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太子毫无新意地笑着,依旧是他那一直以来习惯露出的笑容,初看还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看久了之后便会觉得很不舒服。
他的那种笑容之中带着一种像是看透了对方的笑意在里面,让的被注视的人会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就像是在被一只狡猾的毒蛇或者蝎子注视着一般,极其的令人不舒服。
纸鸢一时间就明白了眼前这个男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绝对是一条毒蛇,根本不会在乎他人的死活,甚至连自己的父亲的死活,他都很有可能不管不顾,想到这里,纸鸢心中顿时就有了一个打算,她单手持着匕首与王思达对峙着,而后纸鸢开始缓缓的倒退,最后在王思达仅仅改变了一瞬间的眼神之中,纸鸢来到了当今的新月国皇帝王政的身旁。
“想必你对自己的父亲因该会上一点心吧?我若是将他的脑袋给割下来,不知道你这狼子野心的家伙会不会有一瞬间的心疼和不忍?”,纸鸢遥遥地冲着新月太子王思达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匕首,而后她毫不犹豫地一刀就插在了新月皇帝的一侧肩膀之上。
鲜血喷涌,而后四溅在了纸鸢的脸上和黄金的龙椅之上,之后纸鸢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开始直直的盯着下方那个年轻男子的眼睛,像是要从他的目光之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畏惧和害怕,然而纸鸢主动要失望了。
只见得台下的新月太子,面对自己的父亲肩上中了一刀,却连面色都未曾改变丝毫,连脸上的肌肉都未曾发生一丝一毫的抽动,真的就像是一个绝情绝性的野兽一般。
纸鸢不信邪,而后又再一次的往新月国皇帝的另一边的肩膀之上插了一刀,在这个过程当中,王思达始终就像是一个冷漠的过客和看客一般,既不怒形于色,也不拍手称庆,完全不见他有任何的表情和情感。
纸鸢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手下的那个已经血流如注的男人,她可并没有听说过新月国的皇帝斗气修为有多么的高深莫测,多半也只是才刚刚起步而已,这样的斗气修炼者,在身体素质和造血功能方面,也只不过比一般人强上那么一些罢了,如果这样一直被纸鸢捅刀子,早晚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的。
纸鸢依旧不信邪地继续一刀又一刀地捅新月皇帝的肉体,她的每一刀都避开了要害,每一刀都是扎在了不会直接令得本人死掉的位置。
下面的王思达依旧冷漠如初,真的就像是一台不到任何感情的战争机器一般,他完全就是将这样的一场折磨当作了一场较为血腥的话剧罢了,丝毫没有放在眼中。
纸鸢终于放弃了,她知道了眼前这个男子的性格,真的就如同毒蛇和蝎子一般歹毒、阴暗,连自己血浓于水的父亲生死都置之不理,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因为其他人的死,而改变一丝一毫的打算呢?
“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用狼子野心来形容你恐怕都显得苍白无力了,我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你会对自己的父亲的死活都毫无反应,做人做到了你这样的一个地步,也算是不容易了……”,纸鸢淡漠的开口,言里言外,都充满了一种鄙弃和厌恶,她真的觉得这种人可怕与可恨。
没想到王思达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你觉得自己算无遗策,你觉得自己可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那你知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在你身旁的那个男子,就真的是我的父亲吗?你可以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我似曾相识的宫女混进皇宫之中来,我父皇为何就没有可能找一个体型相似、面容模糊的人来作为替身呢?”。
新月太子的声音缓缓的在这个空旷的宴会大厅之中传递开来,显得格外的深邃和幽深,纸鸢一瞬间就后背发凉,开始冒出了一丝又一丝的冷汗,难道真的如同王思达所言,自己眼前的这个男子,真的只是一个替身吗?那么台下的那些同样晕倒过去的官员也同样有可能是替身吗?
