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总是这个样子,嘴上说的和心底想的事情总会不一。
师傅总说墨皇上无能是昏君,但那日墨皇上相求诺诺让诺诺复生的时候,师傅却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回去路上还提醒他,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师傅之前说,对熙若那样反感,要做倾国第一巫师,可现在想,似乎也成了笑话,师傅本事大,若真那样想的话,现在已经当上巫师了吧。
师傅喜欢将事情吹捧,但也喜欢将事情大而化小,师傅是什么人,其他人不知,但他却知。。
魏儿道:“那我去看看师兄?”
师兄的事情看上去让人不起心,但李末的事情,若是不关心着些,早晚出事,现在不是当初了,听师傅说,师兄已经要和李末好好过日子了,自是这样,身为师弟怎能无动于衷,魏儿看池风不说话,也不好继续说些什么?
池风想顾星宇的性子,若是现在让魏儿去,定然会觉得魏儿是去嘲笑,与其这样被误会着,许多事情还是从长计议的好。毕竟自己的儿子,还是自己了解,池风笑,“既然那小子明白了事端,自也不会再去想着休掉末儿,这样来,末儿就能好好活着了,故而,还是不要去的好,只是。。”
魏儿看着不懂世事,但见多识广,再是那玉玺的事情,想来魏儿多少也能猜出些线索。池风迟疑了一会儿,又道:“只是魏儿可大概知道玉玺的线索,或者今日宫中发生的事情,若是不知道,想来也不能吧。”
魏儿想了想,道:“这些日还是少来了,他们总说我是野人,今日要不是偷偷跟着师傅,也不能进来,所以,玉玺的事情也只是听说,若说是线索,当真不敢胡说。”又道:“但师傅这几日看着悠哉,难道这些事情真的一点也算不出来吗?”
“有些事情可以算,但有些事情,就算想算也算不出来。。这些为师在你很小的时候不就和你说过了,难道忘了不成?”
闻言,魏儿一怔,咽了咽喉咙,“这个我当然记得,只是希望师傅能够顺利找到玉玺。”
“是啊。”
墨皇上可说了,五日之内找不到,他就必须去将那大牢坐穿底。。若是放在前些年,想来这样也好,毕竟外面混乱,牢里面除了气味不太好,但也算是冬暖夏凉,避暑,躲冬的好地方,池风想着拿出袖中藏着的水囊,拧开喝了一口,“但若是真的找不到了,等师傅真的被关进去的那天,你可要真真的记住师傅刚刚和你说的话,诺诺的命由她自己去改,你可千万不准插手,也不能去冰国。”
师傅以前说过,他的属性和冰国不符,去了一定会出事,但有些事情岂是想想就能好的,诺诺运气不佳,若两年后真的出了意外又该如何。魏儿想池风的脾气,还是把想出来的话,深深的咽了回去。然后笑道:“师傅的话,魏儿当然记得。”
“你这话说的我欣慰,反正只要你还记得师傅的话,师傅就放心了。”
之前诺诺说要嫁入冰国之日,师傅说,‘若是你还想去保护师傅不拦你,但人若只有武力蛮力,中是一溃,若你懂师傅的话,明日就去前面青楼打杂,每日记得回来给我报账,至于诺诺的事情,冰国的事情暂且到此为止,我知道你口是心非,说着她不是你徒弟,不要认,但你,为师若是在不了解,想着也可笑,所以,你给我老老实实的。’
现在想师傅的话,再是此时师傅的话,仿佛事情又回到了最初。
但师傅的话不能不记,诺诺的命似乎也只能由她自己去掌控了。
魏儿不再说话。
池风又交待了两句,可说可不说的话,然后就走了。
魏儿明白师傅的心思也不再想其他,也走了。
司徒府。
韩诺诺蜷缩在角落,想姨娘的话,终是不能消化。。果然和想的一样,姨娘真的变了,自从司徒凌出现后就变了,现在的姨娘再也不是那个愿意帮她的姨娘。。但姨娘又有什么义务要帮她。。虽然自己的命是舅舅和王宇的功劳。但若是不记父皇母后还有姨娘的恩情,那般的自己又算怎么回事。
之前说身上都是野人参的作用,现在似乎也没了。。浑身疼的难捱,她咬紧牙关轻轻掀开袖子,盯着胳膊上开始发青的伤痕,难道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样,她真的快不行了吗?可是,她不想,不想死。。真的不想死。而且,她也不能在这里等死。她吃力的穿好衣服,穿好鞋,跌跌撞撞的朝外走去。
今天的将军府没什么人。
她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间,扶着墙面。
正对面的大娘,她记得,是厨房里干事的,小时候也总喜欢和她开上几句玩笑。韩诺诺牵强的扬起嘴角,大娘刚想上前,却被她推开了。
“我没事,我要去方便,你你走开。”
“可是,公主这个样子怎么行。”大娘看上去有些着急。
韩诺诺还在笑,“我说了,难道大娘忘记当初我和你说的话了吗?本公主决定的事情没人能阻挡,我说要自己去茅厕,就能自己去,你若是跟着我,我告诉我父皇要了你的命。”
