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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农家饭菜

宇文毅一夜好梦,起来后神清气爽,宇文毅刚起身,云梦凡便闻得动静也起来了。

这时不过卯时,客栈的小二一个个打着哈欠,不情愿的起来做事,谈菊和眉儿还正睡的香。

叶清绾也起来了,宇文毅走出房门,招呼小二请他送来些热水。

“小二哥,麻烦送些热水过来!”

仍是昨日招待众人的小二,“客官,你起的好早啊!你稍候,热水马上就来了!”

宇文毅点点头,“嗯,多送些吧!这三个房间都送些!”

“好勒,小人马上去!”

柳希恩听到声音,也走出来,彭初音不通武艺,加之柳希恩故意放慢动作,未发出什么声响,所以仍然熟睡。

两个人都看到对方,柳希恩缓缓走过来,

“我们谈谈!”

宇文毅点点头,“嗯,谈什么?”

柳希恩示意宇文毅走向走廊尽头,宇文毅看了看天字二号的房门,缓缓随着柳希恩去了。

二人走到走廊尽头,柳希恩先开口,“我知道你们此行身份特殊,你所做的我也理解,但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如果小凡执意相助临江,”柳希恩说道此处,微微停顿,抬头望天,“到时候,你不会留情!可她不同,她太注重情义,这一路上,你们朝夕相处,最后,不管她会不会表现出,她也会将你视作朋友!”

“你说得对,她太重情义,所以才会留在临江,但你是与她一同长大的大师兄,若是我也成为她的挚交,她会不会放弃留在临江?哪怕她不会相助郢国,也没关系!这样,我和她至少不会成为敌人!”宇文毅盯着柳希恩,希望他可以给自己希望的答案。

柳希恩叹一口气,“我不知道,她倔强从不服输,又有答应彭初辞的承诺!我想她不会因为感情而放弃,如果会放弃,也只是会为了百姓,为了天下早日安定!”

“为了天下早日安定!”宇文毅重复这句话,忽而目光如炬,“好,那我就早日让天下安定,在其他国家存于世间之时,不与临江发生正面冲突,等到天下大定,我看她还忍不忍心让天下再陷入战乱!”

宇文毅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不由让人相信,他说得一定能实现。

这时,小二已打了热水过来,二人见了,走过来接过热水,又轻扣了叶清绾的房门,

铛铛铛

柳希恩轻扣着,“叶姑娘,热水就放在门口!”

叶清绾已穿戴好,于是隔着门,“知道了,谢谢少爷!”

柳希恩听着这声“少爷”,暗自苦笑,每个人都很认真的扮演着角色,自己也该认真吧!

宇文毅将热水兑好,同昨日一般唤云梦凡先来,云梦凡也不客气,睡了一夜,绾得发髻早就在昨夜被云梦凡嫌不舒服给拆了,现下,一头青丝如瀑,垂到臀部。

其实和当下女子相比,云梦凡的头发不算长,云梦凡平日只是束发,图个快捷也就有留太长,宇文毅看着云梦凡,不由问自己,如果,他们敌对时,他会怎么做?真得会不留情吗?不,静寞了二十五年的心,第一次因一个女子而悸动,他怎么能不留情!

若留情,那要置郢国于何地?置跟随着他,相信着他的众人于何地?置自己筹谋多年的计划,设想多年的理想于何地?再甚者,难道要为了她,让天下苍生再受征战之苦吗?

哈哈哈,柳希恩果然了解他!

宇文毅看着眼前的云梦凡,告诉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眼下,他可以做得就是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间!

众人都卯时四刻,云梦凡叫醒谈菊,要谈菊帮她绾发,眉儿也惊醒,赶忙跑去伺候自家公主。

慕潇端了一盆热水,刚走到天字三号门前,叶清绾就已神清气爽地出来,二人看着一盆热水,不由笑笑,叶清绾近来很爱笑,倒与平日的她有很大的区别。

一切妥当后,众人又用了早饭,慕潇结过帐后,便上路了。

一行人走过一个个村庄,感受着乡间烟火的味道,这里尚属康城管辖,临江都城并不是临江最大的城,康城才是。

但乱世里,除了都城最繁华外,康城就要略逊一筹了。至于其余的便更差,只是勉强可以让百姓裹。

到了边境上的地方,不但环境恶劣而且经常受别国侵犯,临近边界的村子里常被别国士兵抢劫,偏偏只是小打小闹。

午时,太阳悬在天空,炙热得烤着大地,一行人只得歇下来。

打算从农户家借锅灶煮饭,不料这家人太热情,说什么也要请众人吃饭,女眷走下马车,慕潇走过来,身后跟着的是热情的主人,那是一对已过而立之年的夫妻,男的一看就知道是老实憨厚的庄稼汉子,女的脸上稍稍带了些精明,长相一般。

慕潇走到四人身前,躬身,“少爷,这家人执意要请我们吃饭!”

夫妻二人见了四人,不由一怔。

柳希恩见了,出声,“大哥,大姐,我们只需借用一下锅灶就好!”

