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阳不理会身边的人,直接将自己的马儿拴在树林子里。
他悄声走近茅屋,茅屋里面传来一个温润的男声。“小云,你来了。”
小云本是公主的乳名,就是江羽阳也不曾这样叫过公主,或是,他是一个粗人,并没有这样细致。
他靠近茅屋,透着木头缝隙看进去,立马站着两个身子想贴热火撩身的男女,随即两个人像是许久不见的情人,男人直接抱着女人滚到了床上。
宇文诺上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里面这一幕,他的眼睛越瞪越大,他握紧拳头,直想立即就奔上去一刀宰了那个男人。
江羽阳一把拦住宇文诺,悄声朝着自己的马儿走去。
看着离开时那一眼落寞的江羽阳,看来江羽阳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只是想让自己也来当个证人而已。
回城的路上,宇文诺一路无语,心里却一直在会想公主未嫁时的模样,那个虽然任性却带着几分天真的姑娘,怎么也想不到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二皇子觉得这件事,末将当要如何抉择?”江羽阳缓缓驱动马儿,淡看一眼宇文诺,他亦是明白此时宇文诺的心情跟自己差不到哪里去。
面对江羽阳的问题,宇文诺缄默良久,冷冷道:“我先去给母后请安。”
公主是皇后最心爱的女儿,即使如此,他也知道母后知道原委之后,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公主。
听闻宇文诺说进宫见皇后,江羽阳亦是明白宇文诺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看着快马进宫的宇文诺,他策马道都城门口,此天色已晚,皇上都还端坐在御书房安静的看着奏折。
“皇上吉祥。”他在宫里是有****的,可以不用行跪礼,见到皇上也只是平日的请安即可。
皇上听闻是江羽阳来,头也不抬,只是淡淡的一句:“这么晚了,将军所谓何事?”江羽阳回都城之后,从未有过夜里觐见的时候,也不知道今日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羽阳一膝跪在地上。“皇上,臣深夜觐见为的只是家事。”
“哦!!”
听闻江羽阳说所为家事,他一脸好奇的抬头看向下面跪着的人,他这一句家事,说的可是他的心一揪,他家的夫人可是公主,他的女儿。
“说吧!”皇上放宽心,觉得不管什么事都可以接受。
江羽阳实难有些开口,说到:“臣今日在大夫人的卧室得来一副画像,这画像上的人皇上您也认得。”他这么一说,皇上也就明白了。
皇上心下一怔,立时道:“何人?”江羽阳是话里有话,他便顺着江羽阳的话问下去。
江羽阳随即将手里的画卷呈给皇上。“皇上请过目。”
拿过画像,皇上斜视一眼,脸色瞬间就阴暗了些许。“即使将军你的家事,你自己觉得怎么处置妥当便是。”
皇家也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事,他是一个父亲,更是一国的君王,试问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
他在宣纸上龙飞凤舞之后,唤来守在门外的公公。“来人。”
随即进来一个老迈的公公,与皇上行礼之后又向着将军行了行礼。
“领着将军去太医院拿这一计药草吧!”
公公上前接过皇上手里的写着迷信两字的信纸,下台交给江羽阳。
从太医院拿出药剂之后,江羽阳被公公送出皇城,直奔将军府。
“大夫人回来了没有?”守在门口的管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将军回来,一张满是愁皱的老脸纠结一秒瞬间散开。
“将军您回来了,大夫人说是进宫去了,还没有回来。”只要将军出府,大夫人都会进宫去,管家也不好过问不是。
江羽阳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惯来冷静的他也只略带温和的说了句:“我先去书房了,夫人回来之后叫她来书房见我。”
管家在身后沉沉的回应,江羽阳却是已经无心去听,迈着有些厚重的步伐朝着书房走去。
“小姐,将军回来了。”这厢,清风听闻将军回来了,赶紧上西厢通知宋思佳。
听闻江羽阳回来,宋思佳面上一纠结,随即命了清风出去门口等着。
“若是将军来了西厢,你便大声的通知我,若是不来,你便早些去休息吧!”她早前一直在等公主回来的消息,只是清风一直都没有上报公主回来,怕是这个时候也没有回来。
等到星月阴暗的时候,也未曾听见清风汇报,宋思佳看了窗外良久,见清风独自进了园中,她也不回头,只安静的站在原处,等着清风说话。
“小姐,公主回来了。”清风看了小姐一眼,见小姐的面上并没有丝毫的不安情绪,这才开口说的话。
听闻公主回来了,宋思佳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轻笑一声,说到:“清风可是有话要说?”她见清风欲言又止的样子,怕是有什么话不敢道来。
清风抬头,说到:“公主回来之后直接被管家带到了书房,不到一刻钟的时候出来。”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般,清风的面色惊了惊。
看了看宋思佳这才又道:“公主出来的时候是被抬出来的,而且跟着公主的那几个宫女嬷嬷也都被抬出去了。”
想想那个场景她就觉得后怕,面色也变得苍白了些。
虽然这个结果宋思佳有想过,但还是有些惊讶,江羽阳进宫面圣,得来的竟是秘密处死公主等人吗?
