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到底隐瞒了什么……我还没来得及细查,就和朝中大臣一起随皇上郊外狩猎。
皇家狩猎场,方圆百里密林,珍禽异兽遍地,也不知道真的是承接天地灵气还是有人为了讨好皇上故意放进山里的,好让天子满载而归,然后再高呼天子之福泽,庇佑天下,约略猜想大概后者的概率比较大一些。
山林之间多潮气,余雾未散,我疲倦的坐在风雷背上,恨不得向前一倒趴在它身上睡一觉。
“呵呵,怎么?才呆了一会就不行了?”三公子轻蹬马腹移到我旁边,对我比划手语。
“问一下,什么时候能结束?”
“这个啊,快的话得下午吧,狩猎之后还要回宫吃庆功宴。”
“让我死了吧。”这句话不敢说出口,只能比划给他看,他看罢胸膛起伏了几下,闷笑着。
看四周浩浩荡荡的阵势,心里这个郁卒,四处打量发现定北侯一身骑装威风凛凛,说句实话他的样子可要比他旁边那个一身黄衣骑装的圣上要帅的多。
我压低声音,问三公子,“你身无官职,为什么能来这里?”
三公子挑眉,指了指皇上,哦,原来是有特权。
“那个……”我正要继续问,过来一个禁卫,三公子把话转给我,我头皮发麻,“要我去和皇上一组?是这样的吗?”三公子也是皱着眉头有丝疑惑。
看来,连他也弄不懂,那我这个丈二和尚就更不懂了,于是乖乖的跟着禁卫骑马到皇上和定北侯那里。
皇上见我过来,微微一笑。皇上是个精明的人,所以我把脑中任何不情愿的情绪起齐刷刷的删掉,就怕惹起龙颜微怒,换上一脸喜蒙圣恩的面孔连连谢恩。和皇上一起打猎,不是一般官员还不叫呢。
满朝文武,何人不知我锦都耳朵听不见?
定北侯见我移到他旁边,颔首算是打个招呼。下首一组的官员也一同在马上对我抱拳,我向他们颔首也算是打个招呼了。
在这不比在司马昭然和三公子身边,没有人再懂手语了,交流绝对成问题,不如默不作声。
三声号角长啸——
顿起的一片浑厚高呼声中,圣上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其次是定北侯,等到所有大臣都冲了出去,我还傻傻的坐在马背之上,不是我不想奔出去,而是就我这破身体,在风雷身上多颠登时间长了,不死在马背上也得死在马蹄之下。可这种时候又不能留在原地,眼见司马昭然和三公子那面一组已经出去了,群兵众目睽睽之下,我倒显得突兀异常,无奈之下,掏出药瓶多灌两粒,一咬牙拍着风雷奔了出去……
有药效顶着还好些,一路上怨念的在风雷耳边不停叨咕……慢点……轻点……
心中仰天长吼……哪个王八犊子给皇上出的主意,狩猎还分什么组比赛,妈的一起出动能死啊,一起的话起码意外的时候还可以让三公子或是司马昭然搭把手。这下可好,孤零零一个人在这密林之中,死活都没人知道,更可气的是,留下几个顶级的禁卫紧紧跟随在皇上身边,其它的禁军全部守在狩猎区的外围,说是什么要体验最真实的打猎感觉。
真实的?什么叫假的?一箭射出直入动物心脏,鲜血崩流是假的?
