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去医院，医院治不了。”默默地注视了他半响，展瑶收回目光，淡淡开口。
坐余老板的车再次来到红牡丹，展瑶这次没有停留，直接走了进去。她站在油纸伞下，认真地感受着四周，可这次竟比上次还要干净，没有一点邪祟的气息。
睁开眼，展瑶对胖子摇了摇头，余老板在旁边看到，以为是没救了，当下都快哭了出来。一把拉过展瑶的手，半哭着说：“展小姐！展大师，我半辈子的心血都压在这里了，您要……”
话都没说完，展瑶和白子轩同时行动。一个将自己的手扯出来，另一个掰开余老板的手。
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展瑶刚要说什么，白子轩已经看着余老板说：“展小姐不喜欢别人碰她。”
胖子在旁边笑的花枝乱颤，展瑶一个眼刀过来，他立刻止住了笑。
“那个……胖爷我来说说正事吧！刚才当家的没发现有任何邪祟，我进来的时候也把坟灰在这里洒了洒，没什么东西跑出来。余老板，不是我说——您这里真的很干净，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帮你。”
“干净？！”余老板怒目瞪起，“怎么可能干净？如果真的干净，每天晚上的琴声又是怎么回事？二位神探，余某诚心诚意的等了你们这么多天，你们就给我这个答复？”
“可真的什么都没有……”
这里确实很干净，就算是上次来，也只是抓到了几只修为尚浅的小黄鼠狼。这点，展瑶心里也觉得不对劲。之前胖子打听过，红牡丹从建成到现在，最少也有十年，而十年前这个地方是一个卖棺材的铺子，棺材属阴，不可能这里这么干净。
况且，总能听到琴声……
琴声又是从何而来？
展瑶想了想，转而对胖子说：“胖爷，今晚我们留下来吧。”
胖子“啊”了一声，“什么？你要留下来？”
“对。留下来就能找到琴声了。”展瑶说完转头看向白子轩，后者没有任何犹豫，“十点，我过来。”
他们都来，胖子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
他还想今晚好好跟如玉聊聊呢，唉，难道真的让他终身不娶么？
余老板见他们这么干脆，当即就说晚上会派人来保护他们，展瑶没有拒绝。
……
晚上十点，白子轩准时出现在红牡丹。
胖子正在各处洒坟灰，看到他进来，招了招手，“小白，过来帮胖爷一起洒呀！边边角角都要洒，胖爷我一人干不来！”
展瑶端着茶杯坐在椅子上，跟胖子相比，她显得很悠闲。
白子轩好像没听到胖子的话，径自走到展瑶面前，低头看了眼她的茶杯，“这里有咖啡，不习惯吗？”
“嗯。”展瑶应了一声，放下茶杯，拿起边上的一张纸递给白子轩，淡淡地说：“这是我让余老板准备的歌舞厅地图，从这张地图上来看，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白子轩接过来，整个歌舞厅可以分为三个部分。
前面表演的地方，后面是演员化妆换衣服的地方，在歌舞厅的后面是一处小仓库，里面放着一些要用的道具。基本上没什么藏匿的地方。白子轩看过，也是摇头，“我看不出什么。不过，按照余老板所说，几乎每晚的十二点都会有琴声传来，我怀疑弹琴的人肯定就在这附近。周围的几个制高点我已经让巡捕房的人蹲守，一旦发现，立刻抓捕。”
快到十二点，胖子终于将坟灰洒完。
这种坟灰是来自百年以上的坟茔，有驱除灵魅的作用。之前那几只黄鼠狼属精怪，但也在灵的范畴内，就不知道弹琴的到底是什么。
很快，十二点就到了。
钟声响起的那刻，悠扬的琴声亦从四面八方传来，时而悠扬时而急促，琴声中满是弹琴者的情感。
胖子第一时间张望着周围的坟灰，没有一丝变化。
展瑶撑起油纸伞，半响后，也是摇头，眉目有丝困惑。
白子轩防备地挡在展瑶面前，四处寻找琴声的来源。
