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佑依照水婆婆所言,当即向倩儿和杏儿告辞,准备离开云雾山庄,彼此心知肚明,并未有太多的挽留,杏儿又取来了两件长袍,默默装进包裹,天佑知她定是连夜赶制,心中感动,无以言表,只是静静地将包裹与长剑一起缚在了背上。
倩儿等他收拾完毕,才道:“云雾山处在三大势力的交汇处,西方是佛门势力,东方是魔门的势力,南方是道盟的势力。临行前,我有一言相劝,你所修炼的内功心法,是道盟追求的至高功法,唤作《无上道德真经》,你最好不要轻易在人前施展。”
“嗯。”天佑点了点头,转身往南边走去。
“等等。”倩儿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喊道,“我也送你一些东西。”
倩儿说完,微微闭上眼睛,仰起头口中念道:“伟大的万灵之母,水之女儿祈求您的恩赐。。”
随着咒语的念动,倩儿摊开的双手,缓缓抬起,眼前渐渐出现了无数的小水滴,这些水滴慢慢地汇聚,待倩儿双手在胸前合拢时,手心中出现了一团拳头大小的水滴,晶莹剔透,倩儿手一挥,这团水滴尽皆没入了天佑体内。
“关键时刻,它能救你一命,但是只能使用一次,你要好自为之。”倩儿说完身子微微一晃,脸色变得煞白。
“姐姐!”杏儿连忙扶着她,对天佑急道:“你快走吧,我扶姐姐去歇息,就不送你了。”
“倩儿。。”从倩儿的脸色上,不难看出这团水对她的损伤,天佑轻声呼唤了一声,猛地转身大步朝山下走去。
一路爬山涉水,到了下午时分,途径一座大山,天佑腹中饥饿难忍,于是寻思在山中猎取一些野味充饥,可是在山林中穿了半天,未见一只野兽,连鸟儿也没有见到一只。心中正在纳闷,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中年男子从树林深处急匆匆地逃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把钢叉。
“快跑!这是已成年的银纹虎。”那中年男子看到天佑,一边逃窜一边大声喊叫,话音未落,身后发起一股狂风,紧接着传来一声低沉的虎啸声,树林里扑地一声响,跳出一只猛虎来。
天佑断定逃跑不及,一把抽了背上的长剑,运足了气,一剑劈了出去,只听得长剑发出一声低鸣,眼前的树木全都横七竖八地倒了下来,等树枝全部落尽后,才发现那猛虎已静静地躺在树枝底下。
天佑被自己这一剑的威力惊得发呆,万没想到会这般威猛,那中年男子听到声响,才停了脚步折回头来,小心翼翼地用钢叉挑开树枝,只见那猛虎的额头上一道剑痕,贯穿了整个脑袋。
“好俊的功夫!”那中年男子回过头来惊叹一声,竖起大拇指道,“小兄弟,你可知这成年银纹虎最坚硬的就是头部了,你竟然一剑就贯穿了,实在是了不起。”
天佑也才回过神来,收了长剑笑道:“我说怎么周围连只鸟儿也没有,原来是这家伙独霸了这里。”
“小兄弟,这银纹虎浑身是宝,拿到城里至少能换上百两黄金哩。”那中年男子盯着尸体,羡慕地说道。
天佑见他眼中极为着不舍,便笑着问道:“你修为并不高,为何孤身深入山林,又招惹这猛虎?”
“唉。”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实不相瞒,我自知修为不够,本不敢招惹这猛兽,实在是迫不得已。家中小儿生来软弱,至今已有四五岁了,但仍然不能走路,我四处寻医,良药服了千副,依然无效。前些日子,偶得一良方,说服用壮骨丹可治愈小儿的软骨症,怎奈那壮骨丹极为昂贵,我实在担负不起,后来又听人说,银纹虎骨是炼制壮骨丹必不可少的材料,我寻思着到山林里碰碰运气,逮住一只幼虎试试。一直寻了四五个山头,三天前才在这里碰到一只,也正巧有一窝幼虎,就在这里守了三日,终于等到那猛虎外出寻食,我正准备逮那幼虎,谁知从旁又跳出一只成年虎,接下来就是刚才的事了。”
天佑听了甚是敬佩他的胆识,也被他为了孩子孤身犯险的精神所感动,于是笑道:“我要这猛虎也没什么用,你就全扛回去用吧。”
“这怎么行!”中年男子忙道,“这虎是你杀死的,而且还救了我的命,那虎骨你折价卖我几根,其他的你拿到城里卖掉,值不少黄金哩。”
天佑见这中年男子修为虽不高,家中又遭祸事,然而处事颇有正义,亦有一副傲骨,绝非贪婪之辈,心中暗暗称赞,知他定不会白白收下这银纹虎,于是笑道:“要不这么着,我初来南疆寻仙修炼,此时肚中饥饿,你带我去填饱肚子,这银纹虎当我给你的饭钱,如何?”
