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
这两个字绝对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的战士们心中的噩梦。如果不是他们,他的兄弟战士门就不会或死或伤或残!
硝烟散尽之后,城中满目疮痍也是因为他们!
他们守卫着的边城因为这群匈奴人而变得伤痕累累哀鸿遍野,整个边城都是生灵涂炭的!
都是因为这些不知足的人!
巡逻队的人一下子就红了眼睛,双目圆睁的瞪着义渠旭,一身怎么也压抑不住的杀气直直的往他所在的地方冲去。
眼见着巡逻队的数十个都如狼似虎的紧盯着自己,义渠旭一下子就紧绷了起身体。他松开了长鞭,慢悠悠的打转着马,转过身来花面众人,很是憨厚老实的挠了挠头,道,“几位大哥,别听我这婆娘乱说话。她这是气着我刚才不护着她跑去杀敌了呢。”
蚩尤听着他这比她专门学过几年还要正宗的高离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明明刚才还口音浓重的要让她深思熟虑才能听得懂的话,现在却……
原来他一直都在藏拙。
微微的眯了眯起眼睛,蚩尤长鞭一挥,收起,挂回腰间后,对着巡逻队点了点头,冷清的道,“我还有急事要处理,就先走一步了。”说完,也不带他们如何反应,就已自行策马奔向魏清源一行人离开的方向而去了。
她胯下之马是可日行千里的千里宝马,在她的催促之下,踢踢踢得跑多飞快。让人想阻拦,也阻拦不住。
盖因今日匈奴夜袭,刚打了一场守卫家园之战已再无多余的精力的队长也没有那个心情再去抓蚩尤回来问话了。
跑了一人,还剩下一人。他离义渠旭越来越近,同时也将地上的那些尸首给看了个清楚。
细数了一下,发现头颅分家的尸体占了总数的一半,且全都是身穿着匈奴战服的匈奴兵,他心中不由得暗自惊讶。
再仔细的一看,发现所有头颅分家的人都是被同一利器所伤。
队长顿时精神一振,目光如炬的看向义渠旭,“壮士,地上这些该死的匈奴人是你所杀的吗?”
看了一眼地上那些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人,义渠旭眼中闪过一抹复杂。这都是蚩尤给杀的。
垂了下眼睑,他抬手挠了挠脸,不好意思的道,“呵呵,不是我,我的打法一向都是没有什么规章制度的。这,都是我婆娘一怒之下拿起长剑给杀的。”说完,他麦色的脸上还飞起了一抹霞红。
一个比山还壮的汉子做出如此娇羞的动作,真是闪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队长听了他的话之后,很是无语。人家两夫妻打情骂俏的话,他差点当真了。
看着在前面策马奔腾的背影快要看不到了,打消是敌军名义的义渠旭也不再在此地逗留。他很是礼貌的对他们点了点头,道,“诸位,我可以走了吧?我得去追我家婆娘了,再不去,她又得生我气了。”
听着他着一口熟练的高离话,再加上他说出的利器正好和伤口吻合。队长也不再疑他的放行了,“去吧。”
“那我就告辞了。诸位,再见。”义渠旭抬手作了一个江湖式的抱拳礼后,轻夹了下胯之马的马腹,驱着马向蚩尤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么小小耽搁一下,待他追上人时,蚩尤已经找到了大部队。
见她平安无事的回来,魏清源心中松了一口气,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对她挥了挥,夸张的说道,“你可算是赶来了,我还以为你被那土匪给抓去当做压寨夫人了呢。”
“呵。”蚩尤拿着鞭柄戳了戳他那已经包扎好了的伤口,冷笑着道,“小子,未免把我想得太弱了点。”
“我要是没点能耐,老爷怎么放心让我出来护着你?”
……这话他接不了口。魏清源捂着伤口向后倒退了一大步,警惕的看着她,生怕她再戳自己的伤口。虽然她力度很轻,不是很痛,但是那也是痛啊!
他接不了话,有人却能接下这话。
匆忙赶来的义渠旭正好赶上了,他眉头一挑,大笑着道,“我家娘子的功夫自是最好的。”
已经听过了一遍,完全的记下了这声色是何人的声音的蚩尤双目一眯,唰的一下子转过头,狠狠地瞪着来人,“真是没想到将军你的真实身份居然会是土匪头子。”
自己的身份被她道了出来,义渠旭一点也不怒。他脚下一个用力,快马起到她身边,笑意吟吟的道。
“娘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依你。”
看清来人是谁之后,魏清源一脸惊恐的瞪大着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我去!什么时候他们的敌人居然和她相处得这么亲热了?
