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那边有人,快射死他…
那儿也有一个,放箭…
临那些小船越近,席阳扬他们听道的喊杀声、闷哼声也越清晰。
席哥,现在怎么办?雷明登小声问。
席阳扬眉头紧锁,握拳轻敲额头,现在,他心中有一个重要的决定,准备向那些小船其中一只驶去。因为,他发现那只小船发出的火箭信息,正与他师傅以前教他用箭传递信息的方式暗合,三二二三一的发箭方式向他说明,那艘船上的人是自己人。虽然,他目前还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但,总感觉他们是不想船上的任何人活着。
难道师傅来了,他为什么要灭掉一船人呢?他想不明白,也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又细细思量了一阵子,他眼睛一亮,忙告诉雷明登与夜魑两人要如何如何。
“报,发现了一块木板,上面好像躺着死人。”
“把人捞上来,看是不是装死。”
“喏!”
木板上躺着的那人就是百里桃夭,她被一个水手捞起来,放在一位全身铠甲的人面前,这人有些奇怪,那些铠甲又肥又大,将他整个人包得像棕子一样,像是临时拼凑的东西,还好能看见半张脸,脸骨饱满,只是下颌己有白胡子,看起来应该是位老者。
他看了看百里桃夭,忙向刚刚那位水手说道,“继续监视,惹发现有人,杀无赦!”
喏!
那张木板在水中打着漩,一直移动到船尾,从水中冒出一个黑影,勾在船舷上,低声说,“春蚕至死丝方尽。”
船上的老者闻言一惊,目光寻向船尾,“蜡蚷成灰泪始干。”
“师傅。”船尾的人跃上船里。
老者笑道,“好小笑,可算见着你了,噫,他们呢?”
船尾冒了几个水泡儿,从水里浮出三个黑影,正是雷明登、夜魑与步风简。
他们见老者正是席阳扬的师傅东方鸿,便忙向他问礼。
东方鸿忙道,“大家不必多礼,此处非说话之地,你们快去舱里躺下,用东西盖起来,一会儿撤退的时候,我好掩护。”
说是小船,只是相对于刚刚被火烧的那艘大船来说。现在,席阳扬几人躺在这艘船里,并用蒲草将身上摭了个严实,并不觉得拥挤。
听着海面上的惨叫声越来越少,透过蒲草的光也渐渐变弱,席阳扬知道,他们是要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几声锣鸣后,船上响起‘集合,收队’四个字,从他的从耳边传来,直到从右耳边消失,他们的船也开始行动,船浆在水面划出哗哗的声音,这声音由近及远串成了串,让席阳扬感觉他们的船应该排在这支队伍的最后面。
“喂,后面的都跟上,别掉队。”有人这样吼着。
“喏…”东方鸿远远的应道。
之后,嘈杂的人声渐渐的远了,划水的声音也变得零星,东方鸿才说道,“安全了,大家都起来吧。”
百里桃夭最先起来,她惊慌的左右看了一圈,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的书桌没了,灯光也没了,还有那张小却仍舒适的木床也没见了,望天,天上是星星,望地,地上是一片汪洋,右边坐着三个男孩子,前面又是个老者。对于那三个男孩子她只瞄一眼,用脚指头就能想出来他们是谁了,可是眼前这位老人,貌似也很熟悉啊,“是东方前辈?”她不太确定的问道。
哈哈,东方姑娘也醒来啦,东方鸿笑看着她。
听见这笑声,百里桃夭就知道是他无疑了,“这是哪儿啊?那些坏人呢?”
“我们己进入黎国的海域,那些坏人己被赶跑啰。”
“哇,那太好了,我可以继续睡觉啦。”话罢,百里桃夭又倒在软软的蒲草上。
当百里桃夭说话时,席阳扬几人是默默闭嘴没说话,现在见她要回归梦乡,他们便打算将今天的事情问个清楚。
虽说见到师傅亲自来救他们,席阳扬的心里是一万个高兴,可也正因为他亲自出马,让他觉得这次事件的严重性,也想确定心中的推测,“他们是为杀我们四个而来?”
“嗯。”东方鸿点点头。
“为了我们四人,居然搞这么大排场?”如他所料后,他的心情也沉重起来,毕竟,船上那些人都是因他们而冤死,自己却无能为力。
“因为他们本就是心狠手辣的人,做任何事情都要求百分之百的成功。”
东方鸿的话让大家一惊,雷明登好奇道,“他们是谁?”
