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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青青是谁

西爵乐酒吧。

原来他们今晚在这儿有个演出,我呢被临时安排进其中一段表演里,打一段架子鼓。好吧真的是现学现卖。但是我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觉得很有趣。这一刻我暂时忘掉了那些不愉快,只放肆在一个短暂的快乐世界里。

我在台上的时候真的不紧张,我很有兴致地看着下面的人们,我挥舞着鼓槌,脚踩出激情。

灯红酒绿,劲歌辣舞,男男女女们在舞池里尽情释放着自己。这里到处充斥着弥乱的气息。你永远想不到,或许这浓妆艳抹的女人白天是写字楼里的白领,或许那穿着紧身深V领上衣与女人贴身热舞的男人白天是高楼大厦里的精英,也或许那扭着细腰的美女是某个学校的在校生。

可不管他们是谁,在这里,在这一刻,他们都是尽情放肆的疯子,他们扭动着身躯发泄着压力,舞完之后,明天又会是崭新的一天。

演完属于我的那段,我功成身退,真正的架子鼓手接替了我,他们继续表演着。我在一旁看着,觉得西瓜皮乐队有股魔力,他们很能带动人的情绪,即使再低落的心情也能被他们扬起,在这一刻尽情放纵。

纪学长是吉他手,他弹吉他的样子很迷人,我看见台下很多女人都迷恋地看着他。我不由笑了。一个人走到吧台去喝酒,然后看着他们在台上飞扬。

忽然觉得,其实大可以让自己变得很年轻,只不过自己一直在强迫自己装老成而已。我怕不成熟,就会变得软弱,那样眼泪就会变成我唯一的伙伴。

可是我才26岁。

26岁,就要承受离婚的痛苦了吗?这样对我,是不是太残酷了一点?

我喝了一大口酒,嘴里的味道忽然变成了涩味。抹了把嘴角,再摸脸,居然还是有了泪痕。

我正晃神,不远处忽然嘈杂起来,卡座那边有一群人不知怎么了,吵吵嚷嚷的,那喧闹声让我头疼。我皱眉看去,只看见几个混混一样的人在拉扯着一个女人。

不想管闲事,正打算换个位置,眼睛却不由自主去看那个女人,这时那个女人侧过了脸来,那轮廓依稀有些熟悉。

我不由走了过去,走近了,也看得更仔细了,然而我还是很不肯定。

我没法肯定,我迟疑地喊了一声:“青橙?是你吗?”

那个女人愣了一下,背对我的身子却没有动,烫卷的大波浪挡住她大半张脸。

我忍不住一把抓住她肩头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虽然她的脸上化着妆,但是那的的确确是青橙的样子呀?

我忽然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那一瞬间我宁愿自己是眼花了。

“青橙,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人头也不抬,说:“你认错人了。”

“我怎么会认错!”我怒了,一把火在我心里熊熊燃烧起来,“青橙,你不久前才刚刚住过院,你现在应该在家里养身体,而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更不应该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说谁不三不四呢?”旁边的混混不乐意了。

“就是说你。”我毫不畏惧地瞪了他一眼,接着跟青橙说,“你告诉嫂子,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是不是受委屈了?走,跟我走,我们回家好好说清楚。”我拉起她的手就走。

她一把甩开了我的手:“都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青橙!”

我看着她那带着叛逆神情的脸,那绝不是青橙的脸,不是。青橙一直都很乖巧,跟我说话从没有大声过,她不会是这样的。

难道真是我认错了……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有些不确定了。

混混们不耐烦了,推搡着我:“走开走开,别打扰哥们儿兴致,喝醉了别跑这儿撒酒疯。”

“就是,什么东西。来来来,青青,跟哥吃宵夜去,今天请你吃生蚝。”

“这个我最爱!快走快走,今天非喝一箱啤酒不可。”

他们带着那女的就要走。

我拦住他们:“等等。”

“你又有什么事?”

我指着其中一个人:“你刚才叫她什么?青青?”

