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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他抱起了我

我再问时,南风皱了皱眉,眼神怜惜,“陈子笙,你可以反悔,没人会责怪你。”

南风这句话,让我的心一下就沉到了底,这是不是在给我打预防针?

可即便是如此,我还是勉强冲它笑了笑,闭上了双眼,“我不反悔,你可以开始了。”

只要能救江修,我怎么会反悔?

我只是害怕,他醒来对我冷淡无比。

南风终于开始做法了。

整个过程,比我预想的还要痛苦难熬,我几度昏迷了过去,但却又偏偏疼的会再次清醒过来,承受新一轮的痛苦。

昏迷,疼醒,疼醒,昏迷……

一轮又一轮。

我死死咬着牙,嘴里有一股子呛人的甜腥味儿。

我知道,那是我的血,因为太疼,我咬破了嘴唇和舌头。

不疼,不疼,我不停安慰自己,死死攥着拳头。

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因为太用力,掌心被我的指甲掐的血肉模糊。

唯一能支持我的信念就是:如果能救江修,疼又怎么样?

中间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了,我疼的全身大汗淋漓,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南风告诉我,说要是实在疼了,就哼哼几声,反正面对的是它,不用担心丢人。

“没事,我不疼……”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疼的倒抽凉气,只能开它的玩笑转移注意力,“我还一直以为你没心没肺,没想到还挺知道心疼人的。”

可是,转移注意力似乎没用,我又咬住了牙,死撑着。

“唉,真是个傻丫头。”南风摇摇头,声音里带了怜惜,“我已经很快了,你再忍忍。”

我想点头,可我疼的全身紧绷,连点头都顾不上。

唉。

南风在叹气。

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我一下子疼的晕死了过去……

晕死过去的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解脱: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用那么痛苦了……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我还是清醒了。

清醒之后,我躺在土炕上,江修就坐在我旁边,正低头看着什么。

他脖颈微垂,弧度美好。

早晨的阳光照在江修身上,像是在他身上镀了一层光环似的,闪闪发光。

看着他,我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艰难动了动身子,我立刻倒抽了一口凉气,身上还是疼的厉害。

可是,怎么没有看到南风呢?

还有,江修在低头看什么?

这个疑问才刚刚从我脑海中闪过,我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地上还有那具僵尸的尸体,要是被江修看到,那就什么都完了!

猛然翻身坐起,我一阵头昏目眩,全身更是疼的像是要散架一样难受。

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强撑着朝地上看去,我不想让江修知道,我曾经喂他吃过一颗童男的心!

看了地面一眼,我紧悬着的一颗心猛然放松了下来——地面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更没有那具僵尸的身体!

那僵尸的尸体,很有可能是南风搬走了吧。

大概,它也想帮我瞒着江修。

想到这点,我心里暖暖的。

到底,还是有个人维护我的。

“你醒了?”就在我暗自庆幸时,头顶上忽然响起了一个清冷淡然的声音。

是江修。

他的声音本来就冷,现在好像又冷了不少。

“恩,我,我醒了。”我忽然就结巴了,低头不敢看他的脸。

人真是矛盾的厉害,他昏迷不醒的时候,我盼着他早点醒过来;如今醒过来了,我又怕看到他。

大概,我受南风影响,怕江修醒来之后,对我比之前还要冷淡。

可如今他醒了,我也醒了,我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一切的。

南风也不在,我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干巴巴回了一句,就没了下文,指甲死死扣着掌心,顾不得掌心疼的厉害。

缓了缓,江修又开口了,“南风说,你被僵尸伤了。”

南风说我被僵尸伤了?

我蓦然抬头,一下子对上了江修那双淡漠如水的眸子。

清清凌凌的,不带丝毫波澜。

就那么看着我。

“是,是啊。”我不自觉就点了点头,又心虚避开江修的目光,“四爷虽然没有启动五处养尸地,但他并没有放弃计划,他将几个人变成了僵尸。我,我不小心被僵尸打伤了。”

这样的谎言,听起来天衣无缝,不是吗?