“洛国的天尺组织,平常干些海盗勾当,更是接受悬赏命令的拥兵团。”
“我们被悬赏了?”雷明登继续问。
“嗯,你们四个都在他们所接的悬榜上,而且价格不菲。”
“他奶奶的,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出国,就被人悬赏,要是被我知道是谁悬赏的,让我逮着非得扒了他一层皮不可。”雷明登抱怨道。
东方鸿皱了皱眉,“至于是谁发出的悬赏令,目前,我也不知道,想想你们在莱国可以得罪过什么人?”
他的话又让大家将莱国的一些事情大概回想了一下,“在莱国,我们没有得罪谁吧,除了席哥亲了莱国公主香奈儿…”
咳咳…席阳扬忙打断他的话,接着说,“这次在莱国,我与那个洛国王子有些纠葛。”
对于雷明登的话,东方鸿略过,只思考席阳扬的话来,“据说丰田浜谷那小子手段狠辣,又喜欢记忆,与这次行动的人风格颇有几分相似。”
“狠辣又怎样,咱们才不怕他呢,如果真是他悬赏这次刺杀行动的话,不还是被我们逃出来了吗?等回国后,就把我们还活得好好的消息传出去,让那个什么百分百成功的组织名誉扫地,看以后谁还会找他们那个破组织,哈哈。”
雷明登说这些话是想拿来当作今晚的事情出气,谁知刚笑到一半就僵在脸上,主要是他发现大家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自己没有心情再笑下去。
“不好,有埋伏。”席阳扬一声沉喝。
他们的船立即在原地打起转来,水下一个偌大的漩涡,随时都会将他们吞没。
“哼,谁说我们天尺团办事不会百分百成功,你们将为你们的无知付出生代价。”
那声音尖锐刺耳,如厉鬼狂吼,又如弃妇悲泣,给原本平静的海面增添了几分危险气息,大家也变得谨慎起来。
百里桃夭这时也己醒来,或者她根本就没有睡,看着大家全神戒备的样子,她亦观察着水面的动静。
天很黑,但是又没有水面黑,在水面与天色的交界处,一个更黑的影子往席阳扬他们船游去,速度很快,像一条剑鱼。
“没想到他们竟然埋伏两重杀机,看来今天大家要拼一拼啦。”看着危险临近,东方鸿有些焦虑的说。
大家都深吸了口气,没说话,都知道他话里的重量。
“哼,既然想找死,我就渡他们一把。”夜魑冷冷的说了一句,将身子一抖,但见无数只指甲大小的东西放入海里,一会儿功夫,水里传来数声闷吼,感觉水面更黑了些。
噫,水蚕蛊?居然有蛊界高手啊,感觉是遇到了老朋友呢,黑夜里,一个男子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随后,离夜魑百米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也不知道那人做了什么,就看见一张红色的大网向他们捕了过来。
夜魑却识得那东西的厉害,是血线虫,快用火烧它。
那是一种肉眼看不见的虫子,只要触及皮肤,它们就会钻进人的体肉,聚集到人的心脏处燃烧自己。别看它们微小,就以为没什么威力,它们群体而出,如果能看见它们血红的颜色,就不会少于十万只,而现在那么大一张网,得有多少,他不敢想像。
步风简虽然只会烧符,可也不能小瞧,那张张符火不但能烧鬼,有时候烧起人来也很疼。现在,一张张的烧肯定无法抵御住那张网,所以,他准备了一大把点烧后,再往那张血网上扔去,刚碰上那些红色东西,它们就像过火的头发丝,迅速缩小至最后灰飞烟灭。
哼,负偶顽抗的家伙,螟虫出击,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夜空里突然亮起一团萤火之光,错着这光,夜魑看清了男子的脸,如纸一样苍白,只有眼神的清亮让人觉得他还法活着。
他是虫师?夜魑心中猜测,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将那些飞来的螟虫解决掉,作为蛊师,他是喜欢这些虫子的,所以,他将身上的神木鼎拿了出来,打开盖子,那些虫子像飞蛾一般扑了进去。
找死,竟敢收我的虫子,大家一起上,宰了他们,男子怒了,他和他身后的那些人都怒了。
一道半月刀气竟夹有风雷之声,说明这个刀客的修为至少到了与席阳扬对抗的境界,他不知道对方还有多少这样的高手,为今之计,最好是速战速决,他决定对敌人定点击杀,震破那道刀气后,他渡一苇蒲叶,向刚刚所见的那团人冲了过去,剑气先行,在前方击起数声惊雷,应该是与敌人劲气碰撞所发出。
席哥小心,待我乃助你,雷明登也是一枚蒲叶渡海面。
夜魑、百里桃夭、步风简也跟了过去,东方鸿与那水手则乘着船,因为,他们就这一条船,不容有什么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