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的时候向晴觉得脖子上戴着项链特别难受,勒得慌,但她又不敢取下来,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哪都不放心,只能随身戴着。真是后悔晚上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坚定的拒绝,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收礼物也是她的职责之一吧,只要让金主高兴。不过向晴没有傻到以为这些东西就是自己的了,对于她来说,这都是种道具吧,在她和许嘉树这段关系中扮演着一种尴尬的却必不可少的道具。先暂存在她这里吧,早晚都是要还回去的。
之后的半个月许嘉树一次也没有找过向晴,只是偶尔给她发个短信叮嘱她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什么的。马上要考试了,向晴也进入了备考阶段,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她有了更多的时间用来复习,还有了个伴儿,顾宁。平安夜之后,顾宁有好几天没有找她,但几天后又像没事人一样跟她一起上课、吃饭、自习。他们在自习室占了两个座,每天下午吃完饭六点半开始自习,学到九点半。下了自习,顾宁就会骑着自行车带向晴去校外的小吃街吃宵夜。
这天吃完宵夜,顾宁又骑车送向晴回来,一进宿舍,张芳就跟同寝的李静说,“静静啊,你说有的人怎么那么厉害呢,既能坐在宝马里哭,又能坐在自行车上笑。”“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坐在宝马里哭啊,人家说不定心里多得意多高兴呢!”向晴忍了忍,装作没听见,只要不直接说到她脸上,她都不愿意再跟她们起冲突。见她不说话,张芳接着说,“唉,傍个款儿也能傍的这么小清新,也真是没谁了。”李静笑笑,“嫉妒啦,谁让你没长张倾国倾城的脸呢?”向晴深吸一口气,拿着脸盆去水房洗漱,回来的时候再推宿舍门已经推不开了。她无奈开始敲门,但是没人应,“开门,开门啊!”向晴开始用力的拍打宿舍的门,隔壁的同学都出来看热闹,她们指着向晴窃窃私语。向晴气急了,拿脚狠踹了一下。门开了,张芳和李静站在门口,拦住她,气势汹汹的朝她喊,“天天这么晚回来谁知道都去哪了,你不休息还不让别人休息吗?”向晴双手端着脸盆,手攥的紧紧的,“我去哪不用告诉你,而且我每天回来的时候你们不也没休息吗?”张芳冷笑一声,“你不告诉我们我们也知道,要么去陪老男人要么就是跟系草在一起呗。大家说这个顾宁也奇怪啊,大款的二奶也要,不知道是不是你从老男人那里拿钱贴补他了啊,看不出来还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向晴猛地把盆摔倒地上,吓得张芳和李静后退一步,“你怎么说我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不许你这么侮辱顾宁,我要你现在当着大家的面马上收回你的话!”张芳把她的脸盆踢到一边,毫不示弱,“怎么,难道我还冤枉你了吗?你以为你天天还穿着旧衣服大家就以为你是清白的了,你怎么不把脖子里的钻石项链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啊?”“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也没有资格指责我,更没有资格侮辱顾宁,他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张芳向周围围观的同学招招手,“大家来看啊,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情还不想让别人说,现在当个小三都这么嚣张吗?顾宁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是你们俩天天混在一起是大家都看到了的,你别跟我说什么纯洁的友谊,呸,谁信啊!”李静也在跟着附和,“就是,不就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吗,装清纯装得够像的啊,能把系草都迷得神魂颠倒的。谁知道你在有钱人面前是怎么发骚的呢?”张芳笑着对李静说,“咱们当然看不见了,谁让咱没钱呢,不过我说你天天装得跟个圣女似得,累不累啊?还住什么宿舍啊,你现在想住什么金武银屋没有啊!”“就是,还跟我们住什么啊,你不嫌挤,我们还嫌脏呢!”
向晴气得浑身发抖,周围的同学有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有的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但是就是没有人出来说句话。以前的向晴或许还可以据理力争的跟她们证明自己的清白,或者是不理会她们的风言风语,可是现在她早就没有了那样的底气。她们说的确实也是她们看到的,或许很早很早以前,她们就看她不顺眼了。不论是自立自强的向晴还是攀龙附凤的向晴,始终都跟她们不是一类人。她再也不想和她们住在一起了,不是道不同而不相为谋,而是跟天天和鄙视自己私底下不停辱骂自己的人住在一起,实在是件太折磨人的事情。向晴不再说话,她倔强的不肯低头,也不掉眼泪。她静静的看了张芳和李静一眼,拨开她们,冲进屋子,拿起自己的手机和包,“你们不就是想撵我走吗?好,我走,但是我也要告诉你们所有人,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随便指责别人。还有,你们想怎么说我我无所谓,随便你们。但是如果再让我听到有人像今天这样说顾宁,我不会再善罢甘休,一定会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走出宿舍楼,向晴就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边哭边茫然的走在校园里。偌大的城市,她现在能去哪儿呢?去妈妈那里,这么晚,自己这个样子肯定会让她担心,说不定还会另她起疑,节外生枝。顾宁?自己已经连累的他也成了那些人鄙视的对象和口中的谈资,看来以后自己要和他保持距离了,现在这样更不能去找他。那就去校外找个宾馆吧,向晴翻翻包,发现里面只有零钱包,因为这些天没有出过校门,钱包放在宿舍柜子里了。她不想再回去,也不能再回去。原来,在这个城市里,走投无路、狼狈不堪的时候能找的只有许嘉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