可是我忽然想到,要是江修问我伤到哪里,我该怎么说?

可是,江修没有问。

我心底蓦然又荡漾出一阵失落来。

江修没有看到我眼底的失落,继续说道:“我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

我心不在焉,但也跟着点头,“是。”

顿了顿。

江修又接着说,“南风还说,我昏迷不醒,你救了我。”

我猛然抬头,接触到了江修的目光。

他一双黑色眸子直视着我,跟刚才一样,清清凌凌,没有丝毫波澜。

“恩,我喂了你点血……”我忽然就没有了说下去的勇气,猛然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腿,干巴巴笑,毫不犹豫撒了谎。

南风只告诉江修我救了他,却没告诉他我是如何救的他。南风的本意,大概是想让我自己决定,该怎么告诉江修这件事。

该怎么告诉江修,随我。

南风真是用心良苦。

“喂了我你的血?”江修目光朝我瞥来,带了审视,“这么简单?”

我的心跳骤然加快,心底说,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我是拼了命才救的你!

可我却点点头,“南风说,你真身受损,化身也危险,需要我的血救你,我就按照它说的做了。不过还好,你真的醒了。”

既然我的身份特别,那我的血应该也特别吧,要不然四爷为什么会盘算着要用我的血祭祀血玲珑呢?

只是不知道,江修会不会信我说的话。

说出这句话后,我心慌的厉害,不敢看江修的脸。

“谢谢你。”良久,头顶上才终于再次响起了江修的声音。

“应该的,你也救了我好几次。”我的心蓦然一松,但心中却觉得失落的厉害,江修这么容易就相信了?

江修没有再说话。

我心里失落的更重。

但转念一想,我只说自己用血救了江修,本就是不想让他内疚负重,如今他既已经相信了,我又失落什么,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破屋内的气氛尴尬的厉害,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口问,“南风告诉我,说四爷是为了拿到血玲珑当阴界至尊,那你呢,你的目的是什么?”

四爷的野心勃勃,我和陈子澜,不过都是他路上的一块垫脚石而已。

我更好奇的是江修。

江修站起身,缓缓走到门口,良久才回答了我一个字,“你。”

我愣了愣。

他的目的,是我?

难不成,我对于他来说,也有什么重要的作用,所以他才来找我?

“四爷是想用我的血祭祀血玲珑,那你呢,你又是用来做什么?”我问的随意,但心里却苦涩的厉害。

四爷要用我的血祭祀血玲珑,我不觉得苦,可江修什么都没说,我就觉得心里苦的厉害。

江修扭头看向我,他好看的脸庞背着光,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不知道。”

我再次愣住,他不知道?

“有人说,找到你就知道了。”江修又转头负手而立,声音淡如清水,不带丝毫色彩。

找到我就知道他自己的目的了?

这怎么说?

可看江修一脸认真,不像是在骗我。

我刚要再接着问,就听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人喊,“救命啊,救命,快救救我!”

这个人的声音急促而慌张,像是被什么追赶着似的。

而且,这生硬挺耳熟。

稍微思索了一番,我忽然想到了,这个喊救命的声音,是村长杨金才!

我心里好奇,挣扎着就要坐起身来,却见江修已经冲了出去!

江修冲出去之后,一道身影跌跌撞撞朝我们的小破屋冲了进来,急急冲我喊,“快,快救救我!”

这人冲进小破屋之后,就朝土炕边冲了过来,急急找地方藏身。

定睛一看,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不是村长杨金才是谁!

“怎么了,什么东西在追你?”杨金才在村子里一直耀武扬威,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我很好奇,什么在追他,把他吓成这样。

我支撑着从土炕上下来,一瘸一拐朝屋门口走去。

我身上还疼的厉害,走路的时候像是要散架一样。

“是,是张二狗家的大小子!”杨金才不敢出来,死死躲在土炕边,紧张盯着门口,声音抖的厉害,“他,他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见了人就咬,就跟狗似的。我刚走到村口,就被他追上,一路跑到这里来了。”

杨金才的话,让我心底稍稍升起了疑虑:我和江修住的这破屋挺隐蔽的,他却偏偏被追到了这里,还恰好找到了我们的屋子?

