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时光荏苒,源平镇一如既往的热闹,武老头的铁匠铺依旧生意萧条,墙壁上的十八般兵器除了用来展示,无人问津,自打天佑来后,他老人家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转眼已过了三月,好久未现身的武老头突然出现在了铁匠铺,一见到天佑就大笑道:“乖徒儿,阵法刻的怎么样了?”
“师傅,您老人家也不怕我把您的铁匠铺给变卖了?”天佑一边小心翼翼地为一把长枪淬火,一边打趣道。
“咦?”武老头盯着地上的一大堆武器,突然轻咦一声,随手捡起一把长剑,只见那长剑散发着微微的蓝芒,他又抄在手中细细观摩了半晌,喃喃地说道:“八品。。”
“七品。。”他又抽出一把斧子,眼睛瞪得圆圆的,惊叹一声。
“七品。”
“七品。”
“又是八品。。”又翻了四五种武器,发现至少都是七品的凡器,八品的也有不少,他才抬起头上下打量着天佑,用发颤的声音问道:“这些都是你淬出来的?”
“师傅,接招!”天佑大喝一声,一转身手中多了一把赤红色的长枪,带着一股热浪刺向了武老头。
“好小子!”武老头烟斗一探,朝那长枪迎了上去,突然闪电般地疾退了开去,只觉得一股及其微弱的真气带着火焰侵入了自己的体内,连忙运气化解后,面色通红地骂道:“臭小子!你想害死老头子?”
“哈哈哈。”天佑大笑道,“师傅防人之心不可无呀,再来!”
“停!停!”武老头脸色大变,抬起手阻止道,“我不跟你这个小怪物打架,你告诉我刚才那阴损的招,从哪儿学的?你那股真气靠近时,我怎么丝毫没察觉到,就已经窜入了我的体内。”
“我这招叫‘生生不息’,可不是阴损的招,怪您老人家太大意。”天佑爽朗地解释道。
“‘生生不息’!什么玩意?让你好好炼器,又从哪儿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武老头心中无比惊讶,但他心中最清楚,适才那股悄无声息的真气,即便自己全神备注,也不一定能事先觉察。
天佑忙笑道:“师傅,那您快看看这些武器炼的怎么样?我现在的炼器水平到了什么程度?”
武老头定了定神,装作一本正经地道:“还是马马虎虎,不过你现在的水平要赢玄云宗年轻一辈的废材,已是游刃有余了!”
“真的?”天佑不敢相信地惊问道。
武老头嘬着烟斗,自豪地笑道:“废话!也不看是谁教你的。”
“师傅,这三月我连您的影子都没看到。”天佑揶揄道。
武老头脸色涨红,提高嗓门道:“臭小子!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要不是为师。”
“师傅,那个‘亨嘉盛会’您看我还参加吗?”天佑连忙打断道。
“去!当然去,为嘛不去?”武老头忽然来了精气神,笑道,“为师可等着你出人头地,我也风光一把。”
天佑诧异地看着武老头,问道:“那我们怎么去?要不要报名什么的。”
“不用报名,到时候交十两湛金,你只挑玄云宗最强的弟子比赛,一场定输赢。”武老头自信满满地说道。
“十两湛金!?”天佑既惊又疑,自己连半两都没,这也太贵了,又问道:“为什么只比一场?不是逐一选拔,最后定输赢吗?”
“臭小子!你懂什么?”武老头解释道,“每比试一场,就得交十两湛金,你要是有足够的湛金,爱比几场比几场,我老头子管不着,你有吗?”
“没有。”天佑沮丧地回答,心中更是愤然,不满道:“什么亨嘉之会,要想参加,没有足够的财富和实力,谁敢去,这道盟分明是借此敛财,用心不善!”