她不想这样说来着,但当初冰国离开的老医者说过,那神药倾国也有,她不能死,所以必须救自己。。既然已经决定要好好活着,决定了要改命,就不能坐以待毙。
看着大娘,她故意怒道:“本公主可是言出必行,你去我那门后站着,不准出来,等会儿本公主回来的时候,若是看不见你,要了你的命。”
大娘只是个村中小妇,自是害怕的不行,于是小心翼翼的躲到了韩诺诺门后,不敢轻举妄动。
韩诺诺看大娘绕着不见了,这才松了口气。
府中虽是安宁,御医和舅舅虽然都有些医术。。虽姨娘说过要帮她,但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韩诺诺,什么事情都不能再去想着依赖谁。
那世蝴蝶岛上,王宇的一举一动,依旧历历在目,可当再想的时候,才发现,那时王宇嘴里念出的名字全部都是婵儿。那时不懂人情世故,不当回事,只知道他长得冷峻,感觉和哥哥们不同。。可现在若再是那般肤浅,想来也是笑话。
舅舅说必须回到冰国才能重新开始,才能改变当初现象。所以,她更不能出事,若是王宇来的那天,她不在了,想来王宇应该也不会动容,既是这样。。她必须活着,然后让他在乎自己。
可这样的想法,意义又在哪里。王宇铁石心肠。。什么事情都只靠决定,只靠直觉,从来不会从着自己的心去想。既是这样,她的想法,似乎都变成了妄想,和当初一样的妄想。
终于在她三番四次的怒斥下,所有的下人都安静了。
出了将军府,不知道走了多久。。双脚越来越疲惫,可不能停,她要找到神药,一定要。
但。。终于还是不行了。
。。
司徒轩回到府内,带着慕青和金棋来到韩诺诺的房间。。可到的时候还是晚了。金棋看看慕青,看看司徒轩,轻声道:“诺诺伤的不轻,现在怎么?”
司徒轩不知所云,慕青看向身后瑟缩在门后的大娘,大娘是厨房里收拾琐碎的,因为平日里总能做些让人喜欢的事情,所以在将军府的地位也能自由些。
司徒轩想着转过身,还没说话,大娘忽然道:“公主,公主去茅厕还没回来。”
茅厕。。想这粗鲁的话,除了诺诺能说出口也不能是别人了。司徒轩看了慕青和金棋一眼,低声道:“在府中以后说净房不准胡说。”
“是,是奴才记住了。”大娘说着腿下一软跪下了。
后来几个下人不敢上前,但想公主出去时的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可公主那样,若是不说,真的出了意外,到时候就算十个脑袋也抵不住。于是,三个太监冲上前,带头的唯唯诺诺的样子,小声道:“将军。。将军。”
闻声,司徒轩转过身,怒了他们一眼,第二个道:“公主出府了,将军,奴才们是真的拦不住,公主不让说,但是,不说的话。。”
司徒轩闻言,打断道:“这种事情方才为何不说。”
诺诺现在成了那个样子,出去怎能不出事,现在又是特殊时期,这些日,他们要去找玉玺,现在诺诺又丢了。。司徒轩不知道说些什么?
第三个太监道:“二位小姐也不在府中,奴才们是真的不敢。”
诺诺从小就是这样,除了在皇宫里收敛些,平日里都是这样,为所欲为,也总是威胁奴才,想来太监们也是怕得罪了公主被诛九族,故而才这般的。司徒轩也理解。
但金棋是个莽夫,有些事情才懒的去考虑那么多,三言不合就要动手。慕青拉着他,金棋怒,“现在诺诺成了那个样子。。司徒轩,你说你府上的下人的眼睛是不是瞎了。”说着,看向慕青,“还有你拉着我做什么?这些人不教训怎么行。”
金棋从小就是这样。。这些年来,本以为是改了性子,不再和司徒轩作对,但现在看来,也只是忍着罢了。慕青对他们这样已然见怪不惯了。可诺诺的事情暂且不说,只说那玉玺的事情,若是找不到玉玺,坐大牢了,又该如何。
慕青道:“诺诺本事大,指不定是被池风带走了。”
“可,池风不是和我们同等?”金棋还在吼。
慕青又道:“金棋你是将军可不是莽夫,再是这样,只会被人笑话,至于池风的为人,不说也清楚,自是对那玉玺的事情当作左右耳穿孔的事情了,池风的本事,有些事情自是了如指掌,自然是想着给诺诺疗伤,所以带走了去。”
“就当时这样,但这几个奴才也该教训。”
金棋的举动对司徒轩而言简直胡来。。他看了眼三个太监,轻声道:“今日的事情不准传出去,下去吧。”随即,看向金棋,低声怒道,“还是三岁孩子的脾气,在宫中的话你是真真没记住。”
诺诺成那副样子是因为金棋,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司徒轩自是知道,所以才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慕青看得出司徒轩的心思,便又跟着劝了金棋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