只是,我根本顾不上怀疑杨金才。

听杨金才这意思,那张二狗家的大小子已经变成僵尸了,所以才这么发了狂似的咬人!

侧耳听了听,门外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是江修在制服那个僵尸。

可是江修现在身子才刚刚恢复,要是他跟张二狗家的大小子斗,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因为担心江修,我顾不上自己全身疼的要散架,一瘸一拐朝门口走去,想看看江修那边的情况,必要时出手。

我刚走到门口,江修就折身回来了,瞥了我的脚一眼,淡淡说,“已经制服了。”

我的心猛然一松,连连说,“那就好那就好。”

我嘴里说的轻松,但暗地里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的脚怎么了?”我心里替江修担惊受怕,江修却忽然问我。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扎的血肉模糊的脚,忽然想到是那天晚上狂奔回来时扎破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连连摆手说,“没事没事,就是不小心……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身子已经腾空而起。

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我的脑袋一下变的空白一片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江修竟然抱起了我!

他竟然抱起了我!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什么都乱了,脑子,思绪,还有身体……

而最乱的,是我的心。

眼前明明还有破败的屋子,一脸错愕的杨金才,可我偏偏什么都看不到了,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江修好看的侧脸。

唯一能闻到的,是江修身上独特的味道。

“以后不要赤脚下地。”江修将我放到土炕上,低声对我说了一句。

“好。”我着魔似的点头答应。

不是说江修醒来会很冷淡吗,怎么我感觉他对我好像温柔了很多?

江修这才转向杨金才,淡淡说,“你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我之前就说过,江修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力量,强大而坚定。

刚才还瑟瑟发抖害怕到极点的杨金才,身子忽然就不抖了,却不敢接触江修的目光,哆哆嗦嗦将刚才跟我说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接着小心翼翼问江修,“大师,张二狗家的大小子他,他怎么了?”

“他变成了僵尸。”江修回答的很简洁,丝毫没有掩饰。

或许,他想让杨金才有心理准备。

“僵尸?”杨金才一张脸瞬间就失去了血色,喃喃重复了一遍,然后噗通一下跪在了我和江修面前,哭丧着脸说道:“我知道二位都是能人,都是大师,你们救救我们村子的人吧。要是他真的变成僵尸,那被他咬过的几个人不是也要变成僵尸?到时候村子里的僵尸越来越多……两位大师,求求你们了,救救我们好不好?”

之前威胁我救他儿子,之后在祠堂绑了我,让我当中出丑。

对于杨金才,我厌恶到了极点。

“怎么,你堂堂的村长,竟然想不到办法救村子里的村民?”我忍不住开口,出言讥讽。

“这……”杨金才看看我,又看看江修,哭丧着脸说,“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但还请大师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杨金才跪在我们面前,像一条狗,可怜又可恨。

看着他的模样,我打心眼儿觉得不舒服。

可是,我们又不能不管。

“江修……”我低低叫了一句江修,抬头看向他,征询他的意见。

“你起来吧,我们过去看看。”江修没有废话,也没吊着杨金才,说的简单明了。

一听说我们要过去看看,杨金才脸上闪过一抹狂喜,继而扑倒在地上就磕头,“我代村民们谢谢两位大师,谢谢两位大师……”

我和江修都没有再理会杨金才,我转身找了鞋子穿好,在杨金才的带领下,我和江修一起朝村子里走去。

屋外躺着一具尸体,应该是那个张二狗家的大小子。

只是现在,他真的是一具尸体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低下身子,想去查看这人变成僵尸的原因,江修淡淡说,“用的是尸清。”

我蓦然抬头看向他。

祖婆婆告诉过我,僵尸的尸清,可以将人变成僵尸。

这对于四爷他们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江修扭头对杨金才说,“你背着他,咱们进村。”

