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站了起来,快步走出了房门,把这本书递给了水木,后者接过去一看,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神情。
“我就说他肯定会有什么宝物才行!”
说着,她顺手翻来了一页,枯黄的纸张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被用过,竟然咔嚓一声碎掉了!
几道细散的碎片顿时飘落了下来,上面的文字也一同变得四分五裂,水木见状,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这应该是他从哪个古墓里淘出来的,本来就有些年头,再加上他一直放在这里没怎么用,现在基本上翻页都难了!”
我看了看他手中的书,满满的都是上了年代的感觉。
“那咱们怎么办?”
水木想了一会儿,又踮起两根手指头,轻轻捏住了纸的边角,小心翼翼地翻了过来,速度之慢让人看着就觉得心急。
不过这一次倒是挺顺利,除了撒手的那一瞬间弄坏了一点,但并不影响阅读。
我急忙凑过头去一看,密密麻麻的小字,光是瞥一眼就让人头晕脑胀的。
但水木却像是找到了什么宝贝似的,视线已经是被书面吸引住,丝毫不能移动一分。
“这上面写的什么?”
我没耐心自己看,只能一边盯着水木一边问道,后者顿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扎纸人,降头术的一种。”
一听到纸人两个字,我脑海中立马就浮现出各种巫术诅咒的画面。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在村子里看到神婆手机拿着一个黄色的人形牛皮纸,上面写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当时我并没有看懂,到时候来才知道,那是写着被诅咒人的生辰八字!
把这些话告诉水木之后,后者一本正经的告诉我:“你说的那些并不是用来下降头的纸人,纯粹只是用来驱邪祈福用的祭祀用品,而且上面写的也不是什么生辰八字,估计只是一些招财的话罢了。”
说着,她又习惯性地晃了晃手中的书,差点把整本书都直接给弄碎,吓得我险些要叫出来了。
“而这上面写的就是真正能够置人于死地的降头术了,你自己看看。”
我轻轻把书接了过来,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全是一些我听不懂的之乎者也,不过有这么一段倒像是在说降头术的方法。
“牛皮纸一尺,取人形而裁,犬彘之血沁之,夜半子时,附名姓生辰,万事俱备,尽可坐观后效。”
尽管我没怎么读过书,但这么一句话我还是轻而易举地就能读懂的。
把纸人泡在猪狗的血里面,零点的时候再拿出来,之后写上降头术对象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就行了,听起来倒是挺简单的。
但我现在根本就是眉头紧皱。牛皮纸倒是挺好买的,现在的问题是上哪儿去找猪狗血,就算有钱能在屠宰场买到,那谁又来当这个替死鬼呢?
想到替死鬼,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事情,急忙问道:“对了,你刚才让黑白无常随便给我找个替死鬼来着?”
水木愣了一下,这才点头说道:“阎罗王老眼昏花,根本就看不清楚别人的面貌,完全是凭借索命鬼和黑白无常的话在生死簿上画圈的,所以找个替死鬼他也不知道。”
“那那个替死鬼会有什么后果?”
水木想了一会儿,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轻则下油锅,重则打入十八层炼狱,受尽折磨永世不得翻身了。”
一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水木看到我这个反应,立马说道:“所以,这是你翻身的最后机会,要是自己搞砸了,到时候被阎王爷知道你在骗他,罪加一等……”
我立马点了点头。管他这么多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休息了一下,吃过午饭后我便出门,步行到了一个农贸市场,径直走进了最中间的屠宰场中,一个系着围腰的大汉正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大菜刀,此起彼伏的碰撞声中,满天的骨头碎屑四散一地。
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那人注意到了我,瞥了我一眼之后说道:“先去隔壁把肉选好。”
闻言,我立马摇了摇头,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大哥,我不买肉,就是想问问……你这儿有没有狗血猪血之类的东西?”
那人愣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咣当一声直接把菜刀插在了用用来当菜板的大树墩子上。转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干屠宰场的,天天跟这些东西打交道,基本上就是给扔了的,根本就没人要,你要这些东西干嘛?”