“你神经病啊,再不走开小心老子打你。”那混混恐吓地抬起拳头。

“你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我就走。”我定定地说,眼睛一直看着那女人,她一直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荣哥,别跟她废话了,快走吧我肚子都饿了。”后面一个混混说。我看过去,那人染着一头黄毛。我眯起眼再看了看,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走走走,疯婆子,都什么事儿,晦气。”

他们才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哗啦一片酒瓶摔碎的声音,诧异地回过头来。

没错,就是我扔的。我想起来了,那个黄毛,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我见过。那时候我去买吃的,回来的时候远远看到青橙在跟他说话,那时青橙告诉我是问路的,我没有怀疑。现在再想想,他们根本就是认识的。而我眼前这个女人,一定就是青橙。

我忽然觉得好痛心。

我看着青橙,静静地说:“跟嫂子回家,好吗?”

她不动,也不说话,一直低垂着头。

我上去一把就抓起了她的手,这回她没有挣扎,我拽着她就走。

那几个混混挡在了我面前:“你干什么干什么?谁准你带她走的?青青可是说好了陪哥几个的,搅局啊?”

“滚开!”我怒吼。

“哟,还挺凶,别以为老子真不敢打女人!”

他们几个男人我一个弱女子打起来当然是以卵击石,我才不会笨到跟他们干架。我看了看局势,瞅准一个空隙就拉着青橙跑了起来。

他几个混混赶紧围了上来,青橙穿着高跟鞋跑不快,很快就被他们扯住了,我一看不好,随手拿起旁边的东西就往他们身上扔。现场一片混乱。

我看到出口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只要再加把劲,就能跑出去了。我正想回头对青橙说,却听到哐当一声,头上一痛,眼睛立马花了。

感觉有什么流了下来,用手一抹,一手的血。

倒下的时候,意识已经很模糊,只看见又冲过来了一群人,两伙人瞬间干在了一起,而我的意识也彻底变成黑暗。

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正安安稳稳的躺在一张床上。

动了一下头,疼的我倒吸口气。

“你醒了?”床边一个声音。

我转头一看:“学长?”

“还认得我,看来脑子没事。渴不渴?要不要喝水?”纪梁递给我一杯水。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我是怎么回来的?”我有些想不起来了,记忆很混乱。

学长看了看我,忽然笑了起来:“你呀,看起来是个小女生,狠起来还真凶悍。”

他这么说我汗颜了,我怎么给人这么一印象……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你真不怕死啊,敢惹那些混混,你以为你一个女子干得过他们?胆子还真是大。幸好头上只是外伤。”

我有些想起来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也不想惹他们的……哦对了,青橙呢?她后来怎么样了?”

“你说谁?我不认识。”

“就是一个女的,长卷发,穿黑色紧身裙,我就是为了她才惹恼那些混混的。”我有些急了,要下床,“不行我得去找她。”

学长按住我:“你别急,先管好自己再说,脑袋都开花了还操心别人。你不用担心,后来警察把那几个混混带走了,我没看见有女的,估计已经走掉了。”

“真的?”我赶紧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我阮琼,王嫂,青橙在吗?睡觉啊……那好没事了,你别叫她,让她多睡会。”

挂了电话我才松了口气,青橙没事就好,至于其他的,我会找个时间跟她好好聊一聊。这一放松就感觉到头上的疼痛一阵一阵传来,不由呲牙咧嘴的。就这会儿我还想着昨晚后来的事:“学长,我晕过去之前有点儿印象,是不是你们救我来了?”

“托你福,搞砸了一个完美的演出。”原来当时在台上的纪梁和朋友们看到了这边的骚动,发现是我有危险后他们立马从台上冲下来与混混们干在了一起,当时那场面真是又混乱又壮观。

“对不起啊,学长,都怪我,害你们演出失败了。”我愧疚地说。

谁知纪梁拍了拍我的头:“行了,没怪你,你不知道那几个小子这一架打的有多爽,一个个兴奋的比演出还高兴呢。说来还得谢谢你,阮琼。”

“谢我?”

“因为你让我们都尽兴了一场,这一定是个愉快的回忆。”纪梁笑着说。

我也笑了,这感觉,真好。

这时一阵铃声响起,是我的手机。我拿起来一看显示,居然是方曼雯!

我不由皱起了眉头。

“怎么,有麻烦?”纪梁看我那愁苦的样子问。

我摇摇头:“是我老公请的律师,估计又来跟我协商什么了。”怕学长担心,我笑笑说,“没事,我跟她见个面,看看她想说什么。”以前我或许会大吵大闹,但现在,我觉得我什么都能平静接受。

纪梁也不多问,只说:“需要我陪你去吗?”

我摇摇头,又急忙点点头:“你送我一下吧,学长,我没钱打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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