“啊?让我背着他?”听说要背一具尸体,杨金才惊呼一声,下意识就想拒绝,可他刚要摇头,忽然看到了一脸冷意的江修,拒绝的话一下子咽了下去,战战兢兢走到尸体前,吃力将尸体背了起来,这才谄媚说,“是应该把他给弄回去,好歹对他爹妈有个交代,还是两位大师想的周到。”

他拍他的马屁,江修只当没看到,抬脚就朝前走。

我本来就厌恶杨金才的为人,也不多说什么,只跟着江修往村子里走。

杨金才背着尸体,吭吭哧哧跟在我们身后。

江修走的很慢,大概是照顾我的脚。

想到这点,我心里蓦然涌起一阵甜意。

那时我就想,或许是南风多虑了,救活江修之后,他好像更会照顾我了呢!

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江修,只觉得他走路也走的比别人好看,心里忍不住又咚咚多跳了几下。

我们两人走的慢,可苦了杨金才。

都说死沉死沉,一具尸体要比一个人沉了不少,我们住的小破屋距离村子不远,一路这么背到村子,就算一个壮小伙子都要累出一身汗。

何况这杨金才平时养尊处优惯了,等背到张二狗家门口的时候,杨金才已经累的差点虚脱了,一屁股蹲在地上,好久都没有站起身来。

我看了看村子,只觉得村子里安静的有些异常。

甚至,连一声狗叫都没有。

这不正常!

包括张二狗家。

我蓦然想到刚才的疑点,扭头看向杨金才,厉声问道:“村子里的人呢,都到哪儿去了?”

“这家伙追我的时候,我让大家伙逃到祠堂去了,还请了老祖宗守着……再怎么说我也是村长,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家伙儿丢了命。”杨金才也假模假样环顾了一下四周,却不敢看我和江修,一拍脑袋解释了一番,又小心翼翼问我们,“两位大师,要不,咱们去祠堂看看?”

江修迈脚就朝张二狗家走去,也不理会杨金才。

我也跟着江修往张二狗家走。

杨金才碰了个软钉子,只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对对对,应该去二狗家看看怎么样了……小子,你小时候我可没少背你,如今又得背你……”

他又转身背尸体的时候,我和江修已经进了张二狗家院子。

一进院子,一股呛鼻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呛的我猛然干呕一声,差点吐出来!

再抬眼朝院子里看去,我蓦然张大了嘴,惊恐看着院子里的景象: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三个人,三人身上已经被啃的不像样了,肠子、五脏满地都是……场面血腥而震撼。

“呕!”

我从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再也坚持不下去,转头奔到大门口,蹲下身子没命的干呕起来。

这时,杨金才已经背着尸体走到了大门口。

他也猛然顿住了脚步,死死盯着院子里的情景。

紧接着,他“妈呀”一声惊呼,惊恐将后背上的尸体扔到了地上,“这,这,昨天他们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这小子,居然连自己爹妈和妹妹都不放过!”

我看看他,刚才的疑虑更深,总觉得杨金才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面对如此血腥震撼的场面,江修显得淡然无比,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走到门口对杨金才说,“把他们一家烧了吧。”

“烧,烧了?”杨金才蹭的站起身来,结结巴巴问江修,“为什么要烧掉?”

江修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我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僵尸不烧掉,你想让更多的人变成僵尸?”

杨金才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僵,僵尸?好好好,我找人来烧……大师,你们现在去哪儿?”

他也不敢一个人在张二狗家院子逗留,撇下尸体,急匆匆跟了上来,巴巴问我们。

江修没有回头,淡淡回了一句,“去祠堂!”

杨金才先是一愣,继而连连点头,“好好好,去祠堂去祠堂!”

说完之后,他立刻奔向前,自己亲自领路,将我们带到了祠堂。

这是我第二次来祠堂。

而我的境遇,天差地别!

祠堂里已经站满了人,应该都是村子里的人来祠堂避难的,上次放我走的那个老祖宗坐在祠堂一侧,手里拄着拐杖。

杨金才率先进了祠堂,我和江修随后。

走进祠堂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都落到了我身上,人群中很快就响起了窃窃私语:

“那不是陈天才家大丫头吗,村长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就是啊,上次来祠堂,村长还说要用祖规处置她呢,现在怎么把她给带来了?还有,跟她一起的男人是谁?”