“清风,这件事,往后,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宋思佳十分冷静的对清风说着,反正往后她也是要将清风嫁人的,至少,在将军府的这些年里她得保证清风不会出乱子。
大户人家办理这些事情,一般都是要家中上下都保密的,她也知道无法保密的后果。
清风重重的点头,脸色已是煞白,心里这会子还在咚咚的跳着,听到小姐这么说,她更是生怕自己往后一个不小心会说漏嘴。
“小姐,要不,我还是回去舞楼里面吧!”说这话的时候,清风还是犹豫的,毕竟将军府里还是比舞楼里面好。
宋思佳转过头来,看清风良久,逐又转回去看向窗外。“还不至于到那种地步,毕竟你不会长久的待在这将军府里,不碍的。”
清风是个胆小的丫鬟,自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害怕也是情理之中的,别说清风有些害怕,宋思佳也是有些心惊肉跳的。
公主等人被抬出去之后,江羽阳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待了好一阵,书房的小轩窗也不知是被谁打开的,一阵阵的清风呼进来,扫的桌上的书籍哗哗作响。
江羽阳是个极爱安静的人,他迈步走近窗台准备将窗户关上,却见窗户外面的月色毛茸茸的,不由多看了几眼。
“时光真是够作弄人的。”他一边关窗户,一边自言自语,要是当初皇上没有闹出这一出赐婚,现下又是个什么样子呢?
轻叹一口气,他走出书房,管家还直挺挺的站在门外等着,进江羽阳出来,便拿了见披风过来与江羽阳披上。
“谢谢三叔,我想一个人走走。”江羽阳将披风披好,随着向院子里走去。
看着江羽阳有些落寞的背影,管家摇了摇头,便向着反方向走了。
第二日,将军府里的人也一致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甚至是当做他们府里根本就不曾出现过公主般。
要说,这也是因为大家都害怕丢了将军府这一碗饭,宋思佳醒来摸到旁边似乎有个人,转身一看,瞪了半天的眼,这才反应过来。
也不知道昨夜将军是什么时候来的她的房间,就那样和衣躺在一侧,生怕将她吵醒的样子,只是在床沿处躺着。
“本想一个人静静,不曾想走着就走到了西厢来,想着你该是已经睡下了,便静悄悄的躺在了身边。”他未睁眼,只是自顾自的咀嚼着心里的话,在旁人看来就像是在说梦话。
宋思佳当是知道,他怕是真的累了,便伸手将其揽入了怀里。
“反正时间也还早,就多睡一会吧!”他是将军,一个从万千尸体爬过来的人,但那个因自己而死的毕竟是和自己同床共枕了几个月的女人,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歉疚的。
宋思佳轻拍了几下江羽阳的肩头,像哄孩子似的哄着江羽阳。
那拼命往怀里钻的人又兀自说着:“其实当初皇上赐婚的时候我是极不情愿的,真真是造化弄人。”
宋思佳也不答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也不知道现在说什么动人的话能比拥着他更抚慰他的了。
江羽阳放在宋思佳腰间的手更紧了些。“从前就是站在万人坑里面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心情,思佳,你会害怕我吗?”
宋思佳摇摇头,坚定的说:“不怕。”她当然不会害怕,因为她已经不是那个被公主害死的宋思佳了。
江羽阳仰着头脑袋看了眼宋思佳,看进她的眼底深处,扬上头轻轻吻上她的红唇,他感觉自己好像许久都没有这样吻过她了,他像极一个渴了很近的人终于找到了一片绿洲一般,更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