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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四姑娘

冬日里的太阳比以往都要早一些消失了,山中本来就冷,在黑夜下,越发觉得冷飕飕的。

灏宇望着远处那“四不像“消失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自言自语道,“着了你这个畜生的道儿,抓到你非把你剥了皮,好好卖一个好价钱“。一面又想着爷爷奶奶担心,想想也罢了,赶忙找回家的路。

刚要抬脚往回走,这“四不像“却像是知道他想要做什么的样子,居然也从隐蔽中出来了。黑夜里它身上的光芒越发觉得耀眼。灏宇一看这畜生,就来了气,也管不着回家的路了,扯开腿就朝着它奔了过去。“畜生站住,看小爷我扒了你的皮!“他本就在山中长大,每天都穿梭在这坑坑洼洼的山林里,早已就习惯了。此刻竟如履平地一般。转眼间,眼看着就要扑倒那“四不像“了,只瞧着那畜生居然轻盈地一蹬腿,撒欢着就嗖的一声,逃出了灏宇好几个身位。“丫的,你是在玩弄我的感情的么?“灏宇是有好气又好笑,原来这畜生似乎竟通宵人性,故意逗着他在玩。“四不像“转头看着灏宇,远远地好像在嘲笑他一般。灏宇揉了揉眼睛,怕是自己看错了吧?这山林里可从未见到如此成精的畜生啊。怕是遇到哪路妖怪了。这次,灏宇也就不敢继续追了。他收了收脚,喘了口气,回头看看,却发现早已不见了回去路的踪影。抬头望望月亮,怕是已是子时时分了。这山中多出没野兽,偶尔能听到一声两声的狼的嚎叫声。灏宇打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爷爷奶奶从小就百般嘱咐他,这山里晚上多有野兽出没,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千万要记得提早回家。晚上的野兽可不是闹着玩的。虽说小时候还未长大,爷爷也老拿些山中野兽吃小孩的故事吓唬自己,可看着他们每次在自己出门的时候的百般嘱托,怕是真的了。此刻夜里伸手不见五指,风偶尔带起些树枝树叶的声音,“刺啦刺啦“的也怪吓人的。

想回去,可已经找不着路了。看看远处,也却见不到尽头,不知道前面通向哪里。爷爷奶奶这时候一定着急死了吧。灏宇越想越后悔,当初就不该跟着这畜生,没头没脑地跑了这么多路程。现在它一个人把自己仍在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本来若是一人一兽,好歹要死也能做个伴,被狼围了还能找个互相照应的,现在一个人,饶是没出找个温暖了。他一个人蹑手蹑脚地在地上走着,生怕一不小心发出点什么响声,引来了那晚上出没的野兽。走着走着,突然,脑袋硬生生地撞上一个大树的树杈子,痛的钻心,刚想大声叫出来,转念一想,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是根针掉在地上,也都听得到了。只能咬咬牙,强忍着痛,眼泪都憋出来了。用手揉了揉额头,黏糊糊地,本以为是沾染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拿到鼻子前一闻,原来是额头撞出血来了。“这什么都不像的畜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小爷我今天若是成了这山中野兽的口腹之事,做鬼也会找到你的。“灏宇心中早已骂了这丑陋的“四不像“千遍万遍了。只听得树上“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灏宇这一头撞,倒是没有撼动这大树,只是把这原来挂在树上的蝙蝠都惊动了。这树上呼啦啦地一阵,一下子就变得光秃秃的了,这些蝙蝠就像树叶一般,挂满了这颗大树。成群的蝙蝠扇着翅膀,呼啦啦地从灏宇耳边飞过,那翅膀像是两扇铁一般的铁扇,啪啪啪地打在他脸上,像被扇了好几个嘴巴子一样的疼。本能地反应,让灏宇再也忍不住了,寂静的山林里,突然就是一声惨烈的“啊……啊……“,这声啊在山林里不停地回旋者,像是把平静河水点亮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朝外面扩散出去。四周一下像是被点燃了,只听得越来越多的脚步声,似乎狼群的嚎叫声也越发清亮了。灏宇知道,自己这下处境更危险了,本想安静地熬过这一晚上,等明早好慢慢地找到回家的路,这下子,完全把那些安静地等待着猎物的野兽给惊动了。远处山林里,一对对绿色的眼睛,随着嚎叫声的互相呼应,越来越多,越来越密。远远望去,就像一个个等着撕碎猎物的魔鬼一般。