“不认识,但看着很厉害……”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着,大多都好奇,杨金才为什么把我给带到了祠堂。

我忽然看到了我爹和后娘。

他们站在人群中,一脸难以置信。

尤其是后娘,一双眼珠子几乎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一样。

她的眼里,全是怨恨。

我爹看我的时候则多了几分内疚,低低叫了我一声,“子笙……”

后娘立刻掐了我爹一把,恶狠狠说了一句什么,我爹微微叹了口气,直接垂下了脑袋。

在后娘眼里,我碍了陈子澜的事,我活该去死!

心里泛起一阵寒意,我没有再多看他们,只是跟着杨金才走进了祠堂最里面。

走进祠堂之后,杨金才领着我们朝老祖宗跟前走去,看那意思是想向老祖宗介绍我们。

江修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老祖宗跟前,微微颔首致意,“老祖宗,我们来了!”

我微微诧异,江修认识老祖宗?

“好孩子。”老祖宗微微笑了笑,满脸皱纹也跟着舒展了不少,看看江修又看看我,歉声说,“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到这个办法的,没想到你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听的迷迷糊糊的,什么办法,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江修刚才看出来什么了?

紧接着,那老祖宗又说道:“村长舍身取义,用这种办法引来了两位,我替全体村民谢谢村长。”

说完之后,老祖宗颤颤巍巍站起身来,要向我和江修鞠躬,被江修拦住了。

杨金才被夸的满脸享受,但还是连连摆手,“老祖宗,应该的应该的,只是张二狗家那大小子厉害的很,我差点就被他咬了……”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明白了:原来,是这老祖宗用了什么法子,让张二狗家大小子追着村长,一直追到了我们住的地方,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过来帮忙!

“丫头,我知道你心里有气。”老祖宗颤巍巍看向我,拉着我的手慈爱说道:“你要打要骂由着你,只是村子现在不太平,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村子没了,所以才想到这个办法引你们过来。”

她一边说,一边冲杨金才使了个眼色。

杨金才虽然满脸不情愿,但还是深深鞠了一躬,诚恳说,“子笙姑娘,之前是我不对,希望你能答应帮我们。要不然,我,我给你跪下了!”

祠堂内其他人看的目瞪口呆。

之前杨金才口口声声要我的命,现在竟然给我鞠躬,还要给我下跪?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一起跪下求子笙姑娘?”杨金才瞪了祠堂其他人一眼,没好气开口道。

其他人愣了愣,谁也不敢违拗杨金才的意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三三两两跪了下来。

我下意识就想去拦着他们。

刚要迈步,江修缓缓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动。

我先是愣了愣,继而明白了过来,心里瞬间被感动撑的满满的。

江修要帮我找回被羞辱的自尊!

我硬生生顿住了脚步,看着这些曾经羞辱过我的人挨着一个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只有我爹和后娘还站着。

“你们两个怎么不……”见还有人站着,杨金才下意识就要训斥,抬头一看是我爹和后娘,他讪讪笑了笑,扭头看向我,“你爹和你娘就不用跪了吧?”

我没有看我爹和后娘,而是扭头看向老祖宗,“老祖宗,您对我有恩,我一定尽力!”

老祖宗意味深长看了我爹和后娘一眼,拍了拍我的手,“好孩子,委屈你了。”

那一刻,我觉得眼睛热辣辣的,只能拼命扭过头,不让老祖宗看到我的眼泪。

我没想到,懂我的,会是一个几乎陌生的老人。

客套了一番之后,江修将在张二狗儿子身上发现的事情跟老祖宗说了,老祖宗摆了摆手,叹口气说,“我老了,不中用了,以后得全靠你们。”

江修点点头,扭头看向杨金才,淡淡吩咐,“清点一下村子人数。”

杨金才赶紧答应了一声,立刻就去清点人数了。

片刻之后,他回来告诉我们,“除了张二狗一家,还少四个人!”

