眇目神尼率着众人一直守在禁地之外,等候郭待封修成武功炼化封印出关。
似有若无的花香随风消逝,天地间曾经显现的异象消失,龙兴寺后院禁地中重又归于平静。转眼又是五日过去,众人渐渐心焦起来,精精儿不住眼向禁地中张望,慕容忠忍不住问道,“神尼,郭公子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眇目神尼沉吟道,“修行之人最忌横生干扰,那提所留功法原本就精深幽眇,且再等等看吧。”
这时,就见禁地中一道人影飘然而出,来在众人跟前,道,“有劳神尼、小王爷、精精儿师妹与众位辛苦为在下护法。”
众人抬眼看时,正是郭待封出关了。
精精儿终于松了一口气,道,“郭公子修习绝世武功,炼化体内封印,初几日时引动天地异象,随后却是足足有五日五夜毫无声息,神尼与我等担心极了,又不敢妄入打扰。不知郭公子是否已经功法大成,炼化掉了封印?”
众人挂念关切之意俱出至诚,郭待封心中感动,忙道,“两部功法艰深玄奥,在下修炼起来难免多费了些时日,倒是叫众位挂心了。”
慕容忠一直不曾说话,只是细细观察,只觉郭待封此番出关,比起半个月前身材更显颀长,神采飘逸流露一派出尘之意,星目华彩闪烁隐然有势不可挡的气象,当即笑道,“慕容忠恭喜郭兄神功大成。”
眇目神尼也是放下心来,拦住众人话头,道,“郭公子修行劳心费力,先请回房略作休息,再与我等一道去见僧伽和尚。”
郭待封点头答应,再次相谢慕容忠和精精儿等众人,转身回房,沐浴更衣已毕,早有小沙弥来请,随又来在僧伽和尚禅房。
眇目神尼和慕容忠、精精儿已经在座,僧伽和尚面色红润,似乎伤势恢复的不错,郭待封重新见过僧伽和尚与众人,落座后便将修习功法炼化封印前后经过大略说了一过。
僧伽和尚毫不客气,道,“郭公子,不妨将修为释放出来,好叫贫僧与神尼一观。“
郭待封自然应允,心念一起,默诵五部心法口诀,体内真气瞬息之间便达到五十倍极限速度运行,凝气境中级大圆满的气息汪洋恣肆一般奔涌而出,身体四周虚空波动,隐约之间似有猛龙咆哮,凶禽唳叫,火蛇吐信,虚影明灭,还有一股淡淡的芬芳。
僧伽和尚笑着问慕容忠与精精儿,道,“你二人修为俱在凝气境巅峰,若是与郭公子一战,可有把握?”
慕容忠神色严肃,郑重道,“郭兄修为气息似乎只是凝气境中级,细细体会之下其体内真气雄浑厚重,无涯无际连绵不绝,徒弟虽然修为境界领先郭兄一个层次,真要放手一搏,最多不过打个平手罢了。”
精精儿也是点头认可。
眇目神尼道,“小王爷所言不虚,郭公子体内毕竟有那提和尚一甲子化液境真气。”言罢,眇目神尼独眼精芒爆射,修为之力骤然散出,磅礴无边的威压排山倒海一般直直撞向郭待封。
郭待封明白眇目神尼想要亲自试一下,他此际修为比起曹溪初见时增长了几何,当即运起全身力量抵抗。
数息之后眇目神尼收了修为之力,独目中闪过一丝错愕,道,“郭公子,你已得到那提六部功法,贫尼适才出手相试,似乎仅只炼化掉一半那提和尚所传真气,这是为何?”
眇目神尼果然慧眼如炬,郭待封不敢隐瞒,道,“在下得了六部功法不假,但是直到今天也只修炼了其中五部,而且只能炼化六成封印,尚有四成无法炼化。”
僧伽和尚惊讶道,“竟有这样的事?”
眇目神尼亦是颇为意外,略一思索后道,“或许要等得到全部功法之后,方能将剩余部分封印彻底炼化。”
郭待封道,“在下亦是如此猜测。”
慕容忠道,“郭兄,还有一部功法为何不曾修炼?”
郭待封苦笑道,“小王爷所问的这一部功法对应的是第五封印,唤作阳阳修罗诀,乃是在下从广州九尾天狐王夫人处寻得,要求男女双修,而且必须男为先天阿罗汉体,女为先天道体,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
郭待封提起王夫人之时,慕容忠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精精儿一眼,精精儿倒是面色如常。
这时,郭待封正说到男女双休之事,慕容忠一时有些尴尬,再看精精儿已是羞红了脸颊。
眇目神尼和僧伽和尚也是一愣,同声道,“这倒奇了,佛门净地,怎会留下如此功法。”言下似是不敢相信。
郭待封痛快利落,直接取出阴阳修罗诀,道,“在下亦是困扰许久,又不曾有前辈高人指点,今日就请大和尚与神尼一观。”
僧伽和尚是与眇目神尼一愣,显然都没有料到郭待封行事如此豪气,两人却是不约而同的摆了摆手,道,“绝世武功外人不便观看,我二人并非不信郭公子所言,只是出乎意料之外,故而有此一问。后者其中另有深意隐藏,郭公子且先炼化其他封印再说。”
郭待封连连点头,又将阴阳修罗诀收了起来。
僧伽和尚便道,“郭公子已经开始炼化四、七两部封印,尚需寻访一、三两部功法论典,今日已是七月初十,在楚州迁延的时间已然不短,贫僧便不再挽留,郭公子便请尽快上路。再过几日贫僧伤势转好,便也要和神尼一道前往凉州。待得集齐全部功法论典,郭公子便可随时通知我等。”
郭待封拱手称谢,道,“在下亦有此意。只是,卢迦逸多和尚分析以为功法论典分藏于八州之地,在下从罗州、桂州、广州、蕲州、楚州一路寻来,果然访得五部功法论典,唯一的例外便是精精儿师妹随神尼身在岭南曹溪,不在八州之列。在下原想着以为前方尚有相州、虢州、延州三地,现在反而困惑迷茫起来,不知大和尚与神尼可有教诲不曾?”
僧伽和尚道,“此事便是你不来问,神尼也要说与你知。”
眇目神尼道,“不错。那提和尚当日布下此局,为策万全起见,受托之人彼此并不知情。因为慕容忠和精精儿早有婚约,贫尼这才与僧伽和尚一道得了那提的委托,幽冥禹步和天香驭花两部功法便成了例外。”
郭待封便道,“如此说来,相州、虢州、延州在下还是要走上一遭了。”
眇目神尼道,“倒也不必,贫尼以为,虢州就不必去了。”
郭待封忙道,“这是为何?”
眇目神尼道,“郭公子,贫尼未出家时便是虢州人氏。此事那提和尚同样知晓,贫尼数月来一直思索此事,思来想去这十有八九是那提和尚布下的一座疑阵,卢迦逸多和尚的分析应该没有问题。”
郭待封大喜,道,“多谢神尼赐教,即是如此,在下便先往相州和延州寻访,若是这两处寻觅不得,再往虢州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