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与黑国,就是两只炸了锅的蚂蚁,都将彼此视作自己的心腹大患,水火不容,兵刃相见,历史由来,征战不休。
南河就像是一道被巨刀砍下的刃口,将白国与黑国有根有据地划分在河岸两侧,这样的格局就亦如成了历史上第二个楚汉之争的局面。
白国和黑国国土本就不怎么辽阔,两国加起来还还不及洛邑,这也是两国长期相争的原因之一。
未然和次达儿他们连续行程数日,即将到达白国,身上还有一些江成易南道为他们准备的盘缠,但也所剩不多,未然的病情又还没好转,他们只好想在白国谋一些路子。
刚至白国国城城门口,便见一身白衣盔甲的将士驻扎在城墙外围,他们衣冠整洁,气势威武,显得格外精神,当之无愧的白国军魂。
由于戒备森严,他们只好一一通过最严谨周全的盘查通过城门,城门口的一个黄色告示上贴的一道皇榜格外吸引未然。“东北之塞,因长期积雪,致使唯一一条与北部来往的道路被阻,又因那里一直雪怪作乱,派去前往修缮的将士都有去无归,王决定,凡有除去雪怪的勇士,赏银一千两。”
一千两不是个小数目,未然想了想,这能维持很久他们以后行程的周转,于是他想了想对次达儿道:“达儿,去把皇榜接下来。”次达儿没多想,过去便把皇榜撕了下来。
将士们都对他们勇敢的行为称赞,而一旁的行人都在为他们惋惜,因为接了那皇榜的也都有去无回,非但没拿到那一千两,还白白葬送了性命。未然不在乎什么传言,只是随同将士去面见国王。
国王陶宗已达古稀,他见又有人接了皇榜,很是高兴,于是非常热情的款待他们一番。
“看你们不像西南内的人士,不知两位侠士何许人也?”国王在酒肉间笑道。
未然咳嗽了两声,道:“小的名未然,来自中疆之地甘陵,因有事前往南廆,旁边这位乃是我兄弟次达儿,却是南廆部人。”次达儿正在和呦呦大吃大喝。
陶宗看了看衣装独特的他。惊道:“南廆与此相距甚远!此去南廆路上又凶险,你们打算去那里吗?”
未然道:“事态紧急,总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一下!”
陶宗笑道:“这次我绝对不会看错人,有你们这样年轻有为的豪杰,雪怪必除!”说着他立刻叫人拿来了一千两白银。
未然赶紧推辞道:“事未办成,怎敢相拿!”陶宗倒是没太在意这些,只是看了未然身子有些虚弱,于是担心道:“既然是江湖人士,自然信得过来,只是我看未侠士身体有些欠佳......,雪怪不是一般的山禽走兽,万一有个疏漏,便白白搭上性命,我先请国医与你探看一下你伤势,万无一失后再准备出发,你看可好?”
未然道:“谢谢陶王好意,我本早就是走南闯北的江湖游士,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不就是一直雪怪而已,这点小疾算不得什么。”
陶宗很是对他钦佩,本想留他在国中做个将领,只是又观摩他们性情,想必强求不得。“果然是个有血有肉的慷慨男子汉!陶某也没什么东西能相赠,便与这块免死金牌相赠,只要不是国罪,一切罪过可免。”
未然赶紧上前谢恩,准备就绪后,即刻启程,像未然这样的顶尖人才,陶宗甚是惋惜,于是再三相送。
没想到陶宗居然将白银提前备在了马上,未然再三推阻不得,而且自己有决心将雪怪铲除,答恩后,也就一路自国城门外东北而去......。
那一带果然是凶险,道路险阻蜿蜒,又是山谷地带。数日来的大雪已将这里上下全部密闭,他们只好下马来,徒步而行。屹然而耸的雪山,摇摇欲坠,大雪还在纷扬,不时又有几处雪球下落,加之他们衣薄,简直寸步难行,令人窒息!
他们本可以拿上钱财,一走了之,但作为杀手,信用第一,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次达儿本就是老实憨厚之人,亦使不上什么小聪明。所以他们现在只是用生命为信用的存在价值前进着每一步。终于,他们延缓到了山谷上方一处最狭窄的地带,却碰巧遭遇了雪怪的袭击,惊险万分......!