我的心咯噔一下,也就是说,现在还有另外四个僵尸?

如果这四个僵尸发展下去,那整个村子将会十分危险,张二狗家就是先例,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家!

想到张二狗家的惨状,我就觉得恶心的直反胃。

很快,江修就规定了三点:

第一,最近一段时间,所有人都待在祠堂,不得单独外出;

第二,每天祠堂外要有十六个人,四四一起巡逻,一旦发现异常,立刻警示;

第三,所有人身上都要带符纸,那符纸至少能暂时吓退僵尸,给每个人逃跑和示警的机会。

杨金才连连夸赞江修,“还是大师想的周到,几乎方方面面都替我们考虑到了,这样大家就后顾无忧了。”

江修反应淡淡的,也不多加理会。

杨金才碰了个软钉子,尴尬笑了笑,又扬声对祠堂的村民们说道:“大家听到江大师刚才说的话了没有?一定要记住这三点,千万不要麻痹大意,要提高警惕……”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居然把平时开会的那套作风给拿了出来。

不过村民们应该都被吓怕了,个个都点头说记住了,一定会照着做。

唯一的问题就是,祠堂的地方不大,而且没有厕所,吃喝打撒的很不方便,好在杨金才也算聪明,很快就提出来,若是有人要方便,就由几个小伙子陪着一起前往,这样保险些。

听了杨金才的话之后,那些小伙子哄的笑了,笑的放肆暧昧,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都羞红了脸,谁也不敢看周围的男人。

到底是年轻人,即便是这种情况,他们也没有觉得有多苦。

我扫了一眼祠堂,目光又落在了我爹和后娘身上。

我爹一脸内疚,后娘还是一脸冷意,好像我和江修出来帮忙保护村民,都得罪了她一样。

等安顿好之后,江修和杨金才带着一群人出去弄锅和粮食,我则留在祠堂内守着这群人,我爹趁着后娘不注意,飞快走到我跟前,低声说,“子笙,你可要注意安全,爹听村里人说,那僵尸凶的很,被它们咬到不得了了!”

我安安静静听着,没有说话,也没走开。

“子笙,你,你是不是在生爹的气?”见我反应冷淡,我爹又往我跟前凑了凑,讨好说,“爹真的不是故意的,爹不知道子澜要对你下手。而且,当时情况紧急,爹不得不求你帮忙,谁知道子澜她……唉,都是爹不好,爹没管教好你妹妹,让她现在无法无天的……”

我打断了我爹的话,“她不是我妹妹。”

我爹脸色一僵,“子笙,你……”

我又打断他的话,“还有,我没有生气。因为在你眼里,始终都没有我这个闺女,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爹的脸色更僵,更尴尬了。

“你要没什么事的话,我还有事要忙。”我面沉如水,拒绝了我爹的示好。

假如,这是示好的话。

只是不知道,这次示好,又是以下次什么为代价。

我爹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还要解释,后娘已经过来了,冷声开口,“陈天才,你在干什么?你没听人家刚才说,陈子澜不是她妹妹,你也不是她爹吗,你还死皮赖脸缠着人家干什么?”

我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我是说过陈子澜不是我妹妹,但我没说我爹不是我爹!

后娘这是故意扭曲我的意思。

只是,我和我爹说话时声音压的都很低,谁也没有办法帮我作证,倒是后娘的嗓门扯的老高,很快就吸引了村民们的注意,一个个围拢了过来,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这儿女大了不由爷,更何况人家是大师,现在咱们都得求着人家,人家自然是要端端架子的。你们刚才没看到吗,村长让咱们下跪,她就站着一动不动,就让咱们跪着呢!我看啊,这是还恼着咱们呢,想要趁此机会报复!”

“没错,她就是恼着咱们呢。不过都这个时候了,都少说两句吧……”

这一次,终于有人想起来是找我们帮忙的,息事宁人。

后娘一脸得意。

我一脸冷然。

我终于知道,人心可以龌龊到什么地步!