二人回神,那汉子嘴笨,支吾一下,他娘子掐他一下,接过话来,“公子若不弃,小妇人愿为诸位做一顿饭食!”

柳希恩想一下,“这样岂不是太麻烦?”

那妇人一笑,“有什么麻烦,在这吃了上顿不知道有没有下顿的世道里,为过路的行人供些饭食,也权当积德,望菩萨看见,保佑我们一家能平安!”妇人揖了揖手。

柳希恩拱手,“那就打扰了!”

妇人眉开眼笑,“公子客气,”转过身,“当家的,快抬出凳子椅子,让贵客休息!”那汉子听了他娘子的话忙不迭去找椅子。

妇人一脸地不好意思,“家里破旧,只得让贵客歇在核桃树下了!”

彭初音走上前,“大姐何出此言,大姐收留我们,让我们免去日晒之苦,我们已感激不尽。”

妇人笑了笑,那汉子也抬出椅子,妇人招呼众人坐下,自己又走向厨房。

云梦凡见了,“谈菊,你过去帮帮她吧!”

谈菊应,是。彭初音见了,也让眉儿过去,眉儿眉头微皱,但还是去了。

慕潇调笑道,“姑娘为何不过去帮帮这位大姐!”

云梦凡望着厨房,“因为她会拒绝,在这儿不像凛山,这里的人们等级观念很强,谈菊过去没什么,若我过去…”

云梦凡没有再说,她很讨厌人们被分为三六九等的这里,但是她知道,她改变不了,这种深入骨髓的观念,她该怎样改变?

仆从们分别坐在树下,拿了干粮在吃,而柳希恩,宇文毅,云梦凡,彭初音,慕潇,叶清绾几人只是坐在树下,也没有吃干粮,既答应了人家,就该遵守,这是对这户好心人家最起码的尊重。

半个时辰后,饭食准备好了,那汉子抬来两个桌子,拼在一起,谈菊,眉儿,还有那妇人,一人端着两个菜上来,盛菜的器皿是陶的,有些还有缺口,而菜也是再简单不过,所有的菜里,炒鸡蛋就是最好的了!

而众人也知道,这已经是这户人家能拿出最好的饭食。

云梦凡先动起筷子,夹了一大口水煮过的青菜又沥干放盐的不知名的菜肴,毫不犹豫地放进嘴里,嚼了两口道,

“大姐,你手艺真好。”

说着又夹了一筷子,妇人听了,紧紧抓住围裙的双手松开,露出一个朴实的笑。

宇文毅微微带着责怪,“怎这样无礼,”又转头看向那妇人,“大姐见谅,我家娘子向来这样,你和大哥也快落座吧!”

妇人一笑,“哈哈,没事,庄稼人,没那么多规矩,你们小两口可真恩爱!”

妇人与汉子也坐在桌子上,拘谨着没有动筷子,慕潇见了,给妇人和汉子都夹了鸡蛋,笑着说,

“大哥,大姐,你们不用拘谨,我家少爷,姑娘都温和得很,你瞧瞧我就是个仆人,不是也和他们同桌吃吗?还有谈菊和眉儿,喏,不也夹着吃嘛!”

“嗳,刚才亏得两位姑娘帮忙!我们这就吃!”妇人用肘子碰了碰汉子,示意他吃。

彭初音对这样的饭食自然觉得难以下咽,但看着如此朴实又善良的人,也强自吃起来。

吃到一半,妇人站起来,“锅里还有野菜糊糊,”看向坐在树底下吃干粮的众人,有些惭愧的说,“家里没有那么多的饭让这些兄弟吃,不过野菜糊糊倒可以让众位都喝一碗!我这就去盛!”

柳希恩见了,吩咐道,“谈菊,眉儿,去帮大姐。”又转头看向树底下的众人,喊道,“大家来院子里拿野菜糊糊喝!”

“好嘞”

“……”

众人应过后,纷纷走过来,谈菊与眉儿接过来递给众人,众人都端上后,那妇人也走了出来。

“谢谢大姐!”

“大姐做得真好喝!”

“嗯,太好喝了!”

“……”

妇人听了,很欢喜,嘴角的笑没有收起过。

吃过饭后,柳希恩走过来,“今日多谢大哥大姐招待,不知如何称呼?”

汉子嘴笨,仍是妇人回答,“我当家的姓刘!”

“哦,刘大哥,刘大姐,我们急着赶路,这就告辞了,来日若有机会,一定上门拜谢!”柳希恩说着躬身拱手。

汉子忙扶起柳希恩,“这,这怎么可以!”

柳希恩直起身子,“二位保重,我们告辞了!”

“贵客一路好走!”刘大姐缓缓道。

众人微微点头,便离开了。

“娘子,娘子,快来,快来!”

正在收拾院子的刘大哥叫道。

“吵什么!”刘大姐微微有些不耐烦,待看清刘大哥手里的东西,也不由呆了呆。

“娘子,这上头有字!”刘大哥不识字。

刘大姐走过去,拿过纸张,见上面写着规规正正的字,自家在邻村跟着老秀才识字的儿子教过她,于是,磕磕绊绊的念道,“多谢大哥大姐赐 赐饭,五两银子,还请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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