再往里入的深一些,先前还能听见前面马蹄声,到此声息全无,丛林间簌簌响动,心脏收紧,仔细辨别。虽然今天我是没打算来打猎的,但是我也不想成为山中猛兽的口中食。
到这里,风雷早已放缓了脚步,反正四周也没人,于是倒宁愿在山林间漫步,慢慢呼吸呼吸青草香,前提是不会出现异物。
山林间再往右多走一段距离,赫然出现一条涓涓溪流,风雷走到溪边,蹬了蹬蹄子。我一笑从马背上下来,任它上前低头饮水,趁着它喝水的空当儿,我摘下马背上的弯弓,自己试着拉了拉,憋足了力气也只拉开一半,放弃的松手,弓弹回原样,重新放在马背,负手在风雷左右徘徊。
这片山林,确实草木茂盛,飞鸟穿林,啼声悠悠,我暗自猜赌各位能打到多少猎物,怕是定北侯再厉害也不敢多皇上一只的,呵呵,一场狩猎都做的放不开手脚,这就是君臣之道。
“嗷呜……”一声陌生又熟悉的叫声从山的深处突然响起。
这叫声……以前念书的时候,班里有淘气的男生经常怪叫的吓唬女生,不会吧,我的命啊……什么时候才会转好运。
喝水的风雷也被吓了一跳,动了几步水也不喝了,烦躁的蹬着马蹄。我赶紧拉住缰绳,拍着风雷安抚。叫声一声一声传来,山林另一片窸窣的声响,继而一片杂乱的马蹄声,有人高呼着,音量传到我这里也只听个尾音。
上马奔那片杂音而去,行了一段路发现杂音不绝,可是听来不远的距离却总是到不了,而且脚下的路越来越不好走,荆棘丛生连风雷都撂蹄子不愿意再往前走。
不对!严重不对劲!
我的耳朵不是听不见的吗?为什么这种时候我会听见狼叫和马蹄杂音?!闹鬼了!
不寻思还好,一想到幽灵生物脊背上不禁窜上一股冷意。手下不觉抓紧了风雷的鬃毛,力道没拿捏住弄痛了风雷,惹得它喷哼一通。
“风雷,好风雷,咱们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咱不往里走了啊,走!”掉转头顺来时的路往回走,既然顺声音而行不成,那么反道而行试试。
一边摸索着道路,马背之上遇到能碰到的枝条,顺手折断或是做个好认的记号,走了一段路,声音不远反近,更像是追逐而来,紧紧的跟在后面。
现在也不琢磨为什么这种时候我能够听得见,也许这两天真的是奇事连连发生,先是陌生人青仙能听见,别人听不见,接下来迷入林间,听力倒是好的不得了,这种事情我解释不清楚,难道这沉积在体内的毒素还分时段间歇性发作的,所以我才能时而听见时而听不见?这种道理也说不通啊。
什么叫鬼打墙!
我现在的处境,就叫鬼打墙!
走了半天竟然又走回刚才停止的那个位置,眼前那段被我折断以后插在树杈间的枝条显眼的摆在那儿。TNND我就不信邪了。重走一遍。这回逆着记号走。费了半天劲又站在原地,郁结的我“啊……啊……啊……”狂喊了三声。
风雷显然也是意识到了什么,越发的烦躁。我拍拍它,仰起头仔细辨认方向,瞅了半天才无力的发现周围全是高木丛林,远处高山环绕竟然分辨不出来还是不是我们来时的皇家猎区。
幸好现在是大白天,离黑天还有很长的时间,否则黑夜里迷失这种地方,不死也弄个半残。
“风雷,你说我们往哪走好呢?我们不能在这里干呆着,否则等到天黑我们一定出不去,我们至少得等到有人来接应我们。”我一边警惕的查看周围,一边和风雷说话,结果它只哼哼的回答我,对马弹琴。
前方左面有一棵参天古树,如果爬到那上面,能不能居高大概看一下方位呢。说做就做,拉缰绳和风雷走到那棵树下,嗬!还真是高!
拍拍风雷的头,“你,在这树下等我,我上去看看就下来。听见没?”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就着马的高度直接抱住树干,手脚并用往上爬。
现在无比庆幸小时候上山下河的淘气,那个肆意玩耍的年代,让我练就了一手爬树的好技巧,虽然熟稔但是多年未练还是多少费了一些功夫才爬到古树的三分之二,但是这个高度已经足以视线越过茫茫丛林,大概看清我周围的模样,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从树上摔下来,目之所及全是树木,哪里见得到一条道路!
惊诧,恐慌,惧怕……心中百味杂陈。挫败的对下面的风雷说道:“风雷,这回咱俩是碰到难题了。”还是先下去随机应变吧,才往下爬到一半,原本在下面安静等待的风雷不知道抽了哪股子风,竟然撒丫子撂蹶子跑开了……丝毫不顾我在后面的大呼小叫!
快速的站到树下,望着风雷离开的方向,终于忍不住感慨的说了一个句话:“屋漏偏逢连夜雨;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风雷!你个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