灏宇只能听到自己无法停下来的心脏声,“砰砰砰“,他想尽力地遏制住这烦躁的心跳声,可是不管怎么让自己平静,都毫无效果。远处的声音似乎越来越模糊,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不停地提醒着他,为现在越来越近了。人在危险的时候,似乎对周围的敏感也越来越强大,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感觉到自己的毛孔都在不停地长大,皮肤上一层一层地激起疙瘩,不是因为晚上的冷风,而是能够感受到的,那即将席卷而来的危险。潜意识里他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活着回去,一定要回去见到爷爷奶奶,一定不能死。他摸索着找周围的东西,想要拿起一个让他安心的道具,即使是鸡蛋碰石头,也必须一试。夜晚的冷风还在不停的呼啸,莎莎的像是在吹响捕猎的号角。远处那一对对的绿色的寒冷的光,快速地移动着,尽然有序。最近的那头狼,已然在了灏宇的视野里。灏宇抓起摸索到的那根好像是枯树的杆子,拼尽全力往前跑着。额头上的血虽然已经干了,但是脸上那一道道被蝙蝠所拍打而出的伤口,在风中一次又一次地被撕咬着。也顾不得疼了,心里只想着要活下去。想要活下去的本能,让他比平常跑的快了不少,可是始终比不过那四条腿的狼群。那绿色的寒冷的眼眸中,只有眼前这个美味可口的猎物。一晚上的寒冷和头上脸上的伤口,让本就瘦弱的灏宇早已精辟历经,若不是刚才靠着求生的本能,可能他早就落入了这群对他虎视眈眈的狼群的口舌之中了。可是终究是以卵击石,马上他就被倾巢而出的狼群们围住了。他被期中一头狼狠狠地扑倒在地,身上有多处了一道好大好大口子。鼻子边闻到那狼从嘴里所散发出来的腥臭之味。灏宇赶紧抽出手里的枯木棍子,使出所有的力气就朝着那狼头上一棍子。狼本以为已经胜券在握,毫无防备之下,竟被这一棍子打在了要害之处,顿时从他身上逃离开来了。它狠狠地瞪着灏宇,狰狞地朝他嘶吼着,嘴里喷出那腥臭之气。灏宇此刻也顾不得太多了,看到自己一棍子过去,居然给了那头狼一个下马威,只能虚张声势地不停地挥舞着手里的库木棍。群狼也都跃跃欲试,可是可能是看到刚才同伴被一棍子打伤了,也都只是朝着他嘶吼着,却不敢再近半步。

灏宇知道一直这样肯定也不是个办法。“即使我能一直挥舞着这棍子,也不可能震慑地了他们一晚上,更何况,现在我已经体力都快到了尽头了,也再没法撑下去了。“正想着,只听到一声巨吼,从头顶之上,一头比眼前那些狼群里的狼大了不止一倍的白狼正跃过他的头顶,等反应回来的时候,已经被普凡在地了。灏宇倒在地上,回头看那头已经大的恐怖的头狼,只见的它全身的毛雪白如雪,爪子锋利地像冰刃一般,两只巨大的眼睛透出一股寒意,多看一眼都觉得,寒冷彻骨。这时候,群狼似乎看到猎物已经被首领制服,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低吟声,似乎在称颂眼前这个伟大的领袖一样。他们慢慢地朝灏宇靠拢过来,一些急不可耐的狼已经用牙齿咬住了他的四肢。只觉得一阵被碾压的疼刺骨而来,或许骨头已经被那些狼锋利的牙齿咬住了,顷刻间血已经染了一地,身上的衣服,地上的泥土,都已经被染红了。想到自己居然会一个人死在了这杳无人烟的地方,或许死了以后,别人连自己死在哪里都不知道,越想越觉得心如死灰,转而眼里浮现起爷爷奶奶对自己的疼爱,更是心痛不已。可是也无法改变眼前的事实。灏宇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原来挣扎的双腿和双脚,也停止了挣扎,一道道泪划过面颊,安静地接受这个自己怎么也不想接受的事实。

就在他放弃的那刻,突然间,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疼痛感居然不见了,只觉得黑暗的夜里,突然在闪耀着白光,自己闭眼的时候,也能够感受到那一阵一阵的温暖。自己的左脚好像在被什么舔着,痒痒的,却又好舒服。他以为自己已经到了阴间地狱,因为只有死后,才不会感受到自己刚才所经受的痛苦。可一想又不对,阴间地狱怎么会如此温暖呢?他缓缓地张开眼睛,只见眼前白光异彩,说不尽的温暖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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