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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奇怪问话

周余弦哈一笑,并不理会,跳下床,却见窗外华灯初上,天几近黑尽,才想起该叫梁慕雪吃晚饭了,忙拨通号码,响了好一阵,才听梁慕雪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喂……”

“我,我刚才不小心睡着过去了,你吃饭了么?我们现在去吃饭。”周余弦道。梁慕雪道:“现在都八点了,我早吃过了,你去吃吧。”

“你现在在干什么?不忙的话,陪我一起好不好?”周余弦满怀期许的问。梁慕雪道:“我在看书,不太想动,你快去吧,别饿坏了。”

周余弦只得悻悻挂了电话,心中有些奇怪,听梁慕雪语气不冷不淡,似乎在生闷气,但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哪儿得罪她了。

不知何时,杨建安冷不丁地到了他身后,一把抱住他,叫道:“旋儿哥,去跟女神吃饭啊?要记得小弟的终身大事,嘿……”周余弦叹了口气,道:“女神吃过了。终身大事急不得,我会帮你的。”说完意兴索然地爬上床,连饭也不想吃了。

一觉睡去,也不知是几点了,听到宿舍里吵吵闹闹,他醒过来一看,见除了杨建安以外的所有人都笑作了一团,一问方知原来杨建安刚才出去买泡面,在校园超市里无意间看到了他女神,赫然见那妹子悄然间又换了一个男朋友了。

杨建安发疯一般狂奔回来,在寝室鬼哭狼嚎一阵,盼着大家安慰他,不料大家都被逗笑了,连那一向沉默寡言的何淼也不禁莞尔。

周余弦忽然想起了读初中时,梁慕雪拒绝他的场景,相比之下,杨建安就凄惨许多了,连表白的机会都不可得,简直是惨绝人寰!周余弦想着想着,也笑了。

大学生活并没有周余弦想象中精彩,美好年华的日子就在指间悄然流逝,转眼已过去了两个多月。

周余弦的生活没有再起什么波澜,他与梁慕雪早已恢复如初,其间也去过周几老房子两次,并未再见什么异常之象。反倒是那奇怪的宗尚老教授的课堂倒给平淡的学习生活带来了不少乐趣,他言语刁钻辛辣,独辟蹊径,令学生们无不“膜拜”!

宗尚对周余弦的也是一视同仁的态度,没有因为周几的关系对其如何特殊,其间周余弦去单独找过他两次,问起爷爷周几生前的事,都被他避重就轻地带过了,仿佛那天在塑像下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

爽朗晴空,秋意渐浓。

校园的林荫道上,银杏树已成一片黄海,那是纯净而干脆的黄,不沾惹一丝杂色。周末午后的阳光透过黄叶的缝隙,照耀出黄金闪亮的色彩。交错纵横的枝桠间,露出了那悠远湛蓝的天空。

梁慕雪此刻便站在树下,仰着头,透过那一丝丝缝隙,看着如青春一般美好的天穹,周余弦却在旁微笑着看着她。

“在成都真难看到这么蓝的天空……”梁慕雪回头对周余弦道。这是她来成都近三个月最大的感受。周余弦道:“是啊,不过跟你在一起,对我来说,晴天、雨天、阴天都好。”

梁慕雪美丽的眼睛更亮了,道:“但愿你不是说说而已。”她转身慢慢的、悠悠的一步一步踏着落叶向前走。

两人一步一步走到了银杏林深处,树林里好不热闹,观景、拍照的学生和游客来来回回。

周余弦道:“忽然想起宗教授还给我们布置了周末画银杏的作业呢,我都差点忘了!你说你们班作业怎么就这么少呢?都是他授课的班,这不科学啊。”

梁慕雪得意一笑,道:“宗教授说了,你们六班整体悟性太差,作业布置得多,肯定是想好好磨炼你们。”

“我们去那边,我给你拍张照,回去就看着照片画,嘿……”周余弦拿出手机说道。这才是他想说的话,上一句只为了铺垫。梁慕雪道:“老师让你画银杏,你画人干什么?”不过还是跟着周余弦到了一处稍微人少点的僻静处。

周余弦笑道:“银杏与美女,见了笑嘻!画银杏当然要有美女相衬。”他拉着梁慕雪,站在一片恰好能照入阳光的银杏树下,他蹲在地上,自下往上拍。当按下快门的那一刻,照片出来的效果连他自己都震住了。

只见照片上的梁慕雪俏脸微侧,动人、幸福的笑着,太阳的光斑倾斜而下,洒在她身上,明暗对比奇妙有致,产生了一副绝佳的构图。真是美景如画,人颜如玉。

梁慕雪见周余弦傻傻愣在那里,过来一看也不由得连声赞叹,笑靥如花,十分高兴,让周余弦又拍了几张,全发到她手机上。

两人正不亦乐乎,却听一苍老的声音叫道:“既然是学设计的,有这瞎功夫拍来拍去,还不如画下来!”

