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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周五放学,方以沫坐在公园长椅上独自释怀着小女生的忧伤。“让开!”袁相濡洪亮地一嗓子着实吓了方以沫一跳。为什么男主角袁相濡这么理直气壮?哦,因为平时这个时候的这把长椅是“专属”袁相濡的。

五年前的冬天,星期五下午放学,袁相濡和她的女友分手了,女友走了,头也不回。袁相濡在这条长椅上等到天黑,他怀着一点点侥幸心理,期许小莉能转身回到他面前,对他说我不管,我们远走高飞,永远在一起。小莉——袁相濡的前女友。

袁相濡的父母都是遭人羡慕的阔气佬儿,养尊处优惯了的他们,始终看不上小莉这个农村丫头,硬是以“学业为重”的借口逼迫袁相濡和小莉划清界限。袁相濡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却不是嚣张跋扈的那种,相反,他颇有些温文尔雅的阳光和大气。或许袁相濡知道该以学业为重,毕竟他的未来是要去国外深造的;又或许是他拗不过父母,如果他不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中上等的大学,父母便不同意让他继续上学。谈恋爱——无疑是会让他分心,说不好学习成绩也会滑下来。

天下间的父母都是有私心的。而袁相濡父母的小私心就是把儿子留在身边,并且尽可能早地让儿子继承公司副董事的职务,也好让自己提前歇一歇。

周五放学,袁相濡早早地等在校门口。周五,那是最后的期限了,小莉毫不知情,一看到袁相濡就高兴地扑过去,欢欢喜喜地牵起他的手,一路上蹦蹦跳跳。两人一如往日走着,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依旧是热闹非凡的街,但此时两人的心却静如死水。

远处,正是鑫湖公园,小莉看向那儿,那是他们第一次邂逅的地方,或许是心底里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小莉不由自主地拉着袁相濡走了过去,两人径直走到长椅边,许是累了,小莉把袁相濡推坐在长椅上,而自己则依偎在袁相濡怀里。看着怀里娇小可爱的她,袁相濡终是不忍,良久,他说出来了。小莉听了,只呆呆地望着天,小声地问:“叔叔阿姨还是反对,是吗?”

袁相濡愣愣的,或许是没想到小莉会如此平静,淡淡依了声:“嗯。”小莉憋了许久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执拗着从袁相濡的怀里挣脱开,虽然没有哭声,但是眼泪已哗啦啦地止不住,她像是拼尽了力气,平复着心里的波澜,毅然决然说道:“那么,再见!”小莉伤心欲绝,袁相濡也跟着沉默着,两人一连几日在尴尬与无言中郁郁寡欢,或许是不想再触景伤情,不久,小莉转学了。

听到小莉转学的消息,袁相濡差点儿没把家里闹翻,房间里的陈设物,但凡能摔打的,都一股脑地掷在地上,台灯碎成几块,由极细的电线牵连着;电脑歪躺在地上,不卑不亢地响着重新启动的声音……他的卧室里断断续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保姆头一次见他这样,吓得不敢靠近。

是的,他后悔了,他后悔不该听父母的,至少这一次不该。他突然觉得,他是那么地在乎小莉,却又那么地无可奈何。从那以后,袁相濡由一个温柔暖男变成嚣张、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只是不变的分手后的他,始终是一个人;只是不变的每个星期五,袁相濡在放学后路过长椅时,总是坐上良久,消遣时光,悼念着失败者的初恋故事。

今天,偏偏不巧,方以沫的男朋友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和她提出了分手,本来心情就不好,被袁相濡这么一吼,方以沫的小情绪彻底爆发了。“你吼什么吼?公园是你家开的啊?先来后到懂不懂?想坐,你去排队!粗——野——男!”若是平时,方以沫恐怕真的会让开,但是眼前的人令她觉得很熟悉,令她莫名地想冲他发泄,甚至眼前的人的声音像极了“他”——前男友!

“你!”袁相濡自恃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以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一时气急,说不出话来。

“你走开!”方以沫涨红了脸叫道。

“干吗是我走开?告诉你,整个公园里的东西都是我家的,应该是你走开,请你现在就离开我的椅子!”

没错。A城的这座公园是私营的,袁家的家产可以说是富甲一方。公园的位置之前是个私营的孤儿院,袁相濡的父亲袁嘉胜曾慕名前来进行捐助,孤儿院的生活条件极差,墙上的裂痕,残缺的门窗,因是冬天,门窗上塞满了各色塑料袋用来抵御风寒。仅仅一墙之隔,却与外界有着天壤之别,袁嘉胜心生怜悯,在别处赶工新建了所条件较好的孤儿院。本来袁相濡的父亲袁嘉胜是想在公园的位置建栋图书馆大楼,说是图书馆,其实就是儿子以后结婚的小型新居别墅,楼上住人,楼下“住”书。因为临近学校,附近又是商业街,出门方便,地理位置好,加之图书馆准备用一种特殊玻璃,这种玻璃隔音好,丝毫不担心周边嘈杂问题,总之就是——好!

孤儿院的孩子们在四月份搬去了新家。这座空洞洞的老旧的孤儿院开始了拆房重建,施工第二天,神奇的事发生了,挖掘机挖着挖着,地表竟渗出一滩水,开挖掘机的小伙子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那水便从地下喷涌出来,不一会儿水越来越多,包工头当即让工人们停止工作,随即打电话给袁嘉胜描绘了施工现场的情况,问要不要继续施工,袁嘉胜接到电话便急忙赶来施工现场。专业人士勘察了半天,确定为地下水,纯净度良好,对身体无害。看着那一股一股的水注袁嘉胜突然心血来潮,让施工方在此地建个喷泉,后来A城的镇长知道了这件事,镇长和袁老板几次商议过后,袁老板才同意把这块地改建成艺术公园——鑫湖公园。

袁相濡改变了性格,仗着有一位富豪父亲,无论在哪里都一向霸道,袁相濡就读于A城的重点高中——芳园高中,碍于他的身份,所有同学都对他毕恭毕敬。只是方以沫不知道这些,方以沫是芳园高中高一的新生,刚来到学校不到一周,又没有认识的学哥学姐,自然没人给她传播八卦。

“你的公园,我看你真是厚颜无耻!”方以沫激动的面颊滚烫,两行热泪簌簌地流淌。恋爱中的女孩都是做作的,虽然已经失恋,依旧难改旧习,方以沫一下子站起来,本想学着电影里演的女主角那样,潇洒地掩面跑开,却不料转身一头撞在了长椅旁边的树上,撞得她眼冒金星,跌走了两步,腿一软,坐了下去。

“哼,活该!”袁相濡刻意擦了擦椅子,一屁股坐到长椅上,翘起二郎腿,鄙夷地撇了眼方以沫。方以沫头晕眼花,从地上缓缓爬起来打了个出租车,司机一脚油门渐渐驶离了袁相濡的视线。

袁相濡望着出租车驶去的方向呆呆地坐了半晌,感到莫名的心烦意乱,拍拍屁股拿起电话叫了司机,不多时便坐着私家车回了家。

吃了晚饭,袁相濡躺在席梦思软床上,辗转难眠,脑海里总是有意无意地浮现出方以沫那张挂着泪痕的红扑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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