纸鸢不信邪,低下头来仔细的打量着那个昏迷了过去的男人,纸鸢左看右看,始终没有看出什么端倪,而后她伸手开始触摸上了眼前这个新月皇帝的脸庞,一阵奇怪的感触令得纸鸢皱了皱眉头,而后她用撕扯了一下,竟然真的就将那一张面皮给撕了下来,纸鸢一瞬间心中就涌起了无尽的惶恐,她有些慌乱地扔下了手里的那张人皮。
纸鸢低头打量着那个去除了伪装的男子,单论容貌而言,这个男子长得极为的普通,五官都显得很不起眼,很模糊,这样的一种面目和纸鸢的真荣有一种相似的特质,那就是很容易地就能够通过化妆和微整,就将拥有这样一种面目的人变成另外的一个人。
真是天衣无缝的计划,纸鸢后背冷汗淋漓,自己既然想得到用替身这样的方法进入皇宫,而这皇宫之中的人又如何会没有可能想到用这样的一种方法来混淆视听,吸引一些刺客来进行刺杀,而后将他们一网打尽,彻底的杜绝后患,以儆效尤。
王思达嘴角带笑的看着纸鸢,而后开口道,“强中自有强中手,你一介刺客之流能够想到的点子,我偌大的新月国就没人能够想到?况且最近本来就是多事之秋,即便我父皇再好色与大意,都会意识到自己最近可能会有危险,不过有一点你不必怀疑,在场的人之中,除了我坐在龙椅之上的那个家伙是我父亲的替身之外,其他的被你弄晕过去的官员们,那可就是真的本人了……”。
新月太子不顾纸鸢变得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依旧自顾自的开口道,“本来我还以为你只是想要将其中几个人给弄倒而已,倒是没有想到你一介女流,竟然能够有这么大的魄力,直接一口气就将所有人都给一网打尽了,若不是我早先就将父皇给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恐怕今天还真就被你给得逞了,如此高超的智谋,你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了……”。
纸鸢紧紧的咬着自己发白的嘴唇,有内心已经有些慌乱了,不过随着她深吸了几口气,整个人又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她这一生之中无依无靠,她最亲的亲人亲自将自己给卖了出去,从此之后她除了不断的寻找那个男人的足迹以外,在也想不到自己还能干什么,还能够有什么活着的意义。
这一次,她用计潜入到了皇宫之中,并且艰难的取得了参加这一次宴会的资格,她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那个男人吗?至于生死,死亡那种东西,她早就经历过了,有还能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她唯一害怕的其实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救不出舒城,她害怕救不出舒城,再过几天,就是舒城被砍头的日子了,到了那样的一天,纸鸢再想要从万众瞩目、众目睽睽之下,将即将被处死的犯人救走,那是根本就没有可能会做到的。
毕竟,新月国虽然是小国,然而国力却并不弱于一些大国,纸鸢毕竟只是一个女子,修为也只不过是侃堪达到了绿阶而已,根本没有丝毫的可能在万军之中将舒城给救走。
“你到底想要干嘛?既然你已经识破了我的伎俩,还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不过,我虽然或许不是你的对手,然而你也说了,这里的那些官员可是货真价实的,我可以随手就取走他们之中任何一人的性命,你即便能够将我抓住又如何?你可不要忘了,我既然有能力让这些人都昏迷过去,也自然会有办法让他们永远都没有办法苏醒过来,你要不要试试看?”。
王思达听到了纸鸢略微带了一些威胁意味的话语,不过他依旧没有发怒,而是很平静也很冷漠地开口说道,“你若是可以杀了他们那可就太好了,这些爬虫一样的臭东西,正如只知道饮酒作乐,酒色财气就是他们的全部,这样的蛀虫于国于家都是害处,正好我没有理由杀了他们,由你这个刺客出手那可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纸鸢闻言,柳眉倒竖,她不信邪地随意走到了一个官员的身旁,而后眼睛盯着王思达,在他的注视之下,纸鸢一刀就扎了下去,鲜血溅起了老高老高,可是新月太子的脸色就是丝毫也不变化,像是没有表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