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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质问

“今天除夕?!”牧小满瞪着不可思议地眼睛看着阿金。

“不然嘞?所以今天的伙食才这么好啊!”

牧小满手中的狮子头才吃了一半,想起前不久还跟爹娘在一起过了满月节,如今,却早已阴阳相隔,突然很是难过,她用力憋着心中的悲恸,憋得心口生疼,低着头,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中的狮子头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那眼泪吧嗒吧嗒地开始落下,嵌进香软的狮子头里。

“小满,你怎么哭了?!”阿金有些不知所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头痛?还是哪里痛?可是前几天你病得那么严重也没见你哭过啊?”

牧小满咬着嘴巴,没说话。

“头痛后遗症?”阿金试着去猜。

牧小满使劲地憋,告诉自己,不可以在别人面前掉眼泪,阿金对自己确实很好,可他终究是个外人。

“是不是过年了,想爹娘了?”阿金这话似乎正中要害,却也让牧小满后脊一紧。

真的不可以再哭了!

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遭遇!

如果有一个人知道她牧小满就是池小月,可能就会引来杀身之祸!还没见到牧叔叔,什么都不能说!

她用力地咬了一口狮子头,将悲恸伴着狮子头一起咽了下去,用袖口擦了擦哭花了的脸,仰起头,笑着说:“没有啦,阿金哥哥,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没忍住才哭的。”

阿金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哪里不舒服了,没事就好。”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那扇大铁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好像还有人在说话。似乎来了不止一两个人。

牧小满突然心发慌,未见其人就被这些人的气场给镇住了,她不敢再吃了。放下筷子看着阿金,又看着铁门,心脏好像兔子一般,快要蹦到月亮上了。

阿金说:“估计是柯叔。”说着,便去开门。

牧小满放下心来,虽然觉得柯叔有些严厉,不过平时对她还算关照。这生病的日子里也来看了她不少次。然而,当那扇铁门打开时,却发现,不仅是柯叔,还有一个看似十分威严的人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三五个伙计。

估摸着,这人就是柏二爷吧?!

阿成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跟在柯叔身后,他看了牧小满一眼,并未发作。

牧小满觉得,若不是柯叔在这里,阿成肯定会想办法挤兑她的。生病的日子里,冷言冷语已经听了不少了。今天柯叔和柏二爷一起来,会不会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被阿成告状了?

又是一阵担心。这心,一会放松,一会紧张,七上八下地,折腾得自己有些呼吸不畅。

衣领却被站在身后的阿金轻轻地提了一下,他小声地说:“最前面的是柏二爷,你嘴巴甜一点,快打个招呼啊!”

“柏二爷好!”牧小满有些怯生生地说,声音不大,在这个地下室里倒也听得清晰。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好点了吗?”柏二爷没什么表情,站在她面前只顾着揉着左手关节,一身简单的藏青色粗布长衫,脚蹬黑色布鞋,若是走在街面上,并不会让别人认为他就是鼎鼎有名的柏二爷。

牧小满有些不敢看他,眼睛盯着地面,微微点着头,说:“嗯,身体已经完全好了。”

“不错,”柏二爷点了点头,环顾了四周,又道:“这段时间,你在地下室住着,有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我能有什么想法?牧小满心里泛起了嘀咕,她捉摸不透柏二爷的意思。可转念一想,这不就是在给她提愿望的机会吗?

她眼睛一亮,迎上柏二爷的目光,说:“我想让柯叔快点教我拳术,好认认真真地做安东少爷的拳童。这样,你们就可以让我见牧叔叔了。”

这话说得,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牧叔叔时,她隐隐觉得柏二爷的脸色有些不对,于是,便完全没了底气,本是亮晶晶地眼睛再次黯淡了下来,遂又盯着地面,不敢再说什么了。

柏二爷确实有些意外她的回答,愣了一下,又问:“你这么三番五次地想要见牧竹之,是有什么消息要带给他吗?”

牧小满一惊:柏二爷怎么知道我有消息要告诉牧叔叔?难道说,他已经知道我不是牧小满,而是池小月的事儿了?那他会不会和黑衣人他们是一伙的?

越想越害怕,觉得自己不能说实话,这世界上没什么人是可以相信的,哪怕这里是辣斐德路2号,也要谨慎再谨慎!

于是,她的脑子飞快地转了一圈,撒了个谎,说:“牧姓不多,我只是想找个本家。”

柯叔却一语道破:“小满啊,你不是说有急事要找你牧叔叔吗?”

牧小满脸一红,完蛋,莫不是柯叔提醒,她都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呢!虽然爹爹曾经告诉她,做人一定要诚信为本,不可以撒谎。可眼前没有办法啊,不撒谎的话,万一被赶走了怎么办?!

只能低着头,硬着头皮说:“嗯,因为我太饿了,想着,我和他都姓牧,也许可以给我一口饭吃。”

柏二爷总觉得眼前的牧小满在撒谎,可转念一想,每天都来地下室给她看病的肯特医生,他已经见过了,肯特医生确实说过,饥饿和疲劳是这小丫头昏厥的主要因素,而安东少爷的拳头只不过是加重了病情而已。

她真的不是密探,而是想讨口饭吃?

