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是不会放过我,当然也未必会放过你。现在你只能做两件事,一件事是被杀,一件事是杀人。你若想要活命,就要调动你的军马,软禁太后,废了太子,囚禁国王,若谁不服,杀!”
四月用他平日里惯用的语气,平静的,温柔的,好像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袁铭轩和他面对面的坐在马车里,他袁明轩怎么会不了解大哥,以大哥的为人,不要说四月公子,就是他的亲弟弟也未必能活着。可是,他如何作得了弑君之事,他从不喜欢荣华富贵,也不曾贪恋权力,他只想做他自己。
“想必你是不会这般的,还有一个办法能救你,你若还活着,那便当我死了!”这是四月公子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便是他的一声叹息。就当是是还了解毒的恩情,从此再也不相欠了,罢了罢了,还是阴沟里翻船了。
果不其然,国王开始大动干戈,先是以大逆不道的罪名关押袁明轩,而后发动全国的捕快,军队斩杀梧桐帮帮众,就连苏安宇没能躲过,被格了城主一职。太子因为是四月的学生,被国王以莫须有的罪名废立,二皇子被立为新太子。不久之后,皇后自缢,太子因为伤心过度而亡,二皇子生母刘瑶瑶妃被立为后。整个朝廷的势力也被重新划分,太后被软禁。
梧桐帮许多帮众被杀,总舵被烧,八个分舵几乎被尽数毁灭。所有的行动转为地下行动。表面上,梧桐帮已经在江湖中消失。十万御林军派出来对付一个梧桐帮,这是皇家要灭了这江湖第一大帮派。四月公子早有预料,所以那日暴雨之时,他并不是为了换衣服而进了内室,写了一封信让管家带往了总舵,并同时发信给八个分舵。虽然是及时作了调整,但时间太匆忙了,还是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马和实力。
据说从梧桐帮所掌管的商社,银号中抄出来的金银珠宝物品器具几乎是一年的税负。这梧桐帮在四月公子的带领下,四年之内迅速崛起,甚至可以称为紫夜国第一富豪,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一点都不假。
死伤无数,家破人亡无数,许多与梧桐帮有牵扯的王公大臣也有被罢免官职,也有锒铛入狱,也有被判死罪。
三个月之后,大殷国攻打紫夜国西南边境,一夜之间三座城池被毁,上万军士全部被斩杀,没有活口。大殷国霍龙将军带着三十万人马不断进犯紫夜国国土,神威将军赵承熙战死,柳家兵一败涂地,就连柳家大帅柳鹏也被生擒。还有能挑起大梁的南安郡王欧阳武因为意外坠马摔断了腿无法出战,剩下的都是七老八十的老一辈,根本无法出战。在二十年前,整个紫夜国除了御林军,最大的三大军队分别是苏家军,莫家军,刘家军,他们个个骁勇,以一敌十。可是目前看来,苏家解散,虽并在柳家麾下,却也军心不齐,莫家在十几年前已经死得死,逃得逃,刘家军疏于管理,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对付一般的敌人还好,大殷的霍龙将军可不是善主,手下将士也是骁勇善战之人,能人辈出,听说还新出了一个军师,频频告捷,简直如虎添翼。
其实紫夜国还有两个人可用,一个是被关押死牢的四王爷袁明轩;还有一个是不知所踪的前雪城城主苏安宇。紫夜国不是没有打仗的将军,但是能挑起元帅的位置,能与大殷国的霍龙将军对阵的也就这么几个。要知道,大殷国的实力一点也不比紫夜国差,要不是因为二十年前联姻,一直休战,怕是早就争个你死我活了。毕竟对于其他的小国而言,大殷国这只老虎才是最大的威胁。
国王震怒,却又无计可施,最后只得放了四王爷袁明轩,并免了袁明轩的罪。毕竟要想翻身挽回面子,只有依靠老四,他虽有心杀了老四,但是他亦知道母后在一日,他是不会动手的,他也是个孝子。
战事一打就是两年,这两年里谁都不曾占了便宜,但紫夜国原先失手的城池已经被夺回。大殷国霍龙提出休战。自此两国修好,国王的四皇子娶了大殷国的明珠郡主,袁明轩返回都城,这一次国王重赏,下诏赐婚联姻,娶风莱国长公主。一切看起来变得无比顺理成章。
站在岸边的少女,一袭蓝衣,肤白如雪,她侧着脸,看着东流的水。远处青山,近处亭台,满山花开,四月芬芳。
“主子,下月初五,四王爷和四皇子同天大婚,国王大赦天下。”黑衣人依然遮着面“要不要动手?”
少女缓缓说道:“不急,先去跟国主告别!”
大殷国国富民强,兵强马壮。少女给国主行礼,国主大笑。他已是壮年,这几年有她出谋划策,国家的管理变得越来越井井有条。他这个国主几次受恩于她,忘年之交,也就如此。
“这是要离开?”国主静静的看着,其实眼前这个女孩儿就像他的女儿一般。这两年她在这里,作为国主,给了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棋盘早就布好,棋走了一半,没有不继续的道理”少女微笑“陛下待四月如女儿一般,四月感恩于心。四大护法会继续留在大殷国帮陛下分忧。我梧桐帮收入的三分之一仍然会按时送达国库,感谢国主这两年劳民伤财之恩,所有受伤和战死的将士都会由梧桐帮照料,国主大可放心,霍将军那,四月就不再辞行!”
国主轻声叹息:“此去艰险,万不可掉以轻心。若有性命之忧,我大殷国定然全力救助!”
话不在多,点到就好。四月要做的事情,谁都不清楚到底是怎样的,她的这盘棋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从这一刻起,或许真正的杀戮刚刚开始。四月换上一身白衣,带着贴身的侍女一人骑马奔走,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能她自己亲自出马,别人,谁也替代不了。
回想起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她有些难过,但这丝丝的情感很快归于平静,她目光温和,像小溪,涓涓流水,不经意的波澜,惹无数对视的男子心中狂风暴雨。她生得美丽,黑丝轻拂,一笑倾城。她纤纤素手,惹人怜爱。她一身白衣,犹如仙子,她不亢不卑,令人敬佩,她快意恩仇,让人难忘。她是传说中的四月公子,她的梧桐帮依然声势浩大,立根于大殷国内,周围五国均有势力。如果说国王统领一个国家,那四月公子统领的是更为广大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