两人循声望去,见宗尚竟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也不知来了多久了。两人脸上同时一红,都有点不好意思,过去问了好。

宗尚用那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几下,对周余弦道:“嘿,你小娃娃倒比你爷爷出息得多,进学校短短两个月就交到女朋友了!”

周余弦一愕,道:“教授你……”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宗尚不再理他,又对梁慕雪道:“慕雪啊,你不是七班的吗?怎么跟他走到一起了?”

梁慕雪两颊微红,但很淡定,完全没有周余弦的窘迫,道:“我跟余弦老家是一个地方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却听宗尚声音拉得老长的“哦”了一声,瞥了眼周余弦道:“原来如此。慕雪啊,我告诉你,这娃娃爷爷就不是个好东西,他也强不到哪儿去。”

“教授,你,你……”周余弦又惊又急,“你”了半天,仍是没找到合适的言语“回击”。这宗尚堂堂一代艺术大师,言语如此放荡形骸,连在一个女学生面前都口无遮拦,实在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我并不认识余弦的爷爷,甚至听都没听过,宗教授你认得么?”梁慕雪确实不认识周几,听得云里雾里,莫名其妙。

宗尚略一思索,缓缓点头,道:“是了,他爷爷早亡,连他都没见过,你不认识也正常。不过……周几那老家伙那么大名头,周余弦竟然没向你提起过,也是奇怪。”

梁慕雪将信将疑的看了周余弦一眼,心想:“都是农村人,他爷爷有什么大名头……”周余弦惧怕的就是宗尚会将其家世说漏嘴,他固然不好向周商交代,更难的是向梁慕雪解释为何一直没有告诉她这些,毕竟他二人向来无话不谈。

“教授,我突然想起你布置给我的作业还没做,我们先走了,再见!”周余弦拉着一头雾水的梁慕雪就走,他能想出的办法只有这一个了。

“站住!”宗尚喝道。周余弦只得停步站住,回头道:“教授还有什么事情么?”

宗尚站起身走过来,嘿笑道:“好了好了,我不再说你的坏话就是了,想必慕雪同学也没这么小气,我几句话就能让她不跟你耍朋友了,哈……”这几句话更是直白,梁慕雪听着大羞,转过头去。

周余弦慌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教授你误会了!我是真有事。”

“我也有事。”宗尚笑容一敛,“我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老老实实回答就可以了。先给你打下预防针,这其中关系重大,你娃儿莫跟我打太极,解开这个谜底,对你们周家只有大大的好处!”

周余弦见他说得郑重,正色答道:“是,教授你说。”

“你有没有听你爸说过,你爷爷有没有遗留下啥子他反复强调的重要事物?但不是传统的那种所谓的遗产宝贝,可能只是些文件、书籍,亦或啥子……”宗尚单刀直入地问道。

“没有!”周余弦略微一想,已肯定的答道。宗尚道:“不再想想?回答得这么快!”周余弦道:“确实没有,至少我是不知道。不过,我这答案作不得准,因为即便是有,可能也是我爸没告诉我而已。”他原想说自己都是刚知晓家世不久,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只见宗尚微微颔首,道:“说的也是。好了,你走吧。”

“这就完了?”周余弦头更大了,一点也没有搞清楚状况。宗尚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不然呢?”周余弦道:“那教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要揭的到底是什么谜底?跟我们周家有什么关系?”

宗尚却眨了眨眼睛,道:“你不会感兴趣的小娃娃,因为就是关于你爷爷以前搞学术研究的几篇论文,我怕其他人将他的成果据为己有,毕竟我跟他曾是同窗,这可看不下去!你看,这个事情不就关系你们周家老教授的声誉吗?咋跟你们没关系?”

周余弦皱皱眉,感觉这老家伙在敷衍他,大是不甘心,道:“既然是我爷爷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感兴趣呢?教授你能不能笼统的给我说说?”

“这真的就是件关于学术上的事,但关于此事,这世上原该只我一个人晓得的,因为今天我问了你这个问题已是违背了你爷爷曾经的嘱咐。小娃儿,你就当今天下午的事从未发生过,回去也不要多心了,安心的学习吧你。”宗尚的神情突然变得无比严肃,说完这番话,拂袖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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