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雪坚持到如今局势基本稳定了才晕过去,身子已然透支过头,额头滚烫滚烫的,连喜脉都是时有时无,沈文远觉得她真是太胡闹。
沈文远抱起她,真是轻啊,很难想象这么小的身躯里,竟然蕴藏着连大丈夫都为之胆怯的力量,他将她放到担架上,正要出去叫人,南门雪突然睁开迷蒙的双眼,一把抓住沈文远的手,她的神智并不清醒,她似乎辨认了许久,才软软道:“我怀了你的孩子。”
沈文远愣了愣,想来她这是将他看成了杜若渊,他没有搭话,南门雪却问:“为什么?”一行泪沿着她的眼角无声划过。
“嗯?”沈文远从来没见过南门雪流泪的样子,他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害我,阿渊?”南门雪死死扣住沈文远的手,迷雾般的眼睛中露出淡淡的恨,淡淡的哀,剩下的皆是不解与迷茫,眼底空濛如三月的烟雨,她虚弱却坚决地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啊?”沈文远糊涂了,她这是烧得脑子出问题了吗?
南门雪望着他,似乎是透过他望着另一个人,她缓缓闭上了眼,“我不该信的,我不会再信你们了,不会相信了……”她再次陷入了昏迷,只是呓语不断。
沈文远模模糊糊地听到几个词——报仇、杜若渊、杀、哥哥……正当沈文远要出帐门的时候,南门雪呢喃出一个名字:“玉……玉郎,”她眼角的泪汩汩地流进她的耳郭里,“我……恨你……”
很可惜,这句话,沈文远没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