还未反应过来,隐藏跳出雪怪一掌已将两人击飞数丈,雪怪又飞速转身扑向未然,未然咳嗽加重,这才见得一只非常凶恶的雪怪样子。身高数丈,头耳椭圆,胸脯很是宽,四爪有着类如剑刃的爪子,跳跃飞奔的速度简直如神!未然赶紧借剑力而起,雪怪手掌两挥,一时漫天的雪向两侧泼洒开来,倒地的次达儿站了起来,使出“巨无霸”,猛地冲向雪怪,雪怪见刚那一击落了空,很是抓狂。雪怪实力如此惊人,两下便将次达儿踩按在脚底,只见他张开尖锐掌爪,从天而下刺向次达儿,吓得次达儿闭上了眼睛。未然见势不好,赶紧凝聚剑气,一招“穿云走月”猛地挡在了巨大的掌牙前。次达儿只听见一阵非常刺耳的尖锐声,睁开眼来,未然跪在眼前,用剑背挡住了刚才雪怪强有力那一掌,四只爪子已经全部拿捏住了渊罡剑,嘶嘶地在剑刃上滑动......。
看着未然很是痛苦的样子,次达儿赶紧用尽全力挣扎开雪怪脚底,使出一招“巨龙摆首”,惊天动地,猛将雪怪撞飞数丈!雪怪俨然像被激怒,狂啸地怒吼震动地上面的雪山,蠢蠢欲动。却更加凶猛地飞奔而来,未然格挡数下,却也被一掌击飞,口吐鲜血不止。次达儿的“巨龙摆首”显然现在已经不起作用,又一掌便将他也击飞,次达儿一头栽进了雪中,深红的鲜血向周围融散开来,未然赶紧将他拉了出来。
如此两人便都已身负重伤,雪怪却愈战愈斗志昂扬,还没缓口气,雪怪接二连三地攻了过来,他们一时便乱了阵脚,与雪怪乱厮起来。
雪还在下着,未然和次达儿不知坚持了多久,只觉全身都是伤痛,百般难忍。雪怪却一丝不退让,它在狂叫,一次次地向未然和次达儿张开了血盆大口,呼出来的热气犹如毒气,两个虎牙如同被磨得光亮的两把巨镰。它没有人性,更不会留情,未然和次达儿不知被他重伤多少处,他们体力也越来越不支,感觉有种绝望......。
这次,未然被雪怪击中了脑袋,七孔流血,意识模糊地倒了下去,未然那一刻看到了雪女的笑脸,她将手递给他,并叫他站起来......!幻影中,看见次达儿还在和雪怪顽强搏斗,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未大哥”的叫声,然后一次次看着他倒下,又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未然内心的信念便愈加强烈起来。是啊!它只是一只雪怪而已,自己作为一个出色的杀手,怎么在这种地方倒下去!况且自己还有重要的使命没完成!
于是,未然凭借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列转剑行,向雪怪飞身而去,次达儿见未然没事,非常的高兴,他们的激情再次燃起,攻守有进,一时稳住了阵脚。未然示意次达儿转移雪怪注意力,自己侧摇而上,在雪怪头顶,屏气凝神,一招“星辰陨落”,渊罡剑反柄为刃,散发出强有力的剑气,随着未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威力直指雪怪,雪怪一时忙于与次达儿相斗,反应过来时,人剑已至头顶,急忙仰用双掌抵挡,一时血肉四溅,雪怪的手掌连同胸腹被未然穿了个窟窿!雪怪痛苦地长嘶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撼动了上方的雪山,它挣扎一阵,也倒地而亡......。
这片山谷已经雪雾散尽,一道金光洒向了山谷另一侧,未然和次达儿互相看了看血迹斑斑的自己,一种死后重生的兴奋感使他们笑了出来。次达儿还特意摸了一下口袋里的银两,肩上的呦呦也相安无事,莫名的欢喜!
未然四肢展开铺在了雪中,本想好好享受一下,却感到了地上一阵剧烈的轰动,又听见万马奔腾的声音越来越近,感觉大事不妙!赶紧叫次达儿一同拼命飞跑。不多时,果见上方一片雪浪狂奔而下,一泻千里!正是雪崩!整个天地都在剧烈晃动,还好他们跑下了山谷另一侧,虽然被最后一浪雪层埋没了全身,却也没什么使命危险。
他们慢慢从雪中爬了出来,一时又风平浪静,金光已经照在了他们脸上,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