“都给我闭嘴!”老祖宗颤巍巍站起身,颤巍巍走到我跟前挽住了我的手,浑浊的双眼冷冷扫了一眼在场七嘴八舌的人,“我卖了老脸,帮你们把他们两请过来,为的是保住你们的性命!怎么,你们一个个能的不行了?谁想死,现在就出去,我保证不拦着!但只要有我一口气在,你们就给我闭上你们的嘴,好好待着!”

老祖宗一番话,说的所有人都面红耳赤,个个垂下了头,再也不敢多看我一眼。

后娘冷冷看着老祖宗,眼神怨恨。

她想借此打压我,可偏巧老祖宗出来替我挽回了场面。

“好孩子,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谅,这帮人呐,人心坏了……”老祖宗挽了我的手,长长叹了一口气,步履蹒跚朝祠堂上的座位上走去,“让你们来,委屈你了。”

她手掌粗糙,但却带了温暖。

这温暖,是祠堂里那些人没有的。

我冲老祖宗笑了笑,正要说我没事,就听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有人在喊,“爹,娘,你们怎么把我忘在家里了?”

我的身子猛然一震:这个敲门的人,是陈子澜!

她要进祠堂。

而且,以的是普通村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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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眼被蒙,她勾上他的脖,细细呢喃:“你是谁?”回答她的,是野蛮狠厉。摊上一个神秘老公,她真是倒霉透了,除了每个晚上他必定驾临,她甚至不知道他是谁。更奇怪的是,她名义上的“老公”竟然不吃醋,不发火,还给她猛灌营养品:“把身体养好,才有力气叫。”“叫你个大头鬼,晚上那个神秘人是谁?你就不怕我身体养好了怀个种吗?”她掐住“老公”的脖子大声吼叫。“怀了,就生吧,我会视如亲生的。”名义上的老公笑容灿烂。终于,她怀孕了,孕吐的难受,趴在马桶前起不来。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捞起:“难受就去看医生。”她一转身,惊吓过度:“大…大哥?”“叫老公!”男人霸气的一声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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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本仁慈,却屠戮天下苍生,吾本无情,却误入红尘。这是一个动荡不安的年代,身处乱世多少痴情儿女爱恨终遗梦。一群侠义之士顺应天道崛地而起,为信仰,为爱情,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选择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书写一段可歌可泣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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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周峰排名榜一出,平静的江湖从此不再安宁,英雄榜、功夫榜、兵器榜,排名问世不久江湖中便层起波澜。身世成迷的少年才俊岳白羽受高人指点拜在儒山之巅尚贤山庄庄主儒侠羽向天门下,自此勤学武艺、匡扶正道,而他的身世之谜也在一次次巧合与误会中渐渐解开。江湖纷争不断,而邪派背后的黑手最终目的竟是为了夺取一部旷世奇功秘籍——岚亭赋。岳白羽本为驱邪匡正出山卫道,谁知竟阴差阳错卷入纷争,既然无法回避就只能迎难而上,随着谜团一个个揭开,更大的谜团却随之而来。岳白羽本想除魔卫道,谁知最后竟发现《岚亭赋》的主人竟与自己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局势动荡,离奇身世,他该何去何从?一念一善恶,一剑一江湖,是独善其身还是仗剑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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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那个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的小鬼吗?还记得那个个性很拽却又不轻言放弃的小鬼吗?还记得那个话不多却让人爱得无可救药的小鬼吗?如果越前龙马让你们无法忘记,那么,又有一个重磅级的小鬼来袭——裴原优。“迹部少爷,裴小姐来了。”“说我不在家。”“可是她说会把房子拆了。”“房子重要还是命重要?”……“嗨,小鬼,要不要陪哥哥们打几球?”“我是业余的。”“没事,哥哥们会手下留情的,哈哈。”“但是,我只跟专业的打。”三大主帅:越前龙马、迹部景吾、丸井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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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这个东西,它看似简单,实则复杂。是最基础也最高深的一种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