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不要问了。”小六不高兴的说，“我听了都不高兴，更何况是你。”
呦，听小六这意思，这风言风语是和我有关系喽？
要是和我有关的话，我更想不明白了：“能是什么事儿啊！和我说说，我向你保证，我听了之后绝对不会不高兴的，如何？”
“不行。”小六态度坚决的道，“大王说了，务必要你好好养病，不能让你有丝毫的闪失。不行，我不能说。”
躺了太久，我觉得后背都有些疼。我试着坐起来，小六上前帮我垫好了靠枕。看他认真又专注的模样，我很是好笑。对他招招手，我道：“来。”
“干嘛。”小六瞄了我一眼，眼神很是嫌弃的说道，“你想干嘛。”
我继续对他招手，说：“来，过来。”
小六的眼神依旧嫌弃，不过他却靠前来了。坐在我的床边上看我，他的模样看起来呆萌呆萌的。我忍不住在他的脸蛋上掐了一下，他红着脸躲开：“你个丑八怪神仙！你不要戏弄我……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我们两个交换如何？”我对他眨眨眼，说，“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也把我的秘密告诉你，怎么样？”
“你的什么秘密？”小六故意板起脸，可是我能看出来他心里好奇的不得了，“你有什么秘密我能想知道。”
我稍微低了低头，故意压低声音说：“我告诉你一个，你们大王好奇却不知道的秘密……你想知道吗？”
“我们大王都不知道……”
小六对龙跃的崇拜，可以说已经到达痴迷的程度了。能知道自己家大王都不知道的事情，对小六来说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儿，也是很有诱惑的事儿。挑了挑眉，他道：“说来听听。”
“你先说。”我笑，“外面都在说什么？好像是很热闹，说来听听。”
寝洞的石床很高，小六坐在边上，他的双脚悬空，不停的晃荡着：“还能有什么，就是那些老鼠精的胡说八道呗！大王烧伤了你的脸后，这些老鼠精更加的嚣张。他们到处张扬，说大王喜欢岁华公主……可是小六知道，大王不会喜欢岁华公主的。”
“你知道什么啊！”我捏捏小六的犄角，笑道，“你才这么小，懂什么喜欢不喜欢？”
小六甩开我，他的脸更红了：“不要再拿我当小孩子看！我都五百多岁了！我知道什么是喜欢……你这个丑八怪神仙，你到底还要不要听我说了？”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道歉，“你接着说，然后呢？”
小六叹了口气，道：“我们家大王，是泰山妖怪洞中有名的蛟蛇郎君。那岁华公主，只不过是个貌丑的老鼠精。说我家大王喜欢她，实在是有损我家大王的名声。”
“好吧，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明白，“但是我听你的意思，好像是在安慰我？”
小六看了眼我脸上的伤，他似是对我十分同情：“那些老鼠精还说，说你不过是个凡人，现在还是个被毁了容的凡人。说你不过是仗着有了身孕，我家大王可怜你才把你留在这里的。泰山上的所有妖怪，都以为你是个赖着大王的凡人毒妇……小六知道，大王不是那么想的。”
“是吗？”我循循善诱着往下说，“那你再说说，你家大王是如何想的？”
小六往门口方向看了看，他的音量近乎耳语：“我家大王，喜欢你住在洞里。”
“为什么？因为我看着比较有食欲？”
小六摇摇头，稚声稚气的说：“小六不觉得，小六认为，大王喜欢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大王很喜欢笑。”
“你家大王天天笑啊！”龙岳和陆压道君不同，“笑有什么稀罕的？”
小六撇嘴：“那不一样，大王之前笑，都不是因为开心才笑的。小六看的清楚，自从你来了蛟蛇妖怪洞后，大王每次笑都是因为真的开心。”
“有吗？”我被小六说糊涂了，“笑还分那么多种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小六深吸口气，他不再回答我的问题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该你说你的秘密了。你有什么秘密是我家大王不知道？”
“我告诉你啊！”我笑着和小六说，“我其实是石头变的。”
“啊？”
我说的事情，明显超出了小六的认知。他不明白这是何意，不解的问：“你不是神仙吗？为什么你是石头变的？”
？“这件事儿吧，说来比较复杂。到现在为止，我也不是特别的了解。”我伸手在小六的脸上掐了掐，笑道，“不过啊，我确实是由石头变成的人形，又成为了神仙。”
“就这个？”小六大失所望，“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我拍拍他的脑袋，笑的像是个老奶奶一样的端庄：“本星君是石头变的啊！人间的感情，基本上等于没有。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外面说的那些风言风语，根本伤害不了我分毫的。”
“谁说你没有感情的？”小六用手指了指我的脸上，“你睡觉的时候哭了，我听到了。你要是没有感情的话，你为何会哭呢？”
我被小六说的哑口无言。
“或许。”我试着说，“或许我只是眼睛发干呢？或许我是因为脸上的伤太疼，所以疼哭了呢？”
小六才不信：“我在旁边都听着呢！你刚才哭的，都抽噎了。”