“哦,原来小兄弟初来南疆,不知有没有中意的宗门?”那种年男子听了略显兴奋地询问道。
“没有,正准备寻个城郭打听一二。”天佑如实相告。
“哈哈哈。”那中年男子哈哈笑道,“小兄弟,定是你我有缘,我有一个表兄,正在附近的一个大宗门修行,这几日正归家休假,你随我道家里去,我让他举荐你,你们也好有个照应。”
“那太好不过了!”天佑也心中大喜,自己对南疆的宗门毫不知情,有熟人举荐再好不过,当即喜道,“我先谢过了,我叫天佑,不知你怎么称呼?”
“我叫贺柱儿,你叫我老贺就行。”老贺介绍完,从树枝下拖出猛虎的尸体,一用力甩在背上,他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力气不小,轻松地扛着猛虎的尸体冲天佑笑道,“天佑兄弟,走,我让家里的好好备上一桌,我好久都没这么高兴过了,你可是我的福星。”
天佑淡淡一笑,跟着老贺一起出了山林,沿着一条小道继续向南走去,一直走到日落西山之时,才远远地看到一处村落。
“快到了,前面就是了,这个村子叫贺家镇。”老贺抬手指着前面的村子,夕阳映红了他的脸,天佑的小腹更是咕咕噜噜地叫,二人加快步子往村子赶去。
贺家镇并不大,村民们普遍都不富裕,但是家家门口都悬着一把长剑,天佑见了心中诧异,开口问道:“贺大哥,这家家户户门口挂一把长剑,是什么意思?”
“哦,这个啊,表示家中有人修行。”老贺不以为然地答道,“门口没有长剑的,就是家中无人修行,是要备受歧视的,城里抓兵丁也专挑这些人家。”
天佑皱了皱眉头,不禁为那些门口无长剑的人家担忧,再回想起采金场里的矿工,还有和老胡一样的那些兵丁,心中暗道:“这南疆如此注重修行,资质不行的人当真是无活路!”
“天佑兄弟,到了,我们进去。”二人来到一间四合院前,老贺招呼了一声,率先推开大门走了进去,一甩肩将背上的猛虎扔在了院中,大声喊道:“娘们儿,快去备些好菜,再热一壶好酒,我要招待贵客。”
老贺的话音刚落,只见堂屋的门帘掀了起来,走出一个中年妇女,那妇女满面愁云,头上裹着一面灰色头巾,身上围着围裙,一眼看到园子里的猛虎,神色一惊,用手捂着胸口低声道:“当家的,这么大的老虎,你是怎么弄来的,受伤没?”
“哎呀!你这娘们,啰里啰嗦的,给你说快去备菜,问这作甚。”老贺不耐烦地催促一声,转身又对天佑说道,“天佑兄弟,我们去屋里坐,让内人备些酒菜。”
那妇人看了一眼天佑,忙将二人让进屋里,堂屋里的装饰也极为陈旧,侧面的床上爬着一个四五岁的孩童,看到老贺后,伸着胳膊喊道:“爹爹,爹爹。。”
“哎,我的大壮真乖。“老贺摸了摸大壮的脑袋,脸上尽是疼爱之情,转身又请天佑落座,二人又闲聊了片刻,那妇人已是备了满满一桌酒菜。
“天佑兄弟,都是一些家常便菜,来我敬你一杯。”老贺抓起酒壶,倒了满满两杯,笑着举了起来。
“贺大哥客气了。”天佑客气一番,二人一杯又一杯地喝着,不大工夫,那酒壶已是空空如也,桌上的饭菜也已减半。
“娘们儿,再添些酒来,菜也没了。”老贺摇了摇空荡荡的酒壶,大声喊道,那妇人空着手进来,对着天佑尴尬地一笑,悄悄拽着老贺的衣服,为难地道:“当家的,你少喝点。”
“怎么?今日多亏我兄弟搭救,又得了虎骨,请他吃顿酒,你还墨迹啥?”老贺不满地嚷嚷起来,那妇人神色一阵慌乱,一次欲言又止,最后一跺脚说道:“你少喝点,大表兄这几日休假,你一直躲着不去见,听说他明日就要走了,你还不去看看他,顺便也让多少再救济咱们一下。”
“嗯,你不说我还忘了。”老贺突然起身,笑道,“天佑兄弟,我带你去见我那大表兄,让他举荐你加入大宗门。”
“好,有劳贺大哥了。”天佑也起身跟老贺往屋外走。
那妇人跟在身后急道:“当家的,你心里记着事儿啊,都快揭不开锅了,好言跟大表兄说说。。”
“知道啦!婆婆妈妈的。”老贺边走边嘀咕了一句,带着天佑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