柏二爷抬起头,看了看旁边的酒架,和挨着墙边的二十一桶,又问:“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拳馆。”牧小满没有看他的表情和动作,自然不知道柏二爷问的“这里”是哪里。

柯叔提醒道:“柏二爷问你的是地下室!”

牧小满抬起头,又迎上了柏二爷的目光,总觉得他要穿透自己的眼睛在挖她肚子里的秘密,她一个哆嗦,有些迟疑,想了想,问:“这……就是地下室啊?”

柏二爷有些笑意,又问:“你知道这墙边的桶里装的是什么吗?”

牧小满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脸茫然和无知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事实上,她知道这桶里装的应该就是酒。这酒架上都是红酒,桶里自然也是酒了。之前看了很多爹爹的书,书里都说,桶里要么装着米,要么装着酒。如果这桶里装的是米的话,那这桶应该放在厨房,而不是地下室。再说了,装米的容器,最适合的不是桶,而是缸吧?

“那你知道这桶一共有多少个吗?”柏二爷又问。

“不知道,没数过。”牧小满不知道自己撒谎的时候脸红不红,她只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只要装傻就行。

“我听说你年龄不大,数学很好。”柏二爷更进一步地问了她:“谁教你的?”

“我……我只会加减而已,是……是偷听私塾先生上课的……”

“你还会俄语。”柏二爷的口气似乎并不温和,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牧小满吓得全身是汗,咬着嘴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从柏二爷的口气来看,自己会俄语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办?!

她低着头在想借口,可是脑子在这个时候似乎转不动了,舌头打结,愣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柏二爷却替她回答了:“也是偷听私塾先生教的?”

“……嗯。”牧小满感觉自己快要失声了,好不容易才从身体里发出这么一声,也不知其他人能不能听见。

阿弥陀佛,她闭着眼睛祈祷,只要不让柏二爷他们发现自己的俄语是爹爹教的就好!

“你什么时候到上海的?”柏二爷又问。

“……进……进拳馆的那天。”牧小满如实回答。

柏二爷点了点头,又问:“你是从哪里来的?”

这话宛如一声闷雷,惊得牧小满想哭,她咬着牙,整个头部神经紧绷,本以为恢复健康的她,头部又开始咚咚咚地直跳。

我该怎么回答?!

说自己是从沈阳来的吗?万一柏二爷和黑衣人是一伙的怎么办?见不到牧叔叔,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不说自己是从沈阳来的吗?那我该说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等等,刚才好像柏二爷问我是什么时候到上海的?

他怎么知道我是从其他地方来的?!

完蛋,我好像说漏嘴了!

柏二爷会不会已经发现我就是池小月了?

之前因为紧张和害怕淌了一身冷汗的牧小满,此时开始全身发冷,浑身哆嗦,紧接着一阵头晕,感觉天旋地转,快要站不稳了。

可是整个地下室里还有那么多人,都在等着她的回答,大家的眼睛就好像蟒蛇一般,缠绕着她,让她窒息。

是说实话,还是说谎话?

终于,她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气,抬起头,对上柏二爷的眼睛,说:“我是从北方来的,具体是什么镇我不知道,只知道那列火车经过了沈阳,后来到了上海,我在火车上睡着了。我们那靠近苏联,很多私塾先生都会教一些俄语。”

似乎地下室里有人松了一口气,但绝不是牧小满。她在等柏二爷的回答,她不知道这句真假参半的话,他会不会相信,她只是突然明白,如果想在这拳馆生存下去,全说实话是活不久的。

柏二爷笑了:“小姑娘,别紧张,从明天开始,让柯叔教你拳术吧!”

牧小满觉得,柏二爷的这句话说出来后,整个地下室的气氛似乎都轻松了许多。她好开心,想想这些天的遭遇,又想哭了。可还是忍了忍,说:“谢谢柏二爷。”

“明天虽是大年初一,我们拳馆不放假。这个年头,整个中国都在水深火热之中,没有心情再去过年了。所以大伙听着,明天的练习照常进行,不得松懈!”

“是,柏二爷!”大家高声回答着,成熟的声音中夹杂着牧小满小小的回应。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算是拳馆里的一份子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牧叔叔,但是,只要加紧练习,多勤快些,相信不久就可以见到他了吧?拳馆里的这些人看似十分正派,他们应该不会食言的吧?

牧小满看着人群散去,大家簇拥着柏二爷走出地下室,他们似乎在跟柏二爷讨价还价,明天练习的时间是否可以少一些。

她偷偷地想:明天开始,我要比别人更用功!我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这里,为了爹娘的冤屈,自己一定要多听话,少说话!爹爹曾经说过,我的领悟性很快,只要加以练习,我应该很快就可以回击安东少爷的拳头!

想到这儿,她的心里一阵兴奋。转过身,看到桌上还剩下最后一个狮子头,赶紧用筷子夹住塞进嘴里,一口还没咬下去,柯叔从外面返回来对她说了句:“你明天早上四点起来开始练习!”

“四点!!”牧小满塞着狮子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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