呃……我哭的那么惨吗？
我愣神的功夫，龙岳从寝洞外面走了进来。小六从床榻上跳下来，道：“大王，您回来了？丑八怪神仙已经醒了！”
“我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要骂我丑八怪吗？”为了逗小六，我佯装假哭，“我现在这样你该高兴了吧？你终于能如愿了啊！”
小六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大王，我……小六没有那个意思！”
看着我在逗弄小六，龙岳也觉得很有乐趣。他抱着胳膊，佯装沉思道：“很有可能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叫日日许愿，神灵毕现？搞不好小六的嘴开过光啊！他说什么都能实现，老天听说他叫你丑八怪，就让你的脸伤成这样了。”
“大王。”小六瘪着嘴，苦着脸说，“小六我真的没有……”
逗弄小六够了，龙岳安抚的上前拍拍他的头。推着小六的脑袋把他送到寝洞外面，龙岳边走边说：“行了，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家大王累了一天了，现在要休息了。”
送完了小六，龙岳又走了回来。他看我的时候有些闪躲，只是说：“你觉得怎么样？”
“还成。”我笑道，“你给我用的药效果不错啊！我觉得好像没那么疼了。”
“那就好。”龙岳的眼神还在闪躲，“你先躺一会儿，本王让小六他们准备吃的给你，马上就送来了……本王先去沐浴更衣了。”
龙岳走过石床，直奔浴室而去了。从他进来到离开，他始终没有正眼看过我。
“嘿！”
没等我想明白龙岳到底出了什么毛病，小六就趴在寝洞门口叫我。我回头看他，他红着脸说：“那个……其实，我也有个大王不知道的秘密告诉你。”
“是吗？”我趴在床被上笑着问他，“是什么？说来听听。”
“其实。”小六用力的吞咽了两次口水，他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这才把话说了出来，“其实，你……你不是特别的丑！我叫你丑八怪神仙，是故意气你的！”
说完这些话，小六撒腿就跑。看着他的背影，我忍不住笑了。
龙岳在浴室里呆了好长时间，小六送来的食物我都吃完了，他还没出来。担心他身上伤势太重在浴室里昏过去，我披了个外衣偷着瞧了瞧。
浴室里烟雾缭绕，龙岳就泡在大池子里。他没有变成蛟蛇身，背对着我，露出了满身的伤疤。不知道在想什么，龙岳想的十分入神。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像是猛然惊醒，拿过一旁放着的水舀子遮挡住身体，他惊道：“朝歌？你来干什么？”
从龙岳的言行举止看，我觉得他是害羞了。不过我又觉得不太可能，他这般厚脸皮的妖怪，哪里知道会害羞。仔细看了看动作古怪的他，我奇怪的问：“你是怎么了？扭扭捏捏的，一点都不像你。”
听完我的话，龙岳站直了身子。他轻咳一声，拿过单子把自己下身围上。双手叉腰看着我，他情绪激动说话都有些结巴：“本王哪里扭捏了？本王刚才不说了吗？本王是来沐浴，你……朝歌！你是个女子！怎么能贸然闯进男子的浴室！”
“我也没有太贸然吧！刚才我进来的时候，我有问过你。”龙岳的反应实在异常，我道，“你没有扭捏吗？那你干嘛如此害羞？你之前都让我给你洗过澡，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本王那是……”龙岳似乎是在故意避开我，“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为何到处走动？快点回床上去！好好休息！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不准下床！”
得，我一片好心好意的来看他，他反而不领情。我叹了口气，两手一摊，道：“行，那大王你慢慢洗吧！最好洗掉一层蛟蛇皮，这才好呢！”
龙岳的脸上是两大团红晕，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气的。
被我催了一次，龙岳沐浴的速度明显加快。过了能有一刻钟的时间，他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我，他的目光触及到我脸上的伤疤又很快躲开：“你吃饱了吗？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有了。”我拍拍自己鼓胀的肚皮，“吃的很饱，一片叶子都吃不下了。”
龙岳忽然就不说话了。
我不太适应龙岳如此的态度，像是弄错了什么，哪里都是怪怪的。现在我们在龙岳的寝洞里，他反而跟个客人一般，或坐或立，都十分不自在。
“你没事儿吧？”我说，“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龙岳揉揉眉心，他没回答我。施法在地上打了地铺，他说：“本王没事，就是累了。时候不早了，本王要休息了。”
“休息？”我看了看地上的床铺，“你的妖怪洞里那么多地方，你难道要睡地上不成？”
龙岳坐到了地上的床铺上，道：“你住的地方，被岁华要去了。”
“可以想象。”我说，“昨日她就是为了要住那里才会和我起争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