“说对喽!”武老头笑道,“所以你要借玄云宗做踏跳板,一步登天,他们称霸南疆的炼器已有十来个年头了,只要击败他们,其他都不用比,立时名利双收,投资还少。”
“师傅,我觉得你适合做个奸商。”天佑听了心中暗喜,又揶揄武老头,后者却坦然受之,呵呵笑道:“呵呵,有些人的优秀是自己的,也有些人的优秀是为了凸显他人的,你要时刻提醒自己,要做就做优秀的自己,永远都不要为别人做嫁衣裳。”
“是,徒儿铭记于心。”天佑对武老头的这段话极为赞同,应声道,“师傅说的对,学无止境,一刻也不能停息,稍有懈怠,便会被人超越。”
武老头点了点头,道:“提前准备吧,两月后我们出发,老头子带你去修仙者的圣地,太初山。”
太初山,相传天地初开时便已存在,乃是天地之始,亦是道之本源,故而被修仙者尊为圣山,处在南疆的中心地带。
道盟作为修仙者联盟,统领与制约着南疆所有的修仙者门派,是至高的存在,便建立在这太初山上。
道盟成立之初,是由几大古老宗派联盟,用来规范和监视其他修仙者的行为与准则,随着时间的推移,又经历了几多变迁,越来越多的优秀人才慕名加入,随后又出了几位名噪一时的大人物,道盟逐渐独立了出来,稳稳地居于南疆之首,再也不受那些古老宗派的限制了。
为了吸引更多的优秀人才加入,同时也为了缓解内部消耗所带来的资金危机,道盟的高层便决定每五年举行一次“亨嘉盛会”,除了比武需要提前报名之外,其他所有的才艺都可随意参加,只需每场缴纳十两湛金作为大会的筹备资金,一年下来,所敛资产足以维持接下来四五年的消耗了。
是年初秋,正逢五年一度的盛会,南疆所有的修仙者都向太初山涌来,离大会还有两三月,已是有不少人提前到了这里,道盟又严禁在山中自行安营,借机建立大量的简易房舍,高价租凭,以致太初山周围百里之外的住宿价格也成倍飙升,当真是一次拉动内需的盛会啊!
武老头带着天佑一路游山玩水,正好在大会开始的当天,准时到了太初山下,只见山下人山人海,人群分成了四路,分别标明“武”、“器”、“丹”、“艺”,武代表比武,器代表炼器,丹代表炼丹,艺代表除上述以外的其他各行各业的比赛。又对大会规则做了详细的说明,其中有一条做了特别标注,那便是除比赛外,不允许凌空飞行。
天佑虽然极想去参观比武,但是使命在身,只能将这一想法寄望于五年后了,随着山上传来一声声庄严悠长的钟声,四路人马各从不同的地方鱼贯入场。
炼器的比赛场地在南面的半山腰,参加炼器比赛的人虽然远没有比武的人多,但是入场的算下来至少也有上千人,等所有人都到场之后,场地中央缓缓地升起了一把悬空竖立的巨剑,散射出一道道摄魂的寒芒,一时间人声沸腾,欢呼声此起彼伏。
正在众人欢呼之时,观席台上走上了三位老者,皆是皓首白发,仙风道骨。三位老者坐定后,抬手示意,又有一位灰袍老者从旁上前,摇头晃首,子乎者也,说了一通,无非是说兵器是如何重要,看到下面的人群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才停了下来,提高嗓音道:“本次炼器大赛,现在开始,同往届一样,有请器之圣地玄云宗的十位年轻弟子登场。”
场中又暴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十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依次走进了比赛场地,武老头不屑地吐了一口烟,在天佑耳边低声说道:“按照往年的惯例,除了比武大赛需要三日才能出结果外,其他的比赛都是当日就完毕,一会儿,等他们最后宣布冠军时,你再出手,给玄云宗的老家伙们给一记响亮的耳光。”
“师傅,那时候会不会太晚了?”天佑担心地问道。
“不晚,只有那时候出手,才够拉风,才够火候,给玄云宗的耳光才最响。”武老头一边低声解释,一边掌着烟斗指向观席台,以此介绍道,“乖徒儿你看,坐中间的是‘清玄子’,右侧的是‘开玄’老不死的,左侧的是‘开云’老不死的,玄云宗的废物都是他们两个的徒子徒孙。”
天佑细细看去,开玄真人和开云真人的确长的极为相似,一脸庄重,神情严肃,而那清玄子则神采奕奕,极为随意,淡笑着看向玄云宗的年轻弟子。似乎是感觉有人看他,清玄子抬眼朝天佑这边望了过来,武老头连忙收起烟斗,一转身背向了观席台,清玄子又细细观了半晌,目光又从天佑身上扫过,恢复了起初的神情。
“现在站在场中的是玄云宗最杰出的十位年轻弟子,他们都身怀炼器绝技,年纪轻轻已是南疆数一数二的炼器高手,在场所有的人,无论年纪大小,只要出十两湛金,均可向他们中任意一人发出挑战,当场炼器,最后以所炼武器的品质高低定输赢,挑战胜利便可取代他们现在的位置,失败也无任何损失。最后,无人挑战的十人再同时炼器,排出名次,前三名奖赏湛金千两,颁发道盟首席炼器师勋章。其他七名奖赏湛金百两,颁发道盟荣誉炼器师勋章!开始吧。”那灰袍老者将比赛规则和奖赏简单说完,当即宣布比赛开始。人群一阵骚动,这的确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失败又没损失,十两湛金虽贵重,但是万一赢了,那可是名利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