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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爪牙

“长姐别这么说,能进宫来探望长姐和太子,我心里也很高兴。”

厉贵妃笑了一声:“看来,也没都学坏的,还学会说好话了。”

厉麟见长姐有意闲话几句,便顺着她的话茬,问:“怎么,夏小星常在长姐的面前说好话吗?”

她不是那种喜欢讨好人的性子,而且,稍有不慎,很可能会弄巧成拙。

“那倒不是。你自己的女人,你还不了解,她说起话来,总是头头是道的。”

厉麟跟着夸了她一句:“她的确是个挺会说话的孩子。”

“孩子?”厉贵妃微微摇头:“你不要总是小看了她。之前……沈皇后的事,之前她还给本宫提了醒儿。”

厉麟闻言,脸上的表情又变得认真起来:“皇后那边,我派人在宫外打探了一番。她这些年来,没有和宫外的人有过联系,她的亲人全都被流放在幽州一带,永世不得入京。一旦回来,便是砍头的死罪,他们不敢的。”

厉贵妃艰难地换了一个坐姿:“沈皇后还有亲人吗?”

“父辈兄长,当年皆被处死,三个未成年的弟弟,也被发配流放边疆,听说死了一个,还有一个下落不明……至于女眷,她还有几个姐妹,不过都十几年没见过了。”

厉贵妃一声叹息:“这么看,她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年若是贤王不反,她们也不会收起连累。先人之过,后人来担,无可厚非。”

厉贵妃点头:“本宫也知道不能心软,只是感慨一句罢了。”

“皇后娘娘也许真的和明月会有所牵连,只是暂时还没有证据。”

厉贵妃眸光渐冷:“如果你真的怀疑,那就一定要找出证据来。不过,不能是模棱两可的蛛丝马迹,一定要是铁证。”

“她本就是贤王后人,若是再和明月会牵扯不清,那她的出路只有一条,就是死。不管怎样,本宫都不想平白无故地害了她的性命。”

说到底,她还是不够厌恶她。

“是,我明白。如今,京城的眼线比之前多了一倍,但凡是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耳朵。”

厉贵妃放心点头:“你也不用看得太紧,不用急。怎么说,也要先把这个年过好了。”

“是,今年的年夜宴,一定会很热闹的。”

厉贵妃见弟弟的脸上又浮现出点点笑意,不由问道:“就那么高兴吗?”

“嗯?长姐何意?”

“这一个月,你呆在府内,怕是一点都没觉得无趣吧。”

厉麟垂首说是,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道:“我也是头一次知道,做个闲人是什么滋味。”

“你当真闭门不出?”厉贵妃有些不太相信,凭他的性子,必定会背地里暗中行事,不会那么听话的。

“圣命如此,我当然不能违背,更何况,我身边还多了一双眼睛,时时刻刻地盯着我。”

嗬,这话说的,还真是腻歪。

“你对她好吗?”

“很好。”

“那她对你呢?”厉贵妃突然不想提那些烦心的事了,只想逗一逗自己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弟弟。

“她,对我也是极好的。”厉麟一脸认真,迎着长姐的笑脸,道:“她总能让我开心。”

厉贵妃看他的眼睛,就知他是真的快活。

“本宫知道。”

厉麟清清嗓子,换了话题道:“太子殿下,现在何处?”

“正在跟着太傅上课呢。午膳之前回不来,他的功课比之前多了许多,连本宫看了都要头疼。”

厉麟微笑:“长姐也不要太心疼了。学圣贤之道,乃是身为储君的本分。”

“太子时常想起你,每回都要问上本宫几句,本宫都被他缠得烦了。”

厉麟道:“既如此,那我今儿就多留一阵子,等见了殿下再走。”

厉贵妃不赞同道:“你手头的事情那么多,耗在这里算什么?去办你的事情,颜黎川那只疯狗,年后必定要放出来的。你多提防些,不要轻敌才是。”

“长姐放心,我和他都斗了十年了,次次都是他落败。”

“你这就是轻敌。切记,小人难缠,尤其是他。”

厉麟起身行礼:“是,那我就不在多留了,回头劳烦长姐替太子殿下传句话说,过几****一定再来,陪他射箭骑马。”

“好了,还骑马射箭呢?明年春猎还早着呢,过些日子再练也不迟。”

“是。”

厉麟匆匆离宫,没直接回府,只是把该去的地方都去了一趟,还不忘肃正了一下规矩,让属下不要偷懒。

偏巧不巧,遇见了东厂的乔御。其实不是巧遇,而是对方有意过来的。

“侯爷,许久不见,您这气色看起来还真好。”

乔御和颜黎川不同,接人待物,总是好声好气的。不过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太阴险,反而让人心生不悦。

厉麟没心情和他寒暄客套,直截了当道:“颜黎川还没死呢,你可得看好你这身官服,免得还没穿热乎呢,就让人给扒了下去。”

乔御闻言低了低头,呵呵一笑:“义父没事,我自然高兴。不过,他犯下那等大错,想要重头再来,怕是不能了。劳烦侯爷惦记,我这一身的皮,不是那么容易掉的。从前是义父和侯爷有些不愉快,如今,新人新貌,咱们东厂和锦衣卫,往后要好好相处才是。”

“好好相处?”厉麟语气不善,神情更冷:“颜黎川的手段,你才学到多少?你算什么来路,又有什么本事和本侯平起平坐?笑话。”

论功,他一件都没有,充其量只是颜黎川的一只爪子,磨得再锋利,也做不了多大的主。一旦颜黎川回来,那些怕他的人,还是会乖乖听他的差遣。

乔御听了这话,面子果然有点挂不住了,皮笑肉不笑:“侯爷位高权重,我自然不敢比了。不过,山水有相逢,谁知道呢?”

厉麟回给他一个轻蔑的笑容,直接背过手,携着众人离去。

乔御故作姿态地送了送他,冷笑一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们谁也别小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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