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沐秋看来,她不知道凤无疾为何会这样繁忙。他虽是王爷,但身子不好,王府的事多由下人打理,而朝廷的事,除了军器监,其他的也不必他参与。可似乎,他像是个日理万机的人!
但她没有询问,只是点了点头,“好,我在府里多住些日子。你休息吧,我傍晚时睡多了,现在不困,看会儿医书。”
嫁到王府时,她将大多的医书都带走了,沈府里也没留下几本,她随便拿出留下的一本翻看起来。
“你很爱看医书?”凤无疾坐起身来,半依靠在床头,看着桌边精神正好的沈沐秋。
沈沐秋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书本,伸手缓缓翻了一页,轻声应道:“是呀,尤其在听到凤王府的怪病之后,我不信什么诅咒,万事有果就有因,有病就有根治之法。只是凤王府的病很奇怪,说成是诅咒反倒更让人相信了。”
见她一脸认真地看着书页,凤无疾眉心一皱,收了儒雅之色。他脸色依旧苍白,却也有些凛冽,若是沈沐秋此时回头看他一眼,只怕会意外之极。
“若你在深究凤王府的怪病,那便不必白费心思了。经历了百年,几代王爷的努力也未有结果,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的,更何况医书上并没有记载。”凤无疾的语气还算正常,只是脸色并不好看,他不知道沈沐秋对凤家的病如此上心。
沈沐秋并未因此停下动作,反倒又翻了一页,漫不经心地说:“事在人为!若是这样容易,只怕凤王府也不会世代经历这样的痛楚了。我只是随便瞧瞧,王爷不曾听过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吗?”
“你怕我死?”
简单直白的四个字,一点也不难懂,却惹得沈沐秋放下医书,回头看着凤无疾,双眸里全是不解和疑惑。
沈沐秋愣愣地盯着凤无疾,凤无疾坦然接受她的注视,他摊摊手,点头表示了然于心,“咱们还不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你也不会怀上凤家子嗣,自然的,我也就不会死了。”
沈沐秋没有说话,将注意力转回医书上,这个人倒真是自负,难道只有凤家后人降生他才会死吗?
“王爷,与你相处越久,越能感觉到您的自负。您看似温润随意,待人谦和。但其实,您傲然无物,将一切都算计在自己手里。我相信生死有命,我更相信我无法左右别人的生死,更枉论左右您的。但我到底是您凤无疾名义上的妻子,自然是想让您活得更长久些。”
自始至终,沈沐秋都没有抬过头,只是看着医书,说话间又翻去一页。午后睡得久了,此时精神正好,一面说话一面看书,倒也两不耽搁。
凤无疾叹了一声,早知她是个聪慧的姑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意外。盯着沈沐秋的背影片刻,语气略带轻快地说:“沐秋,你好像一直唤我王爷。自打你提过一次之后,我可不再自称本王了,怎么倒是你时时刻刻提醒着我王爷的身份?就此刻起,你要么唤我无疾,要么唤我夫君。可别再一口一个王爷,一口一声您的。打你嘴里听到这样的称呼,别扭得很。”
沈沐秋再一次回头看向凤无疾,这个人今晚是没话找话的意思吗?
“别用这样怀疑的眼神瞧我,这话我是早想说的。女子出嫁从夫,你该听为夫的。来,叫一声听听,为夫要睡了。”凤无疾嘴里打着哈哈,又躺进被褥里,打了个呵欠,像是疲倦了的样子。
沈沐秋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睡吧,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