我看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担心他或许听说过扎纸人的传说,但又不能直接告诉他,想了一下,突然灵机一动,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我也没办法,家里的老人用这玩意儿!”
一听这句话,他立马投来了一个会意的眼神,说了一句“等着”。便转身走进了墙面被熏得黝黑的屋子里。
过了一会儿,便看到他双手各自端着一个碗,碗中满满当当的鲜红色。
他走了过来,把两只碗交给我说道:“左边的是狗血,黑狗的!右边的是猪血。注意别给洒了!”
我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端着碗转身欲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转过头来看着他,此时他正拿着菜刀准备干活儿。一脸茫然地盯了我一眼。
“对了师傅,这多少钱?”
那人摆了摆手:“我这每天得造出好几盆这东西,我都嫌倒起来麻烦!送给你了!”
我这才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农贸市场。
这一次我突然有点后悔了,要知道应该开车过来的,端着两碗血嗤拉呼的东西,毫无疑问过往的路人会时不时的投来一个诧异的眼神,甚至有几个多事儿的人还专门过来问!幸好我脑子反应快,说着是用来烫火锅的鸭血,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等我终于回到了出租屋时,把两碗血放好又得急匆匆地去买牛皮纸,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绪,天色已经是渐渐暗了下来。
这会儿我没工夫出门吃饭,急忙把几样东西都摆成了一拍,这个时候水木也从我身体里走了出来,看着面前的这些东西,一脸的茫然。
“你会弄吗?”
我试探性地问了她一句,她立马甩来了一个白眼:“废话!这种降头是那些神头和小鬼才会用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
一听这句话,我可就有点犯难了,原本以为只要把东西准备好就行了,没想到这次还得亲自动手。
没办法,我只好把书摊开在桌子上,按照上面的说法,把两种血倒在一起,又找来了剪刀开始裁人形,不得不说这玩意儿的韧性还真是强,等到大概的模子被剪出来的时候,刀刃几乎是已经变形了!
这么做起来,突然有一种照着菜谱做饭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牛皮纸裁出了一个人形,我转过头去看了水木一眼,后者冲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让我把纸人泡进去,我点了点头,一阵血红色的波浪四散开来,看起来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了。
本来一整天就提心吊胆的,再加上弄了这么久的血,现在根本就一点吃饭的胃口都没有,只好一直坐在沙发上,眼睛呆呆地盯着一碗血,两种生物的血混在一起,现在已经是变得粘稠不堪,乍一看还真有点像是暗红色的浆糊。
等到我脑袋突然栽下去,猛然恢复了精神时,这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是一片漆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刚好还有二十几秒就零点了!
幸好没有直接睡着。
水木一直坐在我旁边,视线丝毫不能从茶几上离开,我也急忙从厨房里找来了一双筷子,掐着零点的那个点儿,精准地从黏糊糊的血液中把纸人给夹了出来。
此时的纸人完全是变了一副样子,原本是黄褐色的纸面,现在完全是变成了醒目的鲜红色,刚好和碗里的血相映衬。
正当我以为是染上去的鲜血时,这才猛然发现颜色完全是凝固在了上面,即便是用指甲抠也抠不下来,看起来似乎真的是牛皮纸本身的颜色一般。
我不可思议地看了水木一眼,后者也是目瞪口呆,仔细一看,甚至还能依稀从纸面上看到一点黑色的轮廓,从四肢到大脑,完全就是老中医常用的人体经络图!
“这玩意儿……是不是就能用了?”
我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水木,后者瞥了我一眼,还是死死盯着我手中的纸人久久不能平复。
估计是因为知道这东西是不详之物,这会儿又被我一直拿在手上,光想想就觉得有些瘆人,甚至恍惚间还觉得软趴趴的纸人似乎突然抽搐了一下……
“能用,不过你这会儿人生地不熟的,能给谁用啊?”
我仔细想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要是可以的话,我真想直接给用在周家大院和狼爷那群混蛋的头上,不过没办法,自从上次过后他们就直接杳无音讯了。
“对了!”水木突然大叫了一声:“我知道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