难道他离开的这么小小一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
他的视线来来回回的在两人之间扫荡着。
义渠旭笑眯眯的对他点了下头,道,“真是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少主子。”
……他还能说什么。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这人真是不要脸。魏清源默默的转过头,抬头看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连蚩尤都斗不过人,他能斗得过?别开玩笑了。
真是想到他是如此厚脸皮之人。抿了抿唇,蚩尤不再理会义渠旭。她环顾四周一圈后,见所有的人都已休息好了,高呼一声,“出发回客桟。”
“是。”众人齐齐应声,上马,往回走。
一旁完全被无视了的义渠旭摸了摸鼻尖,绕有兴趣的驱着马紧跟在这一行人身后。
他看中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经过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事之后,所有人都睡不熟,生怕下一刻又有一队人马夜袭边城。
带着一双熊猫眼的魏清源打着呵欠,伸着懒腰的下楼来吃早饭。在看到桌子边那个威武雄壮比他壮上了一围的人时,他心中一片恢复。
这人到底要跟到他们什么时候?明明昨天晚上还是生死相杀的敌军,现在却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在他这蹭吃蹭喝,这真的是昨晚那个对他喊打喊杀的首领吗?
“小子发什么呆?别挡路。”一大早的就看到了某个对她死缠烂打的人,蚩尤心情非常之不好。撞了一把魏清源,她周身寒气逼人的向楼下大堂走去,脚下的步伐一步比一步重,似是要将什么人踩在脚下一样。
两人都是武艺高强之人,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他。魏清源什么也不敢说,大气不敢出的紧跟着在她身后来到了大厅,开始吃早饭。
喝着粥嚼着小菜,就在他以为今日的早饭时间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时候,隔壁桌的义渠旭大手一托,端着上有四五样菜的桌子直接的和他们的桌子合并在一起,还很厚脸皮的道,“娘子别生气,为夫给你陪礼道罪来了。”
魏清源抓着包子的手一松,包子直坠入白花花的粥碗中,溅了一桌子的白粥,也溅了他自己一身。
什么时候包子的杀伤力也这么大了?魏清源的手还僵在半空中保持着抓包子时的姿势,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看了看自己的桌面,又看了义渠旭搬过来的干净整洁的桌面,蚩尤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直接端起碗筷向隔壁移去了。
义渠旭很是满意这个现象,他扬声道,“小二,过来给我们收搭一下桌面。”
被他臂力惊人与及肌肉鼓鼓囊囊的模样给惊愣住了的客桟小二听了这一声唤,心中打了一个冷颤。这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要是自己一个不如他的意,那他不就是会被活撕了?
被自己的想法给吓愣住了小二身子一抖,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可,他又不敢不从。
哆哆嗦嗦的来到三人身边,颤颤巍巍的将桌面给收搭干净后,他什么话也没说就屁滚尿流的往回跑了。
一直沉默着的魏清源见英俊潇洒的自己在来到高离国的第二天就被小二哥给这般对待,他气得已经吃不下饭了。再说,就他这糟心样,他也在这大厅里呆不下去了。
他唰一下子站了起来,身上沾着的米粒也唰的一下子就掉落于地上。魏清源的身体又僵了僵,这他娘的都是什么破事!
第一天遇上了夜袭,被伤了手;第二天才刚开始,他就又被自己兜头兜脸的浇了一身粥水。高离国是不上和他有仇啊?!
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魏清源嫌弃的扫了一眼自己衣裳上那沾了一摊白花花的粥水的地方,脚步匆忙的往楼上走去。
而,在同一国度的长安城皇宫内,也有一人步伐匆匆的走过。
在看到临窗而立的迟邪时,来人眼神一亮,小跑着向他跑过去。
听到急速的向自己跑来脚步声,迟邪回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向他跑的林侍卫。
被自家主子冷静的目光注视着,林侍卫一下子就平复了心中的急燥。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附在迟邪耳边轻声的道,“主子,老家昨晚来了一个小贼。”
终于还是来了吗?迟邪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平静的道,“我知道了,这事就这样吧。你回去让小姐收拾下。”
“是。”林侍卫应了一声,如来时一般不惹人注目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