尧斟好茶，递给沈鹤。
“你不走，你说说你到底想干嘛？”
“哥，想娶我做媳妇的，可不止皇上。”
“还有谁啊？”
“陈凡之的儿子啊！”
沈鹤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只能说出三个字：“陈亦泽！”小尧瞪圆了眼睛，点头如捣蒜。
“小尧，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知道陈亦泽是什么人吗？你了解他的过去吗？”沈鹤一连串的问题，没有把小尧问晕，因为去太师府前，这些问题她已经想明白了。所以这个时候，她也能有条不紊的回答：“哥，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接近陈凡之唯一的办法就是接近陈亦泽，他喜欢我，之前我只是猜测，今天去了太师府证实了这件事。”
“你还去太师府了？你还去找了陈亦泽，真的是！娉婷当初不知道都教了你什么，勾引男人的本事如此纯熟！”沈鹤真的要被气晕了。
“哥，你听我说完。我知道你生气，我知道你想我远离长平，可是我已经卷进来了，而且我才是所有谜团的钥匙，我不能走，我走了事情只会更糟糕，所有现在没有怀疑的人都会开始怀疑我的身份，同时把矛头指向你。这才是最坏的结果！”
小尧的话不无道理，沈鹤听完也只有叹了口气，小尧见他听进去了，才放开胆子继续说下去：“我也清楚，你比我了解陈亦泽，他除了是太师之子，也是皇帝的表哥，假设我选秀时易容最后又跟陈亦泽在一起是好好的，那就是欺君，这个罪名谁都担不起。但是办法总是有的，我不能遇到问题就逃避，这天下都是皇帝的，我能躲哪儿去，既然有圣旨就遵旨办事就好了，这纸圣谕也许能将坏事变好事。至于陈亦泽的过去，我想你说的是五年前，上吊自尽的柳家小姐。”
“这个你都知道？”沈鹤惊奇的看着小尧，看来自己是真的低估了这个妹妹。
“我也是很偶然知道的。我让诸葛寿告诉我婚嫁的习俗，他提到五年前曾有一户人家的小姐被高官的公子退了婚，一时想不开就上吊了。我从未想过，婚嫁对于这世间的女人来讲是如此重要，被退了婚就没有颜面再生存下去了，这对女人太不公平了。我本着好奇，打听了一下是哪家的高官公子如此凉薄。结果是陈亦泽，刚知道的时候，我是有点震惊的，但是后来细想了一下，我是谁啊？我又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我的生死怎么能随便一个男人来践踏，想通了，我就舒坦了，然后就去了太师府调戏陈亦泽，没想到他真的中套了。”
小尧好似半开玩笑的在讲着随时可能丢命的事情，沈鹤心里五味杂陈，彦植一出事，陈凡之就开始调查事情真相，办了彦植就是断了陈凡之的财路，怎么能不查。把彦植送往西北的路上还丢了两个兄弟的性命，好在有惊无险的暂时将此事掩盖了过去。白驹帮的事情，沈鹤一直猜测陈凡之是晓得的，只是没有点破，凭这点关系，陈凡之暂时还不会讲彦植的事情跟自己联系到一起。小尧现在靠近陈亦泽，风险是极大的，如果真如崔大夫所说的，小尧跟仙游公主有七八分像，陈凡之那样的老狐狸，一看到就会起疑心的。到时候如何收场？如何保命？沈鹤期初只是抱着寻找杀父仇人而来，却没想到会引出二十年前的一段奇案。沈鹤看着眼前这个机灵古怪的小丫头，想到父亲临终前的遗愿是护好小尧。如果报仇和保护小尧不能兼得，那就保护好小尧，免得自己不幸见到父亲，无颜见他。想到这里，沈鹤的心情平复了许多，甚至有些自责刚刚的怒发冲冠。
“好了，小尧，既然你决定不走，我也不勉强了。但是我们接下来走的每一步都要算好，有一步算错了，丢掉性命的可能不止我们两个，上善医馆和舜丰钱庄的所有人都会有危险。你可记住了！”
小尧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哥哥，我记住了，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鲁莽行事。”
“那就好。其实你回来之前，我有件事一直想不通，按照彦植的说法岳叔叔十有八九就是戚将军，而按照卫将军的说法，戚将军和仙游公主是他亲手埋葬的，不会有错。我们要确认一下岳叔叔的真正身份，才好判断接下来的方向。”
“方向不就是接近陈凡之吗？这个还不明确吗？”
“接近陈凡之，你当陈凡之是什么人，你想接近就接近？就算是陈亦泽心悦于你，也不代表陈凡之就能够认可你，让你接近。而且你主动靠近目的性太明显，就算是陈亦泽现在头脑发热看不出你的目的，但是总有一天他冷静下来都会重新审视你，更何况是他老子陈凡之。太师府，你硬挤进去，只会事倍功半。”
“那怎么办？”被沈鹤这么一分析，小尧也觉得自己的计划完全是顾头没顾尾，分分钟送死的节奏。
“你目前接近陈亦泽也是可以的，抛开陈亦泽是太师之子，就他的人品而言，我还是认可的。至于之前为什么他退婚柳家小姐自尽，我没问他也没说过，得空我旁敲侧击问一下。”
“问这些干嘛，我又没打算真的嫁个他。哥，你先说你的计划。”
“我没有什么更好的计划，先找到戚将军之前的老部下问一问当年发生的事情。我目前的判断是相信卫将军和彦植都没有说谎，戚将军和仙游公主早在20年前就已经离世。就你的年龄和容貌判断，你可能是公主的孩子也可能不是。所以，我们先要查明，岳叔叔跟戚将军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是兄弟、是易了容貌还是只是长相相似。这世间毕竟长相相似的人还有很多。只有确定了岳叔叔的身份，我们才更有可能找到他。”
“嗯，”小尧点了点头，事情现在陷于迷局，只有这个最初级的办法才最有效。“哥，我还有一件事情，没跟你讲。”
今天的惊喜还真多，沈鹤抿了一口茶，道“说吧！”
“在仙游岛上的时候，那个黑衣人除了来寻我母亲还要找解药。我们医馆开的时间也不短了，名声在外，可一直没有听到任何人来求解毒之法的。所以我让周简调查京城内特殊药品的来源，也许有线索可以找到。”
“这个没问题，这条线你先让周简跟着，他办事可比你靠谱多了。”
“哦，知道了。”小尧悻悻的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