琴声一直未断，足足谈了半个小时还没停。展瑶看向身边的胖子，“光这么听下去不是办法。胖爷，那个东西应该能帮到我们。”
“胖爷我知道，可你的身体……”
“无碍。”
白子轩眉头一皱，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展瑶闭上眼默念着什么，只见一块灰色的石头从她身上飞了出来，在她眼前晃了几下，随即朝着舞台的方向飞去。
“这是什么？”白子轩问。
“投石问路，听过没？”胖子跟在展瑶身后，朝舞台跑去，边跑边说：“投石问路不单单是个成语而已。这块石头是当年女娲补天遗留下来的，每年可以用三次。每次用的时候只要你诚心祈祷，不管在哪里，有石头带路，都能找到你想要的。哎！不是我说——胖爷我之前也有幸用过，但这块石头灵性太强了，不过不是真心的诚心祈祷，他根本不会理你。胖爷我啊，就是白白浪费了那次机会……”
说着，三人已经跑到舞台边，石头在一个小木门前停了下来，用身体去撞那扇小木门。木门大概一米高，一米宽，见方形。胖子一脚将木门踹开，石头在空中跳了跳，似乎在感谢胖子，随后才继续往里面飞。
胖子乐呵呵地，展瑶没理他，矮下身钻了进去。
没想到看起来很小的木门，里面却大有空间，石头的台阶一路向上，好像是通往什么地方。
“胖爷我记得，这木门没在地图上吧？难道没人注意过？”
白子轩联想到刚才踹开木门前看到的，淡漠地说：“木门很小很隐蔽，不会有人特意关注这里。红牡丹的地图是历代老板传下来的，每个老板在动工前都会先研究，而地图上没有标示木门，就说明那些老板都不知道木门的存在。”
石阶一直往上，没一会儿，三人就看到了石阶尽头的木门。
“不是我说——怎么又是木门？这歌舞厅有这么大？”胖子表情怪异地盯着前方。
白子轩走上前，他的手轻轻放在木门上，本来断断续续的悠扬琴声，声音忽然加大。三人脸色都是一变，胖子说：“从这里传出来的！”
木门没有上锁，白子轩慢慢地推开它，琴声更加清晰的响在三人耳边。
这里，是一个阁楼。
温柔的月光从阁楼的窗户上渗透进来，轻轻地洒在中间的那架古琴上，古琴琴声悠悠扬扬，犹如高山流水，荡气回肠。
但三人都惊讶地呆在原地。
没人弹琴！
整个阁楼非常的小，只有一架古琴，没有任何藏人的地方。
“这……”胖子的脸色有些凝重，“没有人弹却还能发出琴音的古琴……高山流水遇知音……不是我说——当家的，这该不会是……”
展瑶没说话，那块引路的石头已经乖乖地飞回她的身边，从她的心口进入她的身体。
白子轩像是想到了什么，展瑶却已经朝着古琴走去，胖子伸出的手就这么顿在空中。
古琴的琴声随着展瑶的靠近，越来越小，到最后琴声停止，琴身发出一阵阵的抖动，好像在跟展瑶说话。
“他不在这里。”忽地，展瑶对着古琴说了一句话。
古琴又是一阵嗡嗡抖动，展瑶摇着头，“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他早应该转世了吧？你在这里是等不到他的。古琴，你跟我走吧。”
“嗡嗡嗡”——
古琴剧烈地抖动，听完展瑶的话后，它的琴身渐渐平静下来，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展小姐她……能听懂古琴的声音？”
“嗯。”胖子指着展瑶撑着的油纸伞，“在那顶伞下，当家的可以感受到一些东西，听到一些灵体发出的声音。”
“那把伞是……”
没等胖子回答，展瑶转过身朝他们走来，边走边说：“我们先回去吧。”
……
“那把琴就是大名鼎鼎的瑶琴！瑶琴乃是伯牙之琴，传说当年伯牙没等到钟子期，在他的坟前奏一曲高山流水后，便将琴砸在当场。殊不知，那琴的碎片受伯牙影响，竟与墓中钟子期的魂魄融合，使得钟子期躲过黑白无常，住到了瑶琴的碎片中，从而成为琴灵。”
回到洋楼，展瑶回房间休息，胖子将古琴的来历说